发现
发现
“知道,知道——”听卞如画敷衍的语气就知道她没放在心上。
王琳气鼓了脸,不满地把mp3往床里一丢:“哼,我再也不说了!”她大声宣告。
阚菲好奇地扭脸:“不说什么?”
“说我的坏话吧,有人良心发现了?”陈以筱抱着胳膊哼笑。
王琳懒得搭理陈以筱,又看到孙晨语拎着水桶出现在门口,她用被子把自己一裹,心虚地滚进床里,闷闷道:“我睡了!”
陈以筱敏觉察到什么,幸灾乐祸地拍手,懒洋洋拉长语调:“哇,猜错了耶,原来是在说别人坏话。”
阚菲肘了下陈以筱,轻轻嘘声:“别说了。”
孙晨语黑着脸大步迈入寝室,没有对卞如画的感谢做出回应,她攀上爬梯,敏捷地蹿进自己的床中,把床帘拉得严严实实。
卞如画放下举起的手,无措地望向阚菲,王琳探出鸟窝头,小声问:“她听到我说的话了?”
“我不知道……”卞如画也很茫然,她努力思考,“可能是心情不好?”
阚菲叹了口气,起身把手搭在卞如画的后腰:“去休息吧,你头还没好呢。”
卞如画抓住阚菲的手腕,她嗫嚅着嘴唇:“我帮你处理一下胳膊吧。”
她的目光不自觉带上依赖和几分乞求,阚菲当然没理由不答应,顺着卞如画的力道坐到她的床边。
卞如画从自己的桌上抓来碘伏和棉签,回身到床边,仔细给阚菲的伤口涂抹。
“怎么伤的?”听到阚菲轻轻嘶声,卞如画绞紧眉头,关心道。
提到这个阚菲就无奈:“下楼梯的时候脚滑,像溜溜球一样打转,原本以为稳住了,结果站直的时候磕上拐角栏杆。”
“这么巧,真是太倒霉了。”卞如画唏嘘。
阚菲耸肩摇头,只是苦笑:“谁说不是?”
她趴在卞如画耳边,观察她的脸色,低声问:“你没不舒服吧?”
卞如画轻晃自己的脑袋,感受一下才谨慎回复:“没事,头不晕了。”
阚菲眼睛往上看,努了努嘴,向卞如画示意,后者这才理解她的意思:“没事。我不该让孙晨语一个人拿水桶的,我太……”
“孙晨语不会因为这个小事生气的。”阚菲安慰道,轻轻拍了拍卞如画的肩膀,催她泡完脚就赶紧上床休息,别想太多。
寝室里三个人都躺在床上不说话,陈以筱悻悻地踱几圈,试图挑起矛盾,被无视后遗憾地爬上床,末了还要撩拨王琳一句。
“神经病!”王琳张牙舞爪地朝陈以筱伸手,阚菲头疼地走过来按住:“睡觉!”
“啪!”寝室陷入黑暗。
卞如画侧躺在床上,听到阚菲窸窸窣窣的上床声,她翻了个身,直视床帐顶部。
“呼—呼—”
此起彼伏,或轻或重的呼吸声依次响起,卞如画的眼睛炯炯有神地盯着原处,要将那块布料烧出个洞似的。
时间从缓慢扇动的睫毛缝隙间滑走,手机按在掌下,触感坚硬而冰凉。
嗡——
手机振动了。
卞如画翻动手机,慢慢将它举到眼前,眯起干涩的眼珠仔细看。
仍是熟悉的界面,熟悉的话语。
老面孔黑猫得意洋洋地出现,与此同时,沉闷的敲门声咚咚作响。
卞如画第一次这么仔细地去听那声音,摒除一切情绪,扼住呼吸。
先是急促地连敲好几下,然后又想起要礼貌,敲门声变得有节奏和清脆。
从拍门变成扣门,由厚实的手掌,到坚硬的指骨,或者别的什么东西。
卞如画眯起眼,确实,从上铺的孙晨语那,也传来一阵阵闷又轻的敲击声。
和敲门声混在一起,下铺的卞如画根本分辨不出来。
“啧。”卞如画烦躁地拧起眉,陈以筱不对劲,孙晨语也不对劲,这简直……
她放下手机,靠近阳台方向手的指尖触碰到床帘,犹豫着要不要动作。
月光沉静如水,给世界笼上薄纱,720半拉上窗帘,将宿舍割成阴阳两面。
“咔啦啦——”
美工刀的声音划开静谧,脚掌与地面摩擦的动静低不可闻,伴随敲门的节奏地靠近某一个床位。
来人拖着懒洋洋的步子,越来越近,她俯身,面庞贴上轻轻摇晃的床帘,沉醉地深吸一口气,手中的刀渐渐靠近床帘下摆的缝隙。
刚挑起一两寸,就敏锐地瞥见微弱的白光,美工刀滑出的刀片收回,哗哗作响。
她擡用冰冷的目光和上铺的眼睛对视,最终选择一步步后退,隐入黑暗中。
捶打床板的声音仍在继续,卞如画收回盯着床帘的视线,紧绷的肌肉略微放松。
孙晨语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不对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