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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6章两种重逢(上)

第236章两种重逢(上)

云水散人?

钟濯许久不曾听见这名称,愣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随后满脸狐疑地往外走,一面确认道:“云水散人?”

衙役点头道:“来人共有三个,几人衣着举止跟平常人都不大一样。为首的还自称是大人您的旧交。”

钟濯一听,料想就是那位,忙加快脚步前去。果然远远便见得正堂门口站着个人,其人瘦瘦高高,一身朴素的棉布道袍,正在衙门口等着。

钟濯大喜,远远唤一声“秦道长”,便迎将出去,谁知秦迟闻声转过身,又露出后边一个人影来,钟濯正过门槛呢,乍一见人,心中又是一惊,脚下一顿,便被那门槛给绊了个正着——

却说秦迟眼瞅着这年轻人兴冲冲迎过来,都走到跟前了,不知怎么脸色一变,就被门槛绊得扑将出来,说时迟那时也快,秦迟正要上前,旁边那个斯斯文文的后生一个箭步从他身边蹿过去,将人稳稳扶住了。

秦溪南感叹:年轻人啊,胳膊腿的到底利索。

钟濯猛地一头扎进宋谊怀里,霎时间被宋谊的气味包围,连人都有点晕了,却又不敢多逗留,只用手在宋谊的手臂上用力抓了一下,深深吸了一口气后很快便起身来,擡头望向那人,一颗心剧烈地跳着,面上透着一点因尴尬和兴奋而起的红,笑着拜道:“多谢宋兄。”

“钟大人当心。”宋谊微笑着简略还礼,顺势介绍道,“这位是秦大人,户部票钱司先遣使。这位是户部主事萧大人。”

钟濯听到秦迟的差遣,怔了一怔,随后有些不敢置信似的看向宋谊——票钱司先遣使?朝廷已经成立票钱司专司票钱事宜了?

宋谊见他神色惊喜,便笑着微一点头。

钟濯忙道:“两位大人见笑了。快里面请。”

将人请到会客厅中,分宾客主次落座后,秦迟看着毕恭毕敬坐在下头的年轻人,心中还是生出些感慨来,开口笑道:“我在子明兄处看了沉章小友的墨宝,颇得风骨。”

一句话将钟濯脸都说红了,钟濯赧颜道:“旁人不知,道长还不知么?晚辈原是想借此赚些盘缠,却被蔡大人看出蹊跷来。”又问道,“前次别后,道长说要继续去四处游历,如何又领了这票钱司的差遣。”

秦迟道:“佛家所谓云游,乃为遍尝疾苦,普度众生。道家所谓游方,乃为问道探仙,修行长生。儒家所谓游历,乃为传道授业,教化万民。在下虽是个三不像,却也有所求之事。”

秦溪南这满口的玄谈味儿,真叫钟濯神回云山寺了。

钟濯道:“先前听闻道长欲将各处见闻编纂成文,我就觉得道长口是心非了。”又问道,“大人今日来此,当不仅为叙旧,可是与这差遣有关么?”

秦迟点头道:“民间为买卖方便,以纸代币、异地支取的传统由来已久,但由官府督办,却是滑州首举。此行来意,一来是看看去年以来白马县内为保票钱通行的各项措施;二来,是问问你,高知州那道折子中,言而未尽之处,你是如何想的。”

秦迟这话开门见山,钟濯听过却犯起踌躇来,究其原因,从滑州新策到票钱新政,所有忤逆朝廷和强行出头的事,他的名字都藏在高永昌后面,若要与秦迟谈论此事,最好高永昌在场,可现在秦迟跳过高永昌,直接问到他跟前来了。

倒不是怕担责。而是秦迟的到访多少代表朝廷的态度,高永昌赌上前途和性命,新法若成,钟濯不能白占了这名头。

钟濯于是道:“原来如此。不过高大人提出的办法,虽也与我等商讨过,但折子没有写明之处,恐怕下官一知半解,大人还是询问高大人妥当些。”

秦迟见他这一派谦让的模样,有些稀奇,道:“从前在云山寺,沉章小友高谈阔论、常有奇见。那年七月里,永固最大的钱庄因挤兑倒闭,小友曾说钱庄有一固弊,靠自己解决不了,当时在下听了亦颇长见闻,今见这票钱新法,与当时所论似属一脉同源。”

秦迟这么一说,钟濯也记起来了。钱庄倒闭,数十民众当街聚集,险些闹出人命惨案,当时他与秦溪南一道下山进城,就在钱庄对面的脚店里目睹了那场纠纷。

大约是随口发了几句感叹罢?只是说了什么已记不清了,但他路见不平过去瞎掺和,挨的两棍子倒记得清清楚楚。

钟濯只好道:“当时年幼,无知妄论,大人见笑了。”

秦迟心知高永昌这个折子必是这年轻人出的主意的,奈何一时撬不开嘴,只好暂时作罢。

秦迟说明来意后,钟濯便命户房将去年的计册呈上来,对票钱管理过程中的流通程序、人员布置、保障措施一一作了详细说明,后又带着几人到街市上,参观了为方便百姓取兑而临街设置的事务处。那户部主事萧元朗原对秦迟越过州衙直奔白马县而来心有微词,但被钟濯领着看了半日,见其对一切事务烂熟于心,亦有许多推陈出新之举,到最后也有点心悦诚服的意思了。

几人到的时候已是午后,待将一切看罢,天都已经黑透。

钟濯这一日忙碌,说得口干舌燥,与宋谊却没搭上几句话,简单招待几个大人用过晚饭,在客栈安顿下后,待要寻个机会告辞,却又被秦溪南给留住了。

秦溪南不仅留住了他,还要命地开始给他倒茶了。钟濯霎时一个头两个大——该放衙了吧秦大人,陪你喝茶能多拿几两俸禄吗?

钟濯恭恭敬敬中带着一丝不情不愿,问:“不知大人还有何事?”

秦溪南过去将门合上,说:“你坐罢。”

“……”

我不想坐。

秦溪南回身见他还杵着,笑道:“怎么,因我挂着个朝廷虚衔,连叙个旧你都不情愿了?”

钟濯说:“道长为官多年,怎么官大一级压死人的道理不懂么?”

秦溪南说:“我为官多年,长的心眼子也没你这一年长得多。”

钟濯说:“要是做官轻松,谁愿意长心眼子?”

秦溪南哈哈大笑,道:“坐罢坐罢。小友赏个脸,陪我聊几句。”

钟濯这才坐了,谁知秦溪南开口却问起了滑州助商会的事,钟濯哭笑不得道:“道长这是同我叙旧,还是要下官继续述职?”

秦溪南不管他,问道:“我是好奇,怎么柳梦山这样好心?高知州的那道加急折我看了,写得十分勉强。此举确实有利于钱庄的声誉,可什么声誉也值不了八十八万两银。”

秦溪南慢条斯理地饮着茶,似乎只是随口一问,可钟濯却莫名地警惕起来——这云水散人,不是复职没多久吗?怎么对这些事这么清楚?

秦溪南又道:“柳梦山是你找来的。想来也是,滑州上下,能想到去求助商人的,也只有小友你了。”

秦溪南顿了一顿,擡起眼来:“堵这么大一个窟窿,你许给了他什么条件?”

二人相对而坐,秦溪南问这句话时,直勾勾地盯着他,那眼神叫钟濯背上蹿上股寒意,竟不由打了个哆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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