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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7章简单过个年

第227章简单过个年

小年就这么半是怅惘半是冷清地过了。

值得一提的是,小年那天后厨买了一整只羊,一道红焖羊肉造得一绝,钟濯吃得赞不绝口,特地将厨子叫到跟前打赏了几两银子。那厨子得了赏来了劲,接连几日,煎炒烹煮炖,每天都给钟濯招呼一道羊肉。过了几日钟濯去州衙述职,顺带又跟着高永昌同柳梦山吃了一席,席间自然又是大鱼大肉。

这般几日吃喝,果不其然,没几天唇角就爆出一个大燎泡来。

回到县中后,钟濯还顶着这么个大燎泡抛头露面,去出席了县学诗会。

嵇朔在衙门里见了,瞅了他半晌,忍着笑,难得竟没取笑他。

钟濯掏出预备好的扇子来哗地展开,挡住嘴巴,冲他一扬眉:“如何?”

嵇朔笑道:“原来美人犹抱琵琶半遮面,遮的是口疮。”

“……”嵇朔说话水平越来越高了,钟濯连嘲和夸都分不出来了。

诗会在暨山书院里办,书院落在暨山山脚,山不高,书院也不大,因此人稍多些便显出十分的热闹来。书院后头一片梅坡,席间遍插梅枝,红梅艳艳,白梅灼灼,意境倒是很风流的。也很降火。

连唇角疮都不怎么疼了。

县学学生的诗才良莠不齐,好诗难得几首,不过众生齐聚、形态各样,饮茶品酒,也很热闹。钟濯身处其间,想起来四月里青芷园中的琼林宴亦是这般光景。

连这嘴上的燎泡也是一般光景。哎。

钟濯顶着这燎泡,巴不得谁都瞧不见他,谁知诗会上还有个乡绅特意做了几首诗来奉承他。诗做得好也就罢了,关键还做得十分蹩脚,教谕先生杨平芝坐在他旁边,听了脸色难看得好似吞了一百只苍蝇。

钟濯原还尴尬,转头看到杨平芝的脸色,心里好笑,一时又颇得趣味了。那乡绅见他神色愉悦,备受鼓舞,排众而出,又连做三首献给了他。钟濯只将那诗默默记下来,预备回去当笑话说给宋谊听。

席间杨平芝还谢了钟濯为此次诗会送来的茶与酒,钟濯听了很诧异,心道自己并未安排——难道是嵇朔送的?至诗会过半,钟濯到外头透气,于席间瞥见个熟悉的人影,才了悟这桩好事是谁帮他办的。

钟濯从堂中出来,经过东面的小门后,那边的人声便远了。钟濯在中庭稍稍等了等,听得拐杖点地的声音由远而近,不多时,那人便出现在了门里。

青玉发冠,银灰衣裳,身姿清癯,含而不露,立在那月门里,仿似一杆墨竹。

钟濯看着他笑道:“柳掌柜要见我,何用如此迂回曲折,直接上门来便是。”

柳梦山笑着上前来,随钟濯一道往书院后走去:“在下看大人言谈潇爽,想来不是沽名之人,故而只是代为备了些粗茶薄酒,还请大人莫嫌怠慢。”

这人情不仅送得两厢合宜,还送得颇有格调,钟濯心里又为这人的分寸感赞叹了一回。

柳梦山右腿有疾,平日常拄着一根木拐,体态步伐却与常人无异,端端正正的。

出了后门,便见那一片梅林,林中一条小径通往一座八角小亭。钟濯远远望见,笑着说了一句:“该不会是座牡丹亭罢。”

柳梦山笑道:“可惜此地只有柳梦山,没有梦梅来与它配。”

钟濯又笑。

二人到得亭中,四围只见梅影横斜,钟濯方才道:“柳掌柜此来何事,不妨直言。”

柳梦山捞起衣衫闲闲坐下,擡起眼来道:“在下是来同大人邀功讨赏的。”

钟濯听出他意思,道:“本官今日能从容赴宴,柳掌柜功不可没,何须再来提醒?”又道,“前次答应你的事本官没有忘,但这事颇动干戈,且其中所涉利益广泛,需待时机。”

“大人误会了。大人的为人我自然信得过,在下是为了别的事而来。”

柳梦山继续道:“这几日在下在州内大略打听了,自七月新政以来,州内商旅往来确实大为增多,下半年的商税较前半年约增五成。如此算来,因通票及商税优惠政策来吸纳到州中的银钱约有二十万两,此为半年之功。”柳梦山望着钟濯笑了笑,“但这回假票案,大人与在下谋划助商扶农之事,却在短短半月间,将假票做真,引入五十万两真金白银在州内流通,如此逆势而行、化险为夷之智计,在下每每想起都自叹弗如。”

柳梦山一番夸奖,将钟濯夸得脸热起来,他以扇掩嘴咳了一声,谦虚道:“哎,哪有柳公子说得这般厉害。走投无路,寅吃卯粮罢了。”

“只是,眼前的热闹到底只是一时之好,并非长久之计。”柳梦山仍是微微笑着,话锋却转了。

钟濯听出话意来,怔了一怔,一时正色看去,道:“柳掌柜所言正是本官近来忧虑之事。五十万两银子,滑州根本吃不下的。州内人丁有限,物产不丰,倒有一半肥水流去了京城与濮州。待此势头一过,恐怕再难维系。柳掌柜可有妙法?”

柳梦山笑道:“这正是在下今日来此,欲同大人讨的赏了。”

山风从远处吹来,带来阵阵梅香、片片落雪。

钟濯只顾与柳梦山交谈,全然未觉外头已又飘起雪来,至二人聊完,林间小径上已有一层浮白,钟濯怔然擡头看了看,而后对柳梦山展眉笑道:“今冬瑞雪连连,想必来年是个丰年。”

柳梦山看着这年轻人,忽而感慨道:“钟老家中人才辈出啊。”

钟濯一愣:“柳掌柜认得我祖父?”

柳梦山点头道:“在下在江南亦有些买卖。今次将助商会打点妥当之后,便要往临安去。”

“临安?”钟濯惊讶道,“今日已是廿八,柳掌柜要在何处落脚过年?”

柳梦山笑道:“我倒没有什么,飞絮无根,在何处落脚,何处便是吾乡。其实各处年节习俗不同,个中亦有趣味。”

他如此说,钟濯便无话可说了,只好拱手道:“那我就预祝柳掌柜年年有余,万事如意了。”

当此梅林飞雪天,此话一出,真有些过年的意思了。

这一天到后来,小雪转中,中雪转大,至诗会散场时,天色昏暗,钟濯走出书院,各家来接人的车马各点了一盏灯笼在车头,纷纷白雪中只见数团晕黄的光亮,车顶上、地上皆是厚厚白雪。

大雪纷纷中众人散去,杯盘狼藉,一切收场,这一年也就过完了。

隔几日,新酒再添,新茶再上,人们再次会面,一切都是新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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