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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9章继续收拾烂摊子

第219章继续收拾烂摊子

钟濯听到“奸商”两个字微蹙了蹙眉,想到昨夜会见之人的眼界与气度,与这一屋子的官员比起来不知高出多少,心里不由叹了口气。虽然现今商人亦可入仕,但要为其正名看来还有很长的路要走啊……

“正是钱庄。”钟濯道,“下官昨夜为了此事去见了梦山钱庄的柳掌柜,他亦同情商户创业不易却遭此横祸,愿意出面会同梦山、鸿信等钱庄,提供无息或低息借款助其渡过这一艰难时期。”

高永昌想起来了,今早确实收到那个柳梦山的拜帖,当时还纳闷他一个商人来凑什么热闹,此刻一听,明白了。听说那商人是昨天刚到的滑州,这小知县竟然这么快就去找过他了?高永昌心中生出几分赞许来。不过商人重利,那柳梦山短短数年内将一份家业发扬至此,想也不是什么等闲人物,施此援手,想必是有条件的。

“你动作倒是快。”高永昌一身的炸毛被捋顺了,心也定了下来,抚着胡须道,“只是这几家钱庄会这么轻易就答应?”

钟濯垂眼笑了一笑——条件自然是有的。

柳梦山要的是朝廷的一纸政令。

“二公子。”昨日会面,柳梦山以家中排行而非以官民之礼称呼他,温文尔雅的笑中似别有深意,“二公子既能提出通票钱之策,想必在下要的这纸政令亦早在心中。这至多算是推波助澜,怎能说是狮子开口呢?”

确实,都被他言中。

只是眼下高永昌的眉毛还烧着,这要求便是要提,现在也不是最好的时机。

因此钟濯只是道:“诸位大人想差了,此计于他们并非全无好处,而是双赢之计。今次假票案中,梦山、鸿信、诚汇等四家钱庄均有波及,假票流入,其所印发票钱的信誉大大受损,不仅在梁、滑、濮等州,几家钱庄在各地的分号均有不同程度的挤兑。各家钱庄收债未及、钱库耗空,压力巨大,因此急需平稳人心。而此次资助之举,可为其赢得良好声誉,显示其钱库充裕,除了缓解各地挤兑之风外,亦可为其广开客源,粗看虽损失了一时之利,细想却是长远之计。”

一旁几个同僚听了面面相觑了一回,心中多少都有些疑虑,钟濯道理说得不错,但这次钱款数量如此巨大,真要借起款来,恐怕不是一笔小数目,真能靠一张嘴皮子便说动么?

高永昌听了也半信半疑,问道:“此事当真能成?”

钟濯道:“不出意外,柳掌柜此时正会同滑州几家钱庄商议此事,最快今日便有大致结果,大人可先以此安抚民心。只是滑州钱庄有限,明后日大约还要往京中去协商,最终的出资额度及收息利率,大约在三日内可向商户公布。”

高永昌听着有板有眼的,心里踏实了,点头道:“好,好。那本官今日便等他消息。”

钟濯边说边绕着炭盆子打转,此时几番话说完,正将身体四面烤了个遍,暖洋洋的像个烤透了的番薯,身上颇为适意,高永昌叫他落回座上去时,竟有些舍不得了。

高永昌见他回去时不情不愿的,道他还有事,问:“若还有事,尽可说来。”

钟濯忍了一忍,实在没忍住,咳了两声朝高永昌拱手道:“大人,这堂中可否再添个炭盆?”

高永昌愣了愣,片刻挥了挥手叫衙役去办,一面却又道:“年轻轻轻,正当血气方刚,怎么这么不经冻。”

钟濯厚着脸皮笑了笑,心想自从掉了次黄河,血气方刚这词实在与他无甚关系了,况且自己又不是那过冬的白菜,为何非要挨冻啊?

*

与此同时,韦城州衙斜对过的茶楼中。

已到了午后,门外行人渐稀,眼前的茶添了三回水也早已泡得没味儿了,嵇朔拎起茶盖撇了撇茶水,从茶楼大堂里擡眼往楼上看了一眼,那间包厢的房门仍旧紧紧关着。

柳梦山和滑州本地几个钱庄的掌柜大约是两个时辰前进去的,除了送茶送果点,那门没打开过,里头时而传出几声大笑,时而传出一阵吵闹,却不知情况究竟如何。

有柳梦山领头,按理出不了岔子,只是不知滑州这几个小钱庄有没有放长线的能力和格局。

再往对面的州衙看看,心中暗自感叹了一回——钟濯他倒是不担心。短短半年,那人已数度叫他刮目相看了,想起那时暮色四合,他在乡道上对钟濯作“相才”之语,如今再看,未必没有可能。

不觉等得饿了,嵇朔将一桌子花生皮扫到空碟子里,叫来小厮,寻思叫些茶点,忽听得楼上门开,作别的声音自门口传了出来。

“那日后就劳柳老板多费心操持了。”一个上了些年纪的锦袍男子从门里退出来,一面打个揖,一面笑道。

门里边一个青年笑着相送:“应该的。董掌柜等在下消息罢。”

又有或老或少的生意人陆续从房里走出来,一壁作揖拜别:“柳掌柜腿脚不便,就别送了。”

这些人从楼梯上鱼贯而下,径往门外去,其中有两个嵇朔认得,一老一少,乃是父子,在滑州本地靠做鞋匠发家,颇有家财,每年要往州学捐不少善款——只是,嵇朔记得这家并未开有钱庄,怎么也被叫来了?

这两人下楼来,做儿子的忽然感叹道:“总听你们说他,我道这柳梦山是个心机深沉的老头子呢,这看来比我也大不了几岁。”

当爹的便教训:“别看人家年轻,心眼比你多长一箩筐。”

儿子气虚道:“心眼么,多吃几次亏就长起来了。”

当爹的斜他一眼道:“你道我们家够你吃几次亏?”

儿子便闷声不响了。

嵇朔若有所思地听着,忽地有人在旁恭敬地轻声道:“嵇公子,我家掌柜请您过去。”

嵇朔回首,只见一个清秀小厮在旁相请,嵇朔忙起身随他上去。

到了楼上房中,见四下瓜果残羹都已收干净,门窗开着透风,吹散房中的闷浊之气。桌上摆了文房四宝,桌边站着个人,正挽着袖子研磨。

那人站在一屋子寒风里,一身青色布衣虽然素净,领口袖口处却用银线绣着缠枝纹饰,行针走线,极为精细;再看桌上笔墨纸砚,徽墨歙砚,亦都是用得最好的。

这种细微处的挑剔与讲究,含而不露的富贵,令他有一种优容的气度,叫嵇朔想起钟濯的那位兄长来。

“嵇公子来了。”听见动静,他擡起眼来招呼道。

“柳掌柜。”嵇朔上去,行了一礼。

柳梦山也与他还礼,而后拿起一旁签字画押过的一张纸来递给他,道:“这是今日商榷后暂定的章程。嵇公子可先看一看。”

他慢条斯理地磨着墨,见嵇朔看到某处皱了皱眉,便笑着解释道:“出钱的不止是各家钱庄。我看京东路有余钱的富豪颇多,偏又不会管账收债,今日与滑州的几位聊了一番,似乎很乐意叫在下代劳。”

嵇朔怔了一怔,听明白了,柳梦山是想叫这些富豪也一起来掏钱助商。随即又想到,钱庄放弃高利尚有理可寻,这些富豪放着高利不要,来参这股又为的什么?

他提醒柳梦山道:“柳掌柜,昨夜已说好,此次放债,半年利不能超过一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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