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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1章霜月寒九州

第211章霜月寒九州

“徐公子,人可以给你肏,但这名字不是你叫的。你听不懂吗?”

徐显文被他扼住喉咙,半个身子在栏杆外,竟只能发出嘶嘶气声。

小奴仆从未见过这样的主子,呆愣了许久才醒过神,连忙扑上去:“红哥儿!”

他想将一串红的手掰开,谁知一串红用了死劲儿,竟是纹丝不动。

眼看那徐漕两眼怒睁,面色紫红,被他掐得快要断气,小奴仆哭喊道:“来人啊!快来人啊!”几个护院闻声急忙蹿上楼来,将一串红拉开。

那徐漕瘫坐在地上,剧烈地喘息,一手抚着脖子一手捂着裤裆,看向一串红时痛苦的神色中带着一丝惊惧,仿佛不相信兔子竟会咬人一般,更何况这兔子一贯乖顺。

“你……你这贱人!”

一串红已被一个壮汉押住,像是看都懒得看般转开眼去,笑嗔了一句:“徐公子这话好新鲜,我一串红若不是贱人,又怎会在这楼子里?又怎会挨了你这么多肏?”他余光在徐漕身上薄薄地削了一下,“我本来便是这世上最贱的贱人。”

话音刚落,被老鸨一巴掌刮在脸上,一串红被打得别过脸,满口腥甜。

轰鸣的耳鸣声中,他听到老鸨和龟公围上去,低声下气,哄着那男人将笑脸赔尽,将好话说尽。

纷乱嘈杂中,恍恍惚惚,他好像听到有谁轻轻叹了口气——也是一个冬夜,一团朦朦胧胧的白雾,叹在那一片白惨惨的月光里。

一串红怔了怔,意识到那是幻觉后,不合时宜地生出一丝愁绪来。他漫无边际想到今早打翻的那碗粥,想到出门时踩死的那行蚂蚁,想到这世上许多事都是无用之功、覆水难收。

螳臂当车是什么下场,他早就知道。

“啪”的一声,柴门一关,闹剧散场,一串红被人丢到了又冷又黑的杂物间里。

小奴仆偷偷跑来找他,在窗下抽噎:“那徐公子日后定要来寻你麻烦……哥儿这又为何……”

一串红面上没有什么表情。他擡手撩起衣衫,四下望了望,觉不出冷似的,笑了一笑,道:“去年今日此门中……这牢房倒应景。”

“去年……”小奴仆抹着眼泪道,“去年哪是这般光景?”

一串红恍惚地望着窗下那片白惨惨的月光。

霜月寒九州。

一年一年,每一年冬天都如此相似。也许是去年,也许不是去年……

他快要记不清了。

*

第二日上午,寒风凛凛,宋谊、韩岑与京兆府衙门的法曹吴松泉并两个衙役站在首丘学塾门外。

吴松泉擡头望望头顶的门额,摸了把汗,从驴子上翻下来,仍有些不敢置信道:“两位不愧是卞大人的手下,对京中人物了如指掌,查案速度异乎寻常。”

今日一早,这两人便到衙门里来找他,将昨夜探得情况相告,又主动将他带到此处,这一番结结实实地省去了他许多盘查的功夫,更难得是这案子可说不小,若能破获,必是一件大功,大理寺却有这不争不抢、高风亮节的态度,法曹大人内心十分感动。

宋谊道:“只是恰巧有相熟的人罢了。”

韩岑看了他一眼,又想起昨夜宋谊同他说的话。昨夜从韦元明处出来后,韩岑十分犹豫是否要追进方庚这条线索——陛下已在为铲除安王筹谋准备,若是追查方庚,恐怕打草惊蛇。

宋谊转目看他,夜色中目光锐利:“韩兄,翟昌和一死,蛇便已惊了。眼下要的,是知己知彼。”

韩岑愣了愣:“你打算如何?”

宋谊道:“我想知道,周延庆是否为其所用,市易司是否为其所用,新旧党争是否为其所用。”语出见韩岑怔忪,方才发觉自己声色太厉,又缓了语气说道,“韩兄,虽则现下查来薛参政与周简并无二心,但周延庆与方庚为伍,身后却并非只有这两位大人。市易务漏洞颇多,提举官位低权高,大有可为之处。”

韩岑只觉得冥冥夜色中,眼前的年轻人不似寻常,沐着清冷月色,像把出了鞘的剑。韩岑犹疑道:“但大理寺不涉党争。”

“此非党争。你我所谋并非朋党私利,便不是党争。”

韩岑问:“那云溥所谋为何?”

韩岑愣头愣脑地兜头一问,倒将宋谊问的一愣,半晌他方道:“我想借此案让陛下知道,现行市易之法,乃是弊政。韩兄,这虽不属你我职责。然知而不言,是为不忠。朝堂内外对市易务的批驳并非空穴来风,陛下至今视而不见,乃因国库空虚,其中确实有利可图——但若陛下知道安王也在其中掣肘呢?”

韩岑:“……那便真是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了。”

韩岑回过神来时,宋谊已跟着吴松泉往里去了,他看着那年轻人的身影,心里头又十分感慨——原来这就是今年的状元郎,十年之后,不,也许用不了十年,又是朝堂上一根耿耿栋梁。

这学塾收的都是六七岁的稚子,统共三个先生一个门房,从堂下经过时,听学生们在诵陶潜的诗:“结庐在人境,而无车马喧。问君何能尔?心远地自偏……”

宋谊转头往堂内看,十几张桌案在堂下摆放整齐,堂上挂着孔子像,两边各挂着几幅字画,堂中一个身穿长袍的中年男子,手负书卷,在席间踱步,他念一句,孩子们跟读一句。

三人被门房请到东边方庚的书房里稍候。

“大人们稍等,这就去请方先生过来。”

三个官差站在堂中,两个衙役守在门口,来问个话问出了升堂的气势,门房年纪大了,没见过这阵势,哆哆嗦嗦地退出去时还被门槛绊了一下,宋谊离得近,伸手扶住,笑道:“老人家不急,慢些走。”

那门房连连称谢。

宋谊将他扶到廊下,目送他离开后,在廊下四下一望。这学塾内外面看来平平无奇,内里的布置却十分雅致,进门绕过影壁便是一个鲤鱼池,池上架一座小木桥,池中锦鲤优游。朝南三间屋打通做了学堂,东边一株蜡梅,西边一株银杏。东西两排屋又各隔出数间静室与书房,各个门房上都有题字,梅居竹舍之类,文雅得很。

看了一时,转回屋内,又看书房内陈设。看到书桌上一方砚台,宋谊微微凝眉,伸出手指抚了抚,又翻起来看了看砚台底部。

韩岑看他四下打量,问道:“云溥觉得这学堂有何不妥么?”

宋谊正欲说话,门口光线一暗,老门房端着茶来了,后头跟着一个书生。

那书生年约四十,生得清癯斯文,身上一件棉袍洗得发白,清汤寡水的一个人,倒真有几分陶东篱的意思。进门望见房内三人,目光在宋谊身上顿了顿,很快垂眼拜道:“在下方庚,不知几位大人找我何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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