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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6章你怎么也要走

第206章你怎么也要走

钟濯回程车马催得更急,加之晴了两日,积雪已化尽,路更好走,当日半夜就回到了县中。

回到县衙后院,绿菁叫起余四,服侍钟濯一番洗漱整顿,将那边客房吵得亮起灯来。钟濯瞧见,忙叫余四去说一声,又叮嘱:“小声些,别惊着他。”

余四便跑到窗下虚着声儿禀道:“无事,只是大人回来了,公子歇着罢。”

过了一会儿,那灯便又灭了。

绿菁见状,别有意味地笑说大人对嵇公子真是细心周到,钟濯苦笑了一下,实则他是十分心虚。

三日前他赴约心切,一意孤行一定要走。那时嵇朔到他跟前来,定是来劝的,钟濯却连话都不让他说便冷脸拒绝。嵇朔被他这么一堵,脸色也冷了,面无表情说的那句“我不劝大人”,想来是动气了。当时顾不得,现今回转来一想,钟濯便有些怯——此番本是他理亏,更何况嵇赖子原不是什么好脾气的人。

第二天清早,钟濯起来洗漱罢,开门便见嵇朔已站在院中。天色微明,院中薄雾汤汤,嵇朔负手立在院中,仿佛地里长出来一根孤孑的病笋,瘦削锋利。

钟濯头皮僵了僵,走到庭中去:“介闻好早。这么冷的天,怎么站在这里?”

嵇朔转过身来,先看了看他,而后微微一笑,朝他拱了拱手道:“大人这一路上可还顺利?”

嵇朔这样客气的态度叫钟濯身上毛了一下,钟濯心虚道:“噢,挺顺利的。”又将嵇朔往屋里请,“你身体刚好,屋里说话罢。”

嵇朔却道:“多谢大人好意。不过不必了,在下是来同大人辞别的。”

钟濯一怔。

那人已朝他拜下了:“这几日得大人照料,介闻感怀于心,不敢再叨扰。”

“噢。这有什么?”钟濯放下了心,笑道,“我已命人将后面的院子收拾出来,那里清净,你安心住着。”

嵇朔看了他一眼,又顾自继续道:“此外,当日在下斗胆自荐,侥幸为大人所用,知遇之恩,亦铭感于心。只是在下到底才能有限、智谋不及,近日衙中事务日多,愈觉力不从心,虽得大人厚遇,却不能继续尸位素餐、滥竽充数。”

钟濯一听,心道果然是糟了,上去扶他:“你这是什么意思?”

嵇朔道:“请大人准许。”

“准许什么准许?”钟濯横眉道,“本官不准。”

嵇朔仍旧拜着,一言不发。

钟濯皱着眉看着他,分明只是个小小知县,竟体会到朝中宰执辞相时皇帝的无奈来。

他见嵇朔拜着,扶又扶不起,只好服软道:“介闻所言,真叫本官无地自容。当日心急,言语无状,冒犯了公子,还请海涵才是。”

嵇朔道:“大人说笑了,您怎会冒犯于我?介闻说到底不过一介布衣,从前因一点小聪明被大人赏识。如今说之不行,言之不从,持之不明也,此乃谋士无能,实在与大人并无关系。”

钟濯一时语塞,道:“介闻,一点小事,你果真要如此么……”

这话不知哪里刺到他,嵇朔脸色一时就冷了,道:“在下若连这点小事都做不好,更无颜面留在大人身边了。”

怎么说都是他的道理,钟濯被他说得急了,道:“嵇介闻,说话何必这样拐弯抹角?明明你恼的是我,大可来骂我不顾大局、一意孤行,何必如此,这让本官怎么与你说?”

嵇朔冷笑道:“在下说话从来拐弯抹角,看来大人一贯是听不懂的。既然连话都说不通,大人更该准在下离开。”

钟濯真是不知说什么了:“嵇介闻你——”他也气急了,袖子一甩道,“你要走便走罢!你本不是衙门里人,既执意要走,何必装模作样讨我准许?”

钟濯话说出口便后悔了,但未来得及说些回转的话,便听嵇朔干干脆脆一句:“多谢大人。”眼见他一甩袖,头也不回地就走了。

钟濯在寒冷的晨雾里瞅着那一副铮铮铁骨的背影,太阳穴突突地跳,气得头疼。

余四从门口进来,望见钟濯神色,摸不着头脑道:“这一大早,嵇公子去哪?”

钟濯冷哼了一声,甩袖回屋,不一会儿又回身出来,叫来余四往嵇朔家中去:“去看看他家里缺些什么,该添的都给添上。病都没好利索,逞什么能?”

谁知到了傍晚,钟濯刚从外面回来,便看余四背了七零八落一堆东西回来,苦着脸对他道:“嵇公子说‘无功不受禄’。全给丢出来了……”

钟濯:“……”

余四瞅着他脸色:“大人您看……”

钟濯阴着脸:“都堆到后面那院子里去。”

钟濯怀疑自己这趟出门犯了什么小人,一个两个的,要走也跟约好了似的。

过了几日沈驯来汇报县内修河的情况,同他说县内修河修得差不多了,但隔壁迁州入汜水一段的河道遇上些问题,温侍郎要他随行,一道去勘看。

沈驯得温煦赏识,原是大好事,钟濯心里却不痛快,脱口道:“你怎么也要走。”

沈驯听得愣了愣,道:“那我不去了。”

“不是。哎……”钟濯叹了口气,他连嵇朔都说不通,更不能指望沈呆子能懂他,“我晓得了,你去罢。温大人恃才傲物,难得有人能得他青眼。”

沈驯道:“好的。那我去。”

钟濯看了看他,仍有些气闷,叮嘱道:“你走之前须与张工房交代好一应事宜,以免你走后应接不暇,届时又出乱子。”

沈驯又道:“好的。”

钟濯叹息:“好了。这里无事便去忙吧。”

沈驯便走,到门口却又停下来,回头道:“大人,介闻已在乡中接连摆了数日写字摊。近日都无事找他?”

钟濯怔了怔,道:“对,近日县中无事。”

沈驯点了头,开门走了。

沈驯走后,钟濯愈发觉得心里空落落。一时又想到嵇朔那个写字摊,不禁皱起眉,嵇朔右手已不能用,平日从未见他提过笔,现下又用什么给人家写字?

钟濯这两日数次动念再去跟嵇朔服个软,却又莫名觉得嵇朔这次不吃这套。哎,真不知如何开口。他回想,分明道歉他也真心实意地道了,怎么嵇朔就没顺势给他个台阶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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