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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4章小钟有点气

第164章小钟有点气

白马县县城并不大,城垣周长不过十五里。隆嘉之乱中,地处黄河南岸的白马县是羌无军交战的防御要镇,复国之后,京东路一路的禁军又在此处驻扎过两年。一个以军事防御功能为重的城镇,其城墙自然以小而坚固者为优。城内有两条互相交叉与四方城门相连的宽阔大道,是战时留下来的行军走马道,武人起名直白,南北走向的叫竖街,东西走向的叫横街,口口相传叫到如今,也没人想着要改。

钟濯到任的时候,禁军撤走未久,城中虽已解除了宵禁,但不论白天还是夜里,在县城中来往的百姓数量却不多,便是有来往的,亦多是取道别处途径县城而已,以至于县城中的各类百货交易还不及芦乡繁盛热闹,逢上年节,县中百姓亦多往芦乡去赶集过节。

但这状况自钟濯上任之后开始逐渐有所好转,一来自擒匪一事后,白马渡口上劫掠商人的事件再未发生,城内治安与往日也大大好转,在黄河上来往的行旅途经此处,渐渐愿意在此停留。

二来钟濯利用各类节日名目在城中广设集会,此事在中秋节时达到高潮,中秋节原本城中并无特殊活动,钟濯将县中各商贾聚到一处,提议将开放三日中秋夜市,各商贾都纷纷响应。那三日夜间城内两大通衢上灯火通明,原本在各乡各镇的货郎商贩亦带着各类货物来城中贩售,一时间客栈酒楼均是人满为患。

中秋那日钟濯在城中一家酒楼宴请县衙中的官吏,他与洪骥、嵇朔和沈驯同桌,嵇朔把着酒盏到窗边远眺城内如火龙盘错的两条街衢,回首对钟濯笑道:“不想半年之间,大人昔日在芦乡野市上的话便成了真。”

而且自从七月中元节以后,随着滑州以减免商税、通行票钱为主的“扶商令”发出,又吸引了一些自西南和西北来的商贾,这些商贾虽大多只是冲着降低商税的政策而改从此处绕道,他们的大部分生意并不在此处进行,但即便仅是过路旅客的增多,也为滑州州内的酒楼、客栈、勾栏瓦子增加了许多额外的收入。

白马县中从前因洪水失去土地的农民,或是不事生产混混,也有一些头脑灵光的看中这个机会,到城中来开办新的客栈酒肆,但其中许多人有这个想法,但缺少本钱,而民间借贷利息高昂,钟濯在解决一起借贷纠纷后,发现了这个问题。随即他便效法青苗法,叫户房专门支出一笔钱,设作“助民金”,由专人评估借贷人的资质后,按远低于民间借贷的利息借给百姓。

对于这笔“助民金”,钟濯也知道这其中监守自盗的机会太多了,好在他并未向高永昌提议在滑州其他县内推行,而在白马县中他还是放心的,因为他请来监督“助民金”使用的人不是别人,正是当初带头写檄文声讨他的刺儿头刑旸。有他这根犀利的笔杆子,又有钟濯在上撑腰坐镇,便没有人敢对这笔“助民金”打什么歪主意。

因此到宋谊来的这时候,白马县中虽比不上濮州或是滑州州府韦城城中不论昼夜皆有商铺酒楼开店,但也是每逢旬日便有两日夜市,县城中往来的人流增加,城中客栈、酒肆和商铺的数量较三月钟濯上任时,亦翻了一倍不止。

今日便恰好是夜市开放的日子,余四说谢小六也许是在县学中被拘久了,难得回来,便趁机出去逛夜市,也不是没有道理。

其实白马县中这几个月来的变化,钟濯都在给宋谊寄去的信里说了,但他同宋谊说的时候,宋谊若有所思的神色却像是初次听闻一般,因此在讲完这些后,钟濯便皱着眉问道:“云溥,这两月间我给你去的信,你莫非都没有收到?莫不是邮驿出了什么差错,信都寄丢了?”

宋谊原本听了钟濯的话,觉得被高永昌用一纸军令状硬抗下来的滑州三策看起来的确是颇有效果,至少在钟濯治下的白马县中看起来是形势一片大好,但他又敏锐地察觉到其中还有什么问题,正凝眉想着,不防钟濯话锋突转,问起那两个月的杳无音讯来,他擡起眼来,一时间显得怔忪。

他很快抱歉道:“八月临时离京办差,走得匆忙,未及写信告诉你。叫你担心了。”

这理由自然是很合理可信的,钟濯听了点点头:“原来是又出门了……”又擡起眼来问道,“这次去的哪里?可顺利么?”

宋谊道:“去的不远,尚算顺利。”

宋谊含糊敷衍的回答令钟濯皱了皱眉,不过宋谊既然还没看到他的信,想必这次出门后至今还没回过梁州,今次来白马县,恐怕也是半路折过来的,且来提的人还是谢小六,那多半还是为的同一件事,那其中有许多不能明言的事,钟濯自然也能理解了。

只是道理是这个道理,但宋谊话里的距离感还是令钟濯心里不大爽快。

钟濯便又问:“前次在濮州查的案子后来如何了?”

宋谊微微摇头道:“那次带回去的证人在狱中死了,我这趟出门仍旧是为了这个案子。”

这与钟濯的猜测一样,但听到那个证人死了,钟濯不由起了一身冷汗。钟濯想起这案子当中的凶险关窍,想问问他是否当真一路顺利,但宋谊前几次来信中又都说是一切顺遂,一时觉得按宋谊这性子,对他恐怕都是报喜不报忧,心中稍一转念,最终盯着他问道:“前一个证人死了,那么小六这次进京,恐怕也是同样境地罢?”

“这两人还有所不同。我今次是秘密离京查案,无人知道我,也无人知道谢小六,回京后当也是秘密审问,而不会将他押在衙门中。”宋谊看着他说道,“有我在,谢小六的安全,你尽可放心。”

钟濯笑了一下,看似随意无聊地拨弄着茶碗盖,心里却有了一点隐怒——宋谊话里的意思是很清楚的,谢小六入京后的确会面临危险,那么他自己呢?“秘密查案”、“无人知道”,钟濯听得心里发寒,如果前一个证人死了以后,他连查案都要掩人耳目,足可见他面临的风险有多大了。

但这风险,宋谊是不会告诉他的。原因钟濯也能猜到,无外是觉得他帮不上忙,白白叫他担惊受怕,或是怕他掺和进去为人所害——就像濮州他提剑去救他的那晚一样。

咬了咬牙,勉强压下怒意,钟濯如今知道宋谊这人看着随和可亲,对自己也颇为百依百顺,但在某些事情上却十分倔强,此时相争无益,便只说了一句:“有你作保,我自然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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