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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3章萍水相逢

第273章萍水相逢

“大人今日请我来此,不就是为了这个么?”

钟濯当然是被他怼得有些愣了,倒不是被嵇朔讥讽的话给伤到,而是一时不明白嵇朔为什么要这么说——嵇介闻性情高傲,在这种事上也不肯落了下风么?

过了片刻,钟濯才苦笑道:“你这样说,倒显得我这两夜的辗转像是自作多情。”

“……”嵇朔听得一愣,一时攥紧了酒杯,又笑道,“大人多情,竟还匀了两夜辗转给我。”

钟濯说一句,他便要刺个两句回来,仿佛拔刀自戕,拼着自损一千,也要伤敌八百。他隐约能感到嵇朔为何如此——钟濯也常作自嘲之语,为的是难听的话自己说了,别人就不能再说了。

钟濯看着他,心想果然如此,此番若是弄不好,或当真连朋友也没得做了。

“介闻,你不必如此的。”钟濯望着他,认真道,“你于我而言,是很重要的人。你当知道纵我对你无意,也绝不会看轻你。”

嵇朔听着,心中不知是喜是悲。

窗外暮云西去,映着晚霞柔光,对面的年轻人温柔而又恳切。

他当然知道。怎么会不知道。

只是没想到他想用讥讽消解真心,钟濯却没有随着他插科打诨,反而用一片赤诚地接住了他。

接住他,又将他稳妥地放下了。

时至今日,他已然想不起是在何处误入歧途走至如今这一步的了,或是每一步都走错了。可这错误如今看来是无法避免——他也只是个俗人,只是向往着一些人人都喜欢的美好的东西,且也和这世上的大多数人一样,喜欢的东西往往得不到。

只是一种普通的幸运和普通的不幸罢了。

不知沉默了多久,天色都渐渐暗了,嵇朔才摇头一笑:“罢了。不逗你了。”

他边给自己斟酒,边道:“大人这般如临大敌,难道从前没遇到过这种事么?”

钟濯二十出头的年纪,生得一表人才,又颇有家财,说是头一回遇上这种事是不可能的。只是早几年钟濯没心没肺的,不通此事,且那些人又多是些不相熟的,回了便回了,心中也不会有什么负担。

但嵇朔终归不同。

嵇朔放下酒壶,提起茶壶,在钟濯的盅内满上茶,继续道:“实不相瞒,对我来说,在所有事情中,情爱之事倒是最不要紧的一件。故而大人不必忧心,此事实在无甚大不了的。”

听他这样说,钟濯心头总算一松,道:“当真?”

“当真。”嵇朔笑道,“只是那夜与大人如此荒谬的争执,却的确是我失了智、乱了性。这几日在下亦在反省。”

钟濯忙开解道:“也不必太过反省,情不自禁,这种事偶尔也是有的。”

嵇朔一时失笑,又叹道:“不敢再有了。只这一次,已是令我心有戚戚,自觉无颜再见大人,更不要说留在大人身边做事了。”说到此处,微微一顿,“这几日我亦在想,我既有旁骛,恐怕不适合再供大人驱策。”

钟濯听这话锋不对,心中一跳,追问道:“什么意思?你不是说此事不要紧么?”

“是。现时还不要紧,但若我继续留在大人身边,来日便不好说了。”

钟濯怔了怔:“嵇介闻,你可是昨日刚应过我定会‘有始有终’,不会弃我而去。”

嵇朔失笑:“我何时说要弃大人而去?”

“那你这话又是什么意思?”

“大人可否听我把话说完?”嵇朔哭笑不得道,“我虽不能再留在大人身边做事,却并非不能为大人做事。”

钟濯盯着他:“怎么说?”

嵇朔道:“我前日已向韦城去信,在信中秉明,日后愿为高知州效命。若高大人愿意接纳,如此大人在白马县,我在韦城,凭你我默契,或能免去许多奔劳之苦,还可安高大人之心,事半功倍也未可知。”

高永昌早就招揽过无数回了,一直盼着呢,怎会不肯?

“你打算去韦城?”

嵇朔颔首:“是。”

“前日去的信。你前日便已想好了?”

钟濯脸色难看,嵇朔一时也愣了愣:“这是最好的解法……”

“最好的解法?”钟濯心中冰冷,一时间,从京城以来积累的委屈难平全涌了出来,钟濯忍不住质问道:“于你们而言,承诺二字究竟算什么?是一时兴起、说过便算的玩笑么?这两日我为此寝食难安,一心只想如何妥善地了结此事,挽留住你。结果你原来早已做好决定了。”钟濯禁不住冷笑,“嵇介闻,你既为我好,大可那天晚上便告诉我,何必累我苦思两日,费我口舌?”

钟濯知道此刻的情绪中有迁怒,迁的是他对宋谊的怒,他知道不应该,但他控制不了——一个两个,究竟都将他当什么?只谈风月这样的话也说得出口,看他笑脸迎人便当他没有心不会疼么?甚至连句解释也不肯给,他就这样不值得信任么?

嵇朔没料到他会是这般反应,听到脱口而出的“你们”二字亦是愣了一愣,怔了一时,方静静问道:“那么大人苦思两日,可有想出什么解法么?”

钟濯道:“今日便是来同你将话说开,免得你我日后还心有芥蒂。”

嵇朔看他扬着脖子一派理所当然,不知该哭还是该笑。一时心想状元郎同此人谈情说爱,大约也颇有几分辛苦。

“将话说开了,又如何呢?”他注视着钟濯,“若我说,方才那些‘不要紧’、‘没什么大不了’的话,全是假的。在下想入非非,思慕大人已久,除非大人愿意成全,此事恐怕就是无法善了了,大人待要如何呢?”

钟濯:“便同昨夜一般,你我秉烛夜谈,通宵达旦,不也很畅快么?”

“秉烛夜谈、通宵达旦,”嵇朔笑了笑,“大人觉得畅快,却可曾想过我心中如何?”

他心中如何?

钟濯满腹的委屈霎时被浇灭,张了张嘴,一句话又问得艰难:“介闻心中,如何呢?”

嵇朔垂眼苦笑,心中骂了一句:“钟沉章,送你的台阶也不要,真是好不识擡举。”

“我心中如何,大人不会想听的。”

气氛又陷入了僵局,嵇朔喝下两杯酒,再擡眼,便见对面的冷眉冷眼换作了一副怅然若失,仿佛也终于领悟,此事没有更好的解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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