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3章请多指教 - 榜下捉婿 - 鲤鲤鲤 - 纯爱同人小说 - 30读书
当前位置: 30读书 > 纯爱同人 > 榜下捉婿 >

第303章请多指教

第303章请多指教

“宋兄你说呢?”

和昨夜一样,宋谊的神色没有什么变化,只是久久地看着他,像看着他绝无可能理解的一块狗皮膏药。他显然并不相信钟濯别无居心,但钟濯的话也让他没有拒绝和反驳的余地。

宋谊道:“钟兄今日一路追来,便是为了说这些么?”

钟濯摇头,他已决心全盘托出,没有什么是不能说的了:“今日追来,是因听闻璧山路塌。想着你从此处过,有些担心,故来看看。”又解释道,“不过你放心,你的意思我已都明白。今日来此是听闻朋友遇险,这壶糖水是出自朋友的关心,此刻借故请你同行也因有正事相告,绝非别有所图,请宋兄信我。”

钟濯信誓旦旦,宋谊却听得笑了,像觉得他可笑。他转过身推开车窗,外面的天色已彻底暗下去,江南小城笼罩在苍冷的暮色中。

寒冷的风吹入车内,荡散车中几乎令人窒息的曲折心绪。

钟濯听到他轻声道:“钟兄心知肚明,我信不信并不要紧,你心中究竟如何想于我也并不要紧。只你若是自欺欺人,心中多受磋磨,最后怪到我头上,我却实在冤枉。”

说罢转回眼静静看着他,语气与神色都很平淡:“我是早已同你说清了的。”

“……”钟濯愣愣地看着他,像看着一场深秋冷雨中的肃杀暮色。

宋谊无从知晓他心中在想什么,上一回钟濯露出这样的神色是在两年前,在益州城外的那一面,那一面之后,钟濯的信便再也没来过。

这一回呢。

他要往刀尖上撞几回,才会懂得退缩?

本是要激他,谁知那人愣了半晌,却突然如释重负地笑了,他说:“好。”

“我本也是想同你说清楚,倒是不谋而合。”他笑吟吟地朝宋谊一拱手,“既然已经分说明白,宋兄,日后就请多指教了。”

他一擡手,那身狐裘就从他膝头滑下来,落在宋谊脚边,白如堆雪。

宋谊避开了钟濯开朗的神色,俯身去捡那身狐裘,指尖一暖,那上面还残留着钟濯的体温。

“……”宋谊微怔,随即喉头便是一紧。

在钟濯看不到的地方,他猝然抓紧了那件袍子,手背青筋毕露。他心中涌出许多怨恨——如果他们果真受到命运的诅咒,为什么又让他一而再再而三地找上门?戏弄他们就这么令人得意吗?

“多谢。”钟濯接过狐裘时朝他道谢。

宋谊起身时神色已无端倪,他问道:“钟兄方才说有正事相告。不知是何事?”

钟濯旁顾道:“……这甜水果然你喝不惯吧。我记得燕城那边确实不爱吃这些。”

又道:“便是不合口味,也还是多少喝一些。”他从包袱皮中翻出肉干干粮,递到宋谊跟前道,“这章知县的宴席,宋兄恐怕未必吃得下。”

宋谊等他下文。

“江南山林潮湿,木桩易朽烂,故山路多以土石筑成,这璧山山路却以木桩打底,明摆着是偷工减料。今日之事不是天灾,而是人祸。”钟濯说道,“方才在下面等你时,我问了那些衙役当年这条路是如何修建的……”

钟濯便将方才那些衙役告诉他的事一一道来。这条山路修建之时,当时民间便颇有怨言,原来官府强征了很多劳役,却将役钱压得很低,还砍伐了许多璧山上的神树、老树,更在百姓中引起了很多不满。百姓曾闹过几回,却被官府以修这条路是为后世谋福、功在千秋的说辞平息、搪塞过去了。后来路修好了,往来交通确实便利许多,民间的怨愤才渐渐平息了。

直到今年。今年夏天多雨水,就在今日之前,这路在别的路段才刚刚塌过,当时也陷下去不少人,人们才渐渐觉出问题来。

“还有一事。”钟濯道,“修这条路劳民伤财,朝廷曾减免了此地的赋税,但百姓对此却并不知情。按这留山县的田地人口,这一年间收上来的税赋,到谁的口袋里便不得而知了……”

观那县令今日所为,钟濯所说之事并不令宋谊意外,令他意外的是钟濯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就能打听到这些:“……那班衙役连这等事也告诉你了?”

钟濯笑了笑,竖起一根手指来:“重金之下必有勇夫。拿了一百两银子换的。”

“……”宋谊语塞,普通人家一年也未必能挣得一百两。

钟濯解释道:“那班衙役都在这知县手下办事,若非有重利,怎肯卖主?”

“如何?”钟濯畏寒似的又将手缩回去,揣到狐裘中,问道,“章大人这顿饭宋兄还吃得下去么?”

此时在前面领路的章开济还不知道等着自己的是一场鸿门宴。

章开济安排的这顿晚饭算得上是钟濯离京以后最丰盛的一顿,淮扬菜又合他胃口,再加上与宋谊暂时达成和解,宋谊吃不下,他可吃得下。开席之后,宋谊在旁边问话,钟濯便只顾着吃。

果然宋谊冷着脸话都没说几句,那章开济便汗如雨下,频频朝钟濯眼神求救,钟濯两眼一闭只当没看见。

看宋谊不动筷子,钟濯便时不时地往他碗里夹菜。宋谊初时不管他,直到菜都在他碗里摞成一座山,才略显无语地看了他一眼:“……”

钟濯朝他一笑,这才道:“宋兄也别光顾着问话,吃一些罢。”

那章开济听闻此言如蒙大赦,抹了一把冷汗举杯道:“正是正是,下官招待不周,宋大人今日辛苦了一天,正该好好休整一番,何必还为这些闲事劳心!来来来,下官敬宋大人和钟公子一杯!”

钟濯瞅着伸到自己跟前来的酒杯,正要说话,便听宋谊挡了一句:“他不喝酒。”

擡眼只见宋谊冷眼看着那知县:“酒令智昏,我劝章大人也少喝些,莫昏了头。如此劳民伤财、大动干戈,却换来一条屡屡塌陷的山路,此事必要给百姓、给朝廷一个交代。”

“侍郎大人说得是……”那章开济在对面垂头耷脑、如遭霜打,钟濯却直勾勾地看着宋谊——他不在京中的这些年,宋谊便是这样一步一步走到户部侍郎的位置上的么。

“……”虽然没有见过,却又似乎别样的引人注目。不觉心头便跳了跳。

待钟濯回过神,宋谊不欲多留,已站起身要走了,见钟濯呆愣愣地不动作,停步望向他:“不走?”

“走走走。”钟濯连忙起身,笑着迎了过去。

谢平舒和朱怀臻几个在酒楼大堂中等候,见二人从后院雅间中出来,便迎了过去。

绿菁上前道:“已按照公子吩咐将那一间的帐结了。”

宋谊闻言看了看他:“?”

钟濯解释道:“噢,我一贯不爱吃这些不清不楚的饭,故将饭钱结了。”又从绿菁手里接过食盒,递给一旁的杜秀,道,“你家公子方才没吃几口,这是请厨房另备的几样菜。”

“……”杜秀不知该不该接,瞅了眼宋谊的神色。

字体大小
主题切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