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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9章病去如抽丝

第339章病去如抽丝

“大人,我们接下来……”

叶明安昨夜见了宋谊带来的那个证人,新得了许多线索,今日一早便想来找宋谊商议,进了门便直奔正题,却见宋谊朝他微微摇了摇头。

正自疑惑,便看到钟濯正从里间的床榻上下来,身上的衣袍都还未穿戴整齐,显然是在这里过了夜的。

“钟大人?”叶明安有些诧异,钟濯一个在杭州有住处的人,怎么跑这里睡觉来了?

钟濯此刻脸上正洋溢着一种奇异的微笑,见到叶明安,想压一压嘴角,却愣是压不下去,这笑就显得更古怪起来。

叶明安看得浑身发毛:“……钟大人为何在这里?”

宋谊解释道:“钟兄昨夜有事前来商议,便暂住了一晚。你找我何事?”

叶明安来自然是要同他商议下一步的计划,只是此刻钟濯在场,又不好直说了,话在肚子里一转,变成了:“两位大人还未用早饭罢,这客栈对面的脚店葱包烩做的不错,不如同去?”

钟濯自然知道这两人有些话要避着自己,如今既得了甜头,也不想在这里碍事,便道:“今日家中请了大夫来看诊,我就不作陪了。”

叶明安点头道:“大人的身体是该当心些。”

那边宋谊听了这话似有所思,说道:“我送你。”

钟濯听了十分受宠若惊,一时瞪起眼看了看他,笑道:“你送我我自是再好不过,不过我看明安这边倒像是有急事,要我等我走了才能说呢。”

叶明安很尴尬:“……”

不过他如今也算知道钟濯的性子了,这人性情敞亮,就是喜欢将什么曲折的打算都敞开了说,他再遮掩也是白费口舌,便也像是玩笑般地直接道:“虽要背着大人,倒也不急于这一时。”

“是吗?”钟濯笑着朝宋谊一拱手,“那就有劳云溥了。”

*

杭州城不大,清河坊离宋谊下榻的客栈也不远,马车行了不多时,便到了钟宅。宋谊刚扶了钟濯下车,便见一个青年挎着个医箧正往这边行来。

“姜大夫。”

宋谊见钟濯上前去同那青年打招呼,知是今日上门看诊的大夫,便也同去行了礼。

姜抱一朝二人微微俯了俯身,看到钟濯身后跟上来的人,目光微顿,在他身上停留了片刻方移开去。宋谊因模样生得好,对陌生人这样的反应自来见怪不怪,只是这大夫的反应跟寻常人又似有所不同。

钟濯着人领了大夫进门,回头对宋谊道:“便送到这里罢。你与明安来临安必是有事在身,不便耽搁。”

宋谊却道:“我想听听大夫怎么说。”

钟濯方知宋谊来意。

不过经过半个多月的调养,他自觉已是好了许多,便也不推脱,带着宋谊往前厅走,一面道:“今日只是来看一看脉,例诊而已,没什么。”

宋谊没说什么。钟濯一向只说“没什么”、“不要紧”,也许不是故意隐瞒,而是他自己果真是这么想的,但这么多年,宋谊已陪着他养了三回病,自然知道实情并非如此。

到了偏厅,绿菁已迎出来备好茶水,大夫也已备好脉枕候着了。见到宋谊同来,姜抱一又看了看他。

待钟濯静坐片刻后,姜抱一便搭上了脉,边探脉边观察着钟濯的神色,片刻含笑道:“二公子今日似乎心神不定。”

这位姜大夫是钟洄的好友,医术高超,钟濯病后钟洄特意从桐庐请过来的,已为钟濯看了大半月的病了,言谈间便随意许多。

因宋谊在旁,钟濯确是有些忐忑,不过倒也没到心神不定的程度,便玩笑道:“世间人总有俗事挂心,若是心定了,恐怕也命不久矣了。”

又诱导着问道:“姜大夫,我这病已好得差不多了罢?”

“什么叫‘差不多’?”姜抱一笑道,“二公子的身体底子不过常人六成,便是这回的病好全了,也还差得远呢。”

“六成?我一向吃好喝好睡好,哪里就有这样厉害了。”钟濯这些年药吃了不少,大夫也见了不少,自然知道姜抱一不是唬他,只是宋谊在旁,不免想遮掩几分,便又对宋谊笑道:“我看为了让病患乖乖听话,如何吓唬病人也是大夫必习的技能。”

那边宋谊面色沉凝,未曾搭腔。

姜抱一闻言并不辩解,收回脉枕后,慢条斯理地说道:“在下师从吴弗盈,说来与二公子也有几分渊源——公子幼时那场病,便是我师父看的。公子当时年幼,加之病中神智昏沉,当时病症之重必定是忘了,但病好之后前事尽忘,这总该记得的。正是病症侵及心脉,才会有失忆之症。”

钟濯听得一愣。姜抱一给他看了这些时日的病,他竟不知道还有这层关系,一时道:“原来你竟是吴先生的徒弟。”

他的师父吴弗盈钟濯是记得的,是个不茍言笑的老人家,一双铜铃眼炯炯有神,曾为钟濯看过好几年的病。后来钟濯的病好了,每逢年节时候,他母亲都会前去探望,便是感念他对钟濯的救命之恩。后来他迁居去了别处,便渐渐没了音讯,听说是衣钵有了传人,便潜心修行去了。

如此想来,钟洄与这位姜大夫相识,怕也要追溯到那时候。

姜抱一道:“蛇毒加上风寒,七岁稚子,十个里头有九个逃不过去。二公子这条命说是阎王殿前捞回来的也不为过,后又慢慢调理了几年,才养回了几成。”

钟濯听他这话越说越厉害,瞥了一眼边上的宋谊,还想找补:“纵是如此……也已是十几年前的事了。便是病去如抽丝,抽了十几年也该抽得差不多了罢。”

姜抱一闻言笑了,道:“难怪知遥要我好好劝一劝你。听闻二公子昨日奔波一日,晚间又夜不归宿了?我竟不知有人‘抽丝’是这么个抽法。”

钟濯:“……”

钟濯此刻实在后悔同意宋谊跟进来了,怕是这姜大夫劝完,就该宋侍郎劝了,今日过完,他就老老实实呆在家里不用动弹了。

姜抱一却还要继续火上浇油。

“便不说远的,也不说这近的。”姜抱敛容,露出认真的神色,“以你的脉象来看,近几年应当还生过一场不小的病罢。”

“……”钟濯很惊讶,这位姜大夫不像大夫,倒像算命的。

姜抱一看着他,宋谊也看着他,两个人的神色都不怎么好看。

“把脉还能把出这个来么?”钟濯一面玩笑,一面脑中飞转,模棱两可道,“噢……是濮州那一回罢,落水昏迷了几天,那一回也病得挺重。”

一旁绿菁闻言,以为是钟濯忘了,便轻声提醒道:“大人,不是罢。姜大夫说‘近几年’,应当是在江陵的那一回罢。您去益州赴任,因病在路上耽搁了半年才到,还差些留了遗书的——”

“绿菁,不要说了。”钟濯轻声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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