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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5章对策

第325章对策

待绿菁将叶明安请来,两厢引见过,钟濯便对钟洄说了聚宝阁的前因后果。

钟洄听了亦是十分惊讶,沉凝着神色感叹道:“这牵连之广,不是普通的江洋大盗可比了。”

钟濯点头:“现今宋兄已前去追缉人犯,虽则他周全可靠,但毕竟对面是一伙强盗,事有万一,须先谋对策。”

“你想让我做什么?”

钟濯道:“临安是旧都,商旅繁华。据我所知,所有联营的钱庄皆在此开设了铺面,其中更有四家钱庄的总铺设在临安。大哥是商场中人,与这些钱庄老板想必有些联系,可否替我引见一二?”

钟洄沉吟道:“引见,自然是不在话下。这些老板都蒙受了票钱法的好处,若是你想见,当没有不愿意来的。只是……“钟洄话锋微转,同钟濯确认道,“你可是想效仿前事,欲请这些钱庄出资解聚宝阁之困?”

“正是此意。”钟濯见钟洄听闻后面露难色,又道,“我知此事之难,但为以防万一,也只能一试。如若不然,这些受骗的百姓恐怕都没法活了——这么一个天大的窟窿,仅靠朝廷和国库,必定是不够的,只能群策群力。而现今天下,最为富有的又是哪些人?”

钟洄看着坐在一旁的青年,不觉有些愣了,钟濯手扳在桌沿上,微微向他倾过身来,是极为迫切的神态,虽早知他今非昔比,但每一回见他,总又有些新的体会。

回过神,钟洄微微敛色,问道:“他们卷走了多少钱财,其中需要填补的缺口又有多少?”

钟濯听他此问,便知自家兄长不会袖手旁观,一时心中便稍稍定了——纵他离家多年,已能独当一面,可兄长于他毕竟不同。

一旁的叶明安接口道:“据那聚宝阁上的账目,此事涉及京畿路和京东路十数个州,受骗之人有近十万,涉案之金额则不下千万。不过,因此番乃为求稳,故而权贵和商户们的大宗钱款可暂先不予考虑,平民百姓的小额钱款也只需按二至三分的比例来算,如此一来,只需募集约百万两以渡一时之难。”

钟濯闻言看了看他,玩笑道:“叶大人真不愧是户部出身,这账算得属实分明。”

“……”这说正事呢,他倒又来插科打诨,正经人叶明安便没有理他。

钟洄习惯了钟濯如此,只是笑了笑,道:“便是百万两,也不是一笔小数目。而且商人重利,用什么条件谋这条退路,两位也须考虑考虑。”

叶明安面露难色:“宋大人不在,钟大人又暂无职务,单凭在下,恐怕无法许诺他们什么。”

钟濯道:“若是要凭官职才能给的东西,便是给得出,也不能给。”

因钟濯在人前一向是百无禁忌的样子,这话倒有些出人意料,叶明安看向他:“大人有何对策?”

“实不相瞒,我一路上都在考虑此事,但还是没有找到足够的筹码。”钟濯摇头道,“这也是我想先与这些商人先会谈一番的原因,若是知道他们想要什么,或许便能想出对策来。”

钟洄想到什么:“如此……倒有一人你可以先见一见。”

“何人?”

“柳梦山。”

*

钟洄很快便安排了他们与柳梦山的会面。

钟濯虽与柳梦山相识甚早,却是后来才断断续续知道,原来这位柳老板与钟家还有一些渊源。

数起来是钟濯祖父钟翰那一辈的事了。

在钟翰为救国难散尽家财之前,钟家也是江南巨贾、鼎盛一时。钟家家业遍布天下,年轻时的钟翰走南闯北,行经成都时,曾与一个女子有过一段萍水之缘,可惜的是差些缘分,未能修成正果。多年后再过成都,钟翰已年近花甲,寻访故人之时,才得知那女子后来过得颇为凄苦,中年丧夫、晚年丧子,到了卧病在床,床前竟只有一个不到十岁的稚子。

那个稚子便是柳梦山。

钟濯与柳梦山也算有几年交情了,在他看来,柳梦山与寻常商贾不同,他虽然精明,目光却甚为长远,并不只盯着眼前的蝇头小利,与他相谈,必能有所得。

钟洄看他踌躇滿志,预先泼了冷水,提醒道:“沉章,你也不要抱太高期望。在商言商,纵是他曾助过你,也只是时势有利于他罢了。今日如何,却不好说。”

也果然如钟洄所料,柳梦山这次并不买账。

柳梦山得知聚宝阁案始末后,并未有何讶色,一面给诸人斟茶,一面道:“其实今年五月在京中时,我已提醒过京中一位官员要留意这家铺子。那时聚宝阁刚有些名声,若能治于微末,想必不会到今日的地步。”

听闻此言,钟濯与叶明安对视一眼,已察觉柳梦山话锋不对了。

柳梦山又道:“大人若是担心京东路百姓生计无着,请召各州府的善人放粮施粥或还可行,让他们掏钱为骗子善后,此事恐怕于理不合。”

“且此事与当时滑州的假票案还有所不同。”柳梦山低头,轻轻撇着茶沫,“聚宝阁之案所以会发展成如今局势,官府恐怕难辞其咎——朝廷为钱庄票钱联营做担保,又设置了严格的票钱经营准入门槛,聚宝阁明面上的生意便是存款放贷,只是少了一个钱庄的名号,但其经营的本质与钱庄毫无二致。在下不明白,朝廷为何竟会同意这样一个资质未明的店铺经营票钱,还放任情势发展到了这等地步。”

赤山埠柳梦山的私宅,清幽雅致的水轩之外便是冬日静谧的湖山,几人围炉闲坐,钟濯望着炉中的炭火,心头却是万分萧索。

这些钱庄的老板之间虽然平起平坐,但柳梦山因当年抓住先机解了滑州之困,在推行票钱联营制时毫无悬念的第一个获得了资格,到了如今,在这些富商巨贾之中,他资历虽不是最深的,说话却是最有分量的,若是柳梦山摆明了不同意,还说出这些话来,那么其他几家钱庄恐怕对此事也早有怨言。

叶明安脸色也不好——柳梦山这番话已算是戳着户部的脊梁骨在骂了——只是眼下有求于人,加之理屈,便没有发作。

柳梦山看了看桌上诸人的神色,又缓声笑道:“抱歉,钟大人与在下多年交情,此番私下会面,不免发了些牢骚。两位莫往心里去。”

钟濯暗叹一声,说道:“梦山兄,我也知此事之难,只是眼下情形已是如此。今日受此案波及的百姓成千上万,较当日假票案有过之无不及,若是连百姓都难以生存,钱庄、商户的生意必定也会受损。牢骚话说一说便罢了,难不成连生意也不要做了么?今日之请,也并非是要各家老板掏空家底白做善事,而是想问问你,此事可有双赢之策可以商讨?”

钟濯这番话算得上推心置腹,更何况聚宝阁之案怪谁也怪不到他头上,看他如此锲而不舍,柳梦山自然也要给几分面子。

柳梦山思索了片刻,道:“两位大人一片衷心为国为民,在下亦十分感佩。若是当真有双赢之法,作为大韶子民,自然愿意出一份力。这样如何?过两日正有个行会集议,杭州大小钱庄老板都会列席,待与众人商议过后,再答复大人。”

钟濯一听,柳梦山愿意出面便能省去他很多力气了:“如此甚好。只是,聚宝阁之案如今风波未起,希望梦山兄暂不要将此事公之于众。”

柳梦山点头道:“我晓得轻重。”

众人便又叙了些闲话,定下过两日会面的时间,钟濯便告辞了。

柳梦山起身相送,却又看向钟洄,道:“知遥兄可否再留下少叙片刻?”

钟洄今日是个作陪的中间人,席上话较平时甚少,听柳梦山留客,一时便回过眼看他。

柳梦山道:“正好还有些生意上的事。”

“恐怕不大巧。”钟洄微微欠身,“今日还有别的安排。柳老板若有事,改日再约罢。”说是改日再约,却也没有主动说约哪一日。很明显是回绝的态度。

“……”柳梦山无言地看了他片刻,无奈笑道,“好罢。实在不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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