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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8章小团圆(中)

第358章小团圆(中)

宋相公要回京了?

钟濯心中又是惊又是喜。那晚与宋谊聊过之后,他便想着这次回去之后定要留在京中,想与宋谊在一处是一方面,另一方面他也有许多想做的事。只是纵观如今三省六部,虽有薛严王绩,但这二位相公有新党的立场,滑州先前推票钱新策时很是与其针锋相对了一番,钟濯恐怕是挨不上的;旧党自鲍、晏二位离朝,后继无人,日渐式微;其他的,似宋左谢韩这般的后起之秀虽亦有不少,只是到底未成气候。

回溯庆宁新历这十年,天子破旧立新,最终的结果是将权力牢牢握在了自己手中。

钟濯若是欲有所为,宋谊虽然会支持他,但两个人要从中硬趟出一条路来,也未免有些难了。需得借势。

若是宋相回来,局面便大为不同。

“太好了,太好了。”钟濯敲着手喃喃道,又擡起眼来,“你还记得那年我接到白马县的任职令,你曾说比起留在京中,还是出外好。我在外这些年的确多做尝试,亦颇有所得,却也深觉地方行动多受限制,难以施展。这次回京,我一定会留下来。”

宋谊望见他眼中明明的一簇火,这火灭了这些年,总算又烧起来了。宋谊看着,心跟着也有些热。

宋谊一句话又勾出他许多话头来,但此际不是说这个的场合,钟濯转回话头道:“就是想问你这些。既然无事,我也就放心了。旁的我们以后再说。”

二人说罢,便各自散去,钟濯往回走了几步,忽又记起一事来,忙回头唤住他。

宋谊回过身,只见钟濯又上来,拉过他的手,从袖中取一个什么东西来放到他手里。宋谊看去,见是一枚蝠纹玉牌。

钟濯解释道:“昨日陪母亲去寺中礼佛,特求了一枚。你身上那块原也是在这寺中得的,有这机缘,想来应当更加灵验。”

宋谊看着手中的玉牌,想起那日他也是对着自己“福”来“福”去的,心中似有所感,含笑望着他道:“钟兄最近送我的‘福’未免多了些。”

钟濯笑意朗朗:“过年了,原该如此嘛。我还嫌不够呢。”又记起什么来,“说起过年,我给姚家的兄弟姐妹们送了些春联,有一对是特给你的。你看了便明白。”

宋谊一听便笑了:“怪不得。”

钟濯:“?”

宋谊将他的手翻过来,点了点他腕骨旁边晕开的一片墨迹:“看来是今早刚写的?”

“什么时候沾上的?”钟濯登时一阵窘迫,又大笑起来道,“你这眼睛是太上老君丹炉里炼过的?这都看见了。”

是日天高云清,阳光明晰,钟濯在他跟前仰头大笑,笑得眼睛都看不见了。

宋谊想,怎么这么高兴呢?连他也跟着高兴起来了。

宋谊看着他笑,心像被谁捧着放到一汪暖融融的泉水中,有一种陌生的熨帖与安适。

这因故留下来的几日,几乎像是老天有意多饶他的一般。

*

钟濯和钟洄去后,宋谊跟着姚长津回到厅中,正见桌案上摆着许多春联,姚雁卿也出来看了,下人们正逐个展开给人瞧,上头笔墨飞扬,正是钟濯的笔迹。

姚雁卿一路看去都无甚新奇,看至一联,停下来念道:“春风日高睡,秋月夜深看。花下鞍马游,雪中杯酒欢。”

姚长津上前去,笑道:“花下鞍马游,这联写的是我们少年同游时呢。必是给我的。”

姚长津刚要去拿,却旁里伸来一只手抢先拿去了。姚长津擡眼看去,却是宋谊。

姚长津笑道:“云溥表弟,你怎么还同我抢呢?”

宋谊也不解释,朝他歉然一笑道:“表兄,先到先得。”

一旁姚小妹见状笑起来,拍一拍自家哥哥的肩膀道:“哥哥快别自作多情了。这联引的乐天赠元九,谓之‘自我从宦游’,‘所得唯元君’,你可会错意了。”

又指着一联,忍笑道:“我看这联‘货通天下财如水,德行九州誉满门’才是赠的你呢!祝福深厚,还不快收着。”

姚长津说:“你可别害我,这‘德行九州’我可当不起。贴到我那门上,折福就算了,爹看了还不骂死我?”

姚雁卿掩着嘴咯咯地笑。

姚长津道:“你读的这些书,可是专用来奚落我了?我同你讲,姑姑从前最疼我,你若立志学她,便该先学着疼我。不信问你云溥表兄。”

姚雁卿在自家哥哥面前虽然放肆,对着宋谊却很收敛,一时看向宋谊,目光虽然直接,却不说话。宋谊觉得有趣。他从前来的时候,姚家小妹年纪尚幼,还看不出什么所以然,如今再见已是一个十分伶俐的姑娘了。

姚长津说她立志效仿自己母亲,这么一说,神气倒真有几分相似。

宋谊问:“雁卿表妹想学我母亲?”

姚长津说:“姑姑十七岁遇良人,不顾家中反对毅然出走,跟着姑父浪迹江湖扶贫济弱,后来又封了诰命,家中都做美谈。这丫头明年就满十七了,现在整日缠着爹娘说什么出走何用男儿郎,要爹娘放她一个人出门去呢。”

“姑姑才不是因为遇到姑父才出走的呢!”姚雁卿争辩道,“正是因她有这样的气性和胆魄,才做得出那样的决定,才有那样的人生。十七岁离家出走的姑姑和三十五岁从燕城逃出来搬救兵的姑姑是同一个人,她也不是靠姑父才封的诰命嘛!”姚雁卿看向他,“表兄你说是不是?”

宋谊听了心中震动,为姚雁卿,也为他的母亲。

姚长津简直拿这妹妹没办法,啼笑皆非道:“你看世上封诰命的女子有几人?像姑姑这样的女子又有几人?世间的女子不都是在家从父、出嫁从夫,这就是女儿家的命,偏你不信。”

姚雁卿一声不吭,倔强地看着宋谊,仿佛笃定他一定能理解她似的。

“所谓命,是杯弓蛇影,是自己编出来吓自己的东西。”宋谊说,“母亲说,她是最不信命的。她曾说她这一生,不论是甜是苦,是生是死,每一步都是她自己选的。既是自己选的,就不后悔。既不后悔,便没有遗憾。”

姚雁卿眼中渐渐浮现喜色。

宋谊笑道:“江山大好,你也可以去看看。”

姚雁卿笑起来,说:“我一定会去的。”

正说着,不知哪里又冒出个小丫头来,拽着姚雁卿衣角道:“那阿姐也要带着婉婉。”

姚长津一把将她抱起来,说:“跟着她做什么,跟着她不学好?”

姚雁婉天真无邪:“娘说跟着阿姐学好,跟着大哥才不学好。”

姚长津瞪起眼:“连你个小丫头也会同我做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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