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9章闯宫决战（二）
第189章闯宫决战（二）“怎么是你？你今日怎么有空在这里？”林硕庆幸自己将沈义澜给他的信已经放进了怀中，他自从前几次的事情之后就开始有些怀疑周凡这个人了，经常神出鬼没，而且总是与自己说一些不相干的消息，可是鉴于周凡似乎没做出什么背叛将军的事情，林硕也就没什么太过于抵触的，可是防备还是要防备着点儿的。
周凡笑着拍了拍林硕的肩膀，抱怨一般的说道：“自打被调去了绿柳营，我的日子可是苦多了，今日有空随着马将军回来述职，你我兄弟二人到大营外喝几杯怎么样？”
周凡因为上次向龙城回话的事情被沈义澜有所察觉，但是念在是慕容皇后的份上，沈义澜只是无声息的将周凡调换了位置，派他到相对不重要的新兵营操练新兵，跟着马将军做副官，也就自然地远离了沈义澜决策的范围，他也算是老实，这么长一点时间过去了，一直未在有什么动作，沈义澜也就没再过问，今日他回来也算是合情合理，林硕寻思了一番后，说道：“我还有事情要办，改日吧！”
“你这就是不够意思了！”周凡负手而立不大高兴的说道，“明知道绿柳营生活辛苦，而且管教森严，难得今日我能过来，你连杯酒都不陪我喝，真可谓是人走茶凉啊！”
周凡这样一说，林硕倒是觉得脸上烧得厉害，周凡对他的确是不错，走之前两个人也是经常地喝酒、聊天，在外人眼中，周副官从大将军身边被调到新兵营，显然是有失宠之嫌疑，若是自己再不给周凡几分面子，恐怕外人的眼中，自己就成了趋炎附势之流，所以林硕连忙说道：“你看，我现在手中有要事，不能耽搁，等我做完之后就陪你喝酒怎么样？一醉方休！”
“这可是你说的！”周凡指着林硕，“决不食言，那我今日就与马将军请一天的假，专门等你回来喝酒！”
“一定一定！”林硕上马而去，周凡看着他的背影也连忙挑了一匹马前后脚的出了大营，今日的假是一早就和马将军请好了的，自己虽然被调去了绿柳营，可是一两个眼线还是能够留下的，今日本来没抱希望有什么消息可以打探得到，也就是想和林硕喝酒谈心，看看自己能不能有其他的收获，没想到自己一来就撞见他有急事要外出，周凡的感觉在告诉他，林硕这时候出去肯定是有大事要替沈义澜去办。
林硕出了大营就奔着臧步泰现在的住所——山阴别居而去，以前的将军府已经被舒呼兰查封毁坏，所以从中原流亡后回来的臧步泰就住在西夏王廷一处废弃的行宫里，原本是西夏寿燕王养老的地方，他死后就一直荒废着，再未启用过，因为地理位置偏僻，幽静无比，东行不到百里就有一大片的紫竹林，所以是臧步泰避难最好的地方。
林硕一路上快马加鞭，却也是一直在注意身后的响动，还好出了可都城之后，竟没有马匹在跟踪他了，可是林硕却没发现，一路上的高松林间却始终有一个人与他随行。
周凡知道林硕自从自己被调去绿柳营之后就一直心有忌惮和怀疑，他不敢策马跟踪，万一被他发现，岂不是要撕破脸皮，还好周凡的轻功不错，便舍弃了骑马，一路上以轻功追踪，但是林硕策马极快，不得不让周凡身体劳累，眼看着他是向山阴别居的方向去了，周凡才心中有数，怕是；林硕出行的目的，是要与臧步泰见面。
进了林中，轻功依托树木来隐蔽身体，要轻松一些，可是周凡依旧不敢大意，直到看着林硕进了山阴别居，周凡见山阴别居防护严密，而且守卫众多，便在门外的一处松林上观望，不敢轻举妄动，一来是因为自己不会说西夏的党项语，若是被生擒，恐怕安危无法保证，二来是因为，一旦被活捉，林硕万一火上浇油，一口咬定自己是细作，恐怕就麻烦了，于是只能看着林硕进了山阴别居，再没有其他的跟踪。
……
林硕带着沈义澜交给他的信件进了山阴别居，里面的侍卫认得林硕身上的一个标识，那是沈义澜战旗上的图腾，他们再熟悉不过了，因为得了臧步泰的吩咐，所以林硕便被带进了山阴别居。
臧步泰正坐在案前看地图，广袤的河山与中原的地势迥乎不同，在西北，这里的地图看起来很怪异，也很恐怖，不如中原的那般秀美，可是依旧挡不住帝王将相的野心，所以他们在这片粗狂的土地上厮杀，如同两头猛兽在宣示着自己的主权。
臧步泰的汉语说得不好，从前也是有翻译随身通行的，可是自从沈若仪进入他的生命之后，一切都不再繁杂，他开始渐渐地只需要她一个人，不再需要侍女，因为只习惯她的照顾，不再需要翻译，因为她两种语言都会，可能党项语说得不好，可是他却可以理解，面度这样的时刻，臧步泰对沈若仪的回忆是无法控制的。
“沈将军有一封信要交给你！”林硕从怀中拿出信件，一旁臧步泰的副官扎度先接了过来，怕其中有什么暗器，检查一番后方才恭敬地交与了臧步泰。
打开信件，只见上面写的是汉语，臧步泰并不认识，只可惜临时找来的翻译也只是会说，但是并不认识字，几个人面面相觑有些尴尬，臧步泰绷着脸说道：“沈将军可还有其他嘱托的话？”
林硕想了想，似乎记得沈义澜叮嘱过，如果自己出了什么问题便口述转达，于是说道：“将军说，明日邀请将军前往紫竹林单独会面！”
“你可以走了！”臧步泰合上信件，心中暗想，看来沈义澜还是留了一手的，明日单独会面，不知道沈义澜想和自己说什么，若是如何对付蒙古人和舒呼兰，没必要在紫竹林，那里不是说话的地方，若是不说战事，他们两个的共同话题恐怕就只有沈若仪了。
林硕从山阴别居出来一路策马回军营，心中还想着回去要和周凡喝酒的事情，总觉得周凡这个人似乎不像是好人，可他似乎有从来没做过背叛国家的事情，所以林硕下定决心，今晚上要好生的质问一番，周凡的神秘的另一层身份究竟是什么。
策马行至树林中央时，突然一人从天而降，落在林硕的马前，惊得飞驰的马抬起了前蹄嘶鸣长啸，差一点将林硕掀翻在地，稳住了胯下的马，林硕这才发现，面前的人居然是周凡，“你跟踪我？！”林硕质问道，只见周凡淡然的向前走了几步，说道：“找个地方喝一杯吧！我会把你想知道的东西都告诉你！”
林硕半信半疑，此时的周凡没办法让他信赖，于是说道：“算了！既然你我同行不同路，那就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从此你我的兄弟之义，朋友之情，犹如此木！”林硕想要折断手边的一根树枝，却不料周凡身手矫捷的从自己的手中将树枝救了下来，说道：“如果你知道了我的难处，恐怕你就会体谅我了，所以你就真的想与我恩断义绝？！”
林硕年纪尚轻，自然是没有太多的放人之心，尤其是面对周凡这样的苦肉计，几乎是立刻心软了下来，周凡见他似乎是为自己所动，又说道：“林硕，虽说我做了一些身不由己的事情，可是你想想，我什么时候背叛过沈将军，什么时候背叛过龙止国，所以相信我，我是真的有为难的苦衷！”
林硕想了想的确是这样，“那今天你就将你的秘密和苦衷都告知与我，我便不再与你生气！”林硕到底是个孩子，极好的哄骗，所以像周凡这样的老油条，几乎是几句谎话就能够套来一些有用的讯息。
周凡与林硕回了大营，在林硕的营帐里，两个人烫了一壶酒，随意的制备了几道小菜，酒过几寻之后，两个人生疏的气氛也有些缓和了，林硕只听周凡娓娓的讲道：“你可知道我是谁安插在这军营里的线人？”
林硕摇了摇头，应该是朝中的某位官员，因为周凡曾经为端木琰卖命，很显然与朝中的王爷有联系的人，一定是朝中的高官，至于是哪一个就不得而知了。
周凡摆了摆手示意林硕近一些，说道：“慕容皇后！”
周凡的答案让林硕大吃一惊，他一直猜测可能是慕容百里，毕竟慕容百里曾是周凡的将军，可是周凡效力于靖王期间，慕容百里正是革职归乡，没有机会与靖王爷有任何的关系，所以周凡的身份显得有些扑朔迷离了，如今得知居然是慕容皇后，林硕除了吃惊之余，剩下的就是不理解，一个后宫的皇后，怎么可能与军营里的副官扯上关系。
“你别骗我，皇后怎么可能调动与你！而且你又有什么机会与当今皇后有所联系！”
周凡吃了一颗花生豆，说道：“慕容将军在时我是他的亲信副官，借着慕容将军的势力与皇后有关系，这又有什么难的！”
“可是，皇后也不能干涉政事，她要你在军中充当眼线做什么？”林硕继而问道。
“其实是为了慕容百里将军，原本是为了将军能够官复原职，所以留下我做眼线，什么事情都要向皇后汇报！”周凡编的瞎话很顺畅，骗林硕是很简单的。
“而且，我是……实在有苦衷啊！”周凡假意的干哭了几声，又说道：“你可知道宫里选秀？天底下十五六岁的姑娘都要被皇上经过一番挑选后，选到宫里头做妃子，我妹妹周玉就被内务府的太监给选中了！”
“那不是挺好的吗？”林硕喝了一杯酒，说道：“若是你妹妹成了皇妃，你就是皇亲国戚了！”
周凡突然看着林硕，说道：“你是真傻还是假傻，皇宫里头龙潭虎穴的，而且我周家又没有势力，恐怕周玉入宫之后就要被封为答应这一类的份位，若是有幸蒙的皇上的宠爱还好，或许能够生下皇嗣，可若是不幸得罪了其他人，那可就是命丧后宫，尸骨无存啊，你看看后宫里的妃子那有几个的下场是好的，就连德妃都被处以极刑，更何况是我妹妹！”周凡又开始假意的哭了起来。
林硕见他一个大男人哭得伤心连忙安慰道：“你别伤心了，那你花些银子给那些太监，让他们在下一轮，将你妹妹踢掉不就可以了，以前在龙城的时候，听别人说，那些想做妃子的女孩儿都会给太监银钱贿赂，你妹妹若是不想做皇妃，这个应该是更简单了。”
“我后来去求了慕容大人，因为慕容大人的妹妹是当今的皇后！”周凡收起了眼泪，说道：“也就是这样，我才不得已做了皇后的的细作，为她打探消息！这样我妹妹才能够得以落选，在宫外选了一个好人家嫁了。”
“原来如此！”林硕觉得说得通，心中便相信了，“所以你为慕容皇后卖命，看来也是情有可原的！”
周凡今晚上的目的是为了博取林硕对他的信任，继而再为慕容皇后一步一步的打探消息，至于周凡的目的，恐怕就不像他口中说的那般简单了。
……
沈义澜相邀紫竹林会面，臧布泰自然是不会失约的，可是臧布泰向来疑心很重，而且此时的形式可谓是瞬息万变，如果蒙古人给了端木玦更好的利益，对方会不会反悔秘密的杀掉自己他无法确定，所以臧布泰带着扎度表面上是单刀赴会，实则暗地里安排了千军万马，来确保自己的安全。
紫竹林，山阴别居的东侧，因为挨着一处百丈高的悬崖绝壁，所以能见到阳光的时间非常少，这里的竹子参天高耸，就为了汲取更多的阳光，而且因为缺乏阳光，竹子由青翠的绿色，生长成了发黑的紫色，远远地看去，这紫竹林如同被施了魔法的恐怖之谷，但是紫竹林却是优美之地，这里的竹子因为很少见日光，所以异常的清凉，而且耐潮湿，竹林内也是夏日避暑的圣地。
臧布泰进入竹林的时候，沈义澜已经负手而立的在那里等着他了，相比之下，臧布泰的单刀赴会还算是带了一个亲信，而沈义澜则是真正的孤身一人，连他的剑都是明晃晃的挎在腰间。
臧布泰伸手示意扎度可以退下了，他敏锐的直觉提醒他，现在的处境是安全的，“你来了？”沈义澜依旧背对着他。
“不知道你见我所为何事？”臧布泰觉得自己与沈义澜似乎是没有什么可说的。
“臧布泰，你爱沈若怡吗？”沈义澜突兀的问道。
臧布泰一向是反感沈义澜提及自己的女人的，因为沈若怡与沈义澜有一段过往，只要不提起，他就不介意，可是现在，臧布泰觉得沈义澜已经触及了他的底线，“爱与不爱，似乎都与你没有任何的关系！”
沈义澜转过身，脸色严肃的说道：“如果你是爱沈若怡，而且真心实意，那就带着她远走高飞，不要再理会任何的权力争斗，也别再理会家国仇恨，就带着她有多远走多远！”
“为什么？！”臧布泰不明白，沈义澜为何要这般的警告他，难道沈若怡在中原有危险，宫中有人难为她，一想到这里，臧布泰一个箭步冲了过去，抓起沈义澜的衣襟儿，问道：“她是不是过得不好？宫中可是有人为难她？”
沈义澜摇了摇头，说道：“有慕容皇后护着，沈若怡会平安无事！看来你还是不了解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