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章化解危机
第121章化解危机
陆波自从将那封匿名的信件呈给端木玦之后，没有一天是闲着的，不停地上疏给端木玦催促办理此案，端木玦急的直挠头，实在是不知道如何的处理，思来想去这件事情自己都不能出面，他还是觉得这件事情与后宫牵扯不清楚，慕容霓裳的身份和智慧，应该能很好地解决此事，所以端木玦下定了决心要将陆纤云这件事情推给慕容霓裳。这天，端木玦照常到凤临宫用晚膳，一进门见慕容霓裳正在门口迎着自己，孩子大概是养的胖了些，她的肚子愈发的明显了，端木玦扶着她坐下，夹了满满一碟子菜在她的小盘子里，不停地说道：“吃鱼比较好，还有这虾也不错，还有人说多吃海参，将来孩子的皮肤比较好……”听着端木玦絮絮叨叨的说着，慕容霓裳没答话，只是嘴角带着浅浅的笑听着。
“太医说了，孩子太胖了遭罪的是臣妾，所以也无需吃得太多，臣妾这是第一胎，还是有些怕的！”俗话都说‘女人生孩子就是和阎王爷隔一扇门’，尤其是第一胎更是危险得很，慕容霓裳心里也有些惴惴的，她有时看着端木玦都是无限绝望的，会不会这个眼前的男人在趁着自己生产之时叮嘱太医要了自己的命，留下孩子呢？这样岂不是既留下了自己的龙嗣，又铲除了自己这样一颗眼中钉，肉中刺来一句后患，慕容霓裳只有这一件事情觉得很无望，看着端木玦的时候每次都心凉了半截。
“别怕！别怕！”端木玦也知道第一胎危险得很，慕容霓裳年纪小很容易过不了这一关，心里害怕是很正常的，所以他尽可能的一有时间就过来，打消她心中的恐惧，这也是方太医叮嘱过他的，可似乎这月份越是临近了，慕容霓裳的焦虑就越多。
慕容霓裳这一害怕，端木玦本想让她处理的事情倒是说不出口了，所以便将原本的话咽在了肚子里，晚膳过后，今儿个的天气比前几日暖和不少，慕容霓裳好几日没出门了，想到院子里赏赏梅花，端木玦自是同意的，让轻雪拿来一件厚厚的貂裘抖屏，又亲手将斗篷的帽子为她戴好，拿了暖手炉让她抱在怀里，这方才放心的带着慕容霓裳进了院子里。
端木玦还是怕她冷，两人站在回廊下，他便从慕容霓裳的身后环住了她的身体，看着那争相盛开的红梅花树，在月下极其的优雅美丽，好像是敦煌壁画里飞天的仙女一般，淡淡的幽香沁人心脾，似乎连那无色无臭的月华都沾染了芬芳，“湘妃微立冻蛟背，海月冷挂珊瑚枝。丑怪惊人能妩媚，断魂只有晓寒知。寒水一捧春树枝，清香不减小溪时。横斜竹底无人见，莫语微云淡月思。”
“你这是谁的诗，朕从来没有听过，难道是皇后的诗？”端木玦觉得慕容霓裳诵的新奇便问道。
或许是这景色实在是太美了，慕容霓裳一时有些难以抑制情绪，竟然诵了一首前世端木玦写的诗，也是在这样一个冬夜里，他们两人在御花园中的梅园里，他亦是这个姿势的抱着自己，紧紧地，然后便做了这一首诗，想一想此情此景此人都未变，只是心情已经不是那样的心情了，真是可笑的。
“是臣妾一时兴起随意乱说的，让六郎耻笑了去！”
端木玦前一世自己的诗，这一世听起来也是很满意的，不觉得便在口中默默地吟诵着，忽而问道：“冬妹，你用什么笔体？”
“柳体！虽然凤骨不怎么样，可是好看得很，臣妾很喜欢！”慕容霓裳答道，她知道端木玦最喜欢韩退之的字，再结合了颜真卿、自成一格，端木玦说道：“将你这幅字写下来如何？朕教你写一种新的笔体！”
又是他的笔体，慕容霓裳顿时心如刀割，他的字她已经烂熟于胸，前世一笔一划的交给自己，而结局便是她在冷宫里用一只破毛笔，在墙上写满了他笔体的字，慕容霓裳不想再重蹈覆辙，索性说道：“皇上，改日吧，臣妾有些累了！”
慕容霓裳顿时心情不太好了，端木玦感觉得到，每次他忽然称呼自己从‘六郎’变成‘皇上’之后，端木玦就能够清晰地感觉得到她情感上的变化。
……
两个人躺在床上，慕容霓裳身子不方便，只能背对着端木玦躺着，尽管不合乎规矩礼节，可是也只能这么办，端木玦半抱着慕容霓裳，尽管她闭着眼睛，可是他仍然知道慕容霓裳没有睡着，端木玦已经练习的能够从慕容霓裳的呼吸里听得出她是否真正的睡着了。
“皇上，陆大人的事情可解决了？”沉默良久的两个人终于有一个说了话，这让两眼鳏鳏睡不着的端木玦来了精神，他就知道慕容霓裳聪明过人，不会看不透他的心思的，所以连忙叹了口气，故作可怜的答道：“还没有，这件事情有些难办，朕要顾及的太多了！”
“皇上可放心交给臣妾来办？”慕容霓裳闭着眼睛问道。
“冬妹……你怀着身孕，这样会不会太操心了些？”端木玦不敢语气太过坚决，不然慕容霓裳真的不管了，他倒是连个台阶都没有了，所以听上去有些期期艾艾的。
“可是臣妾很愿意为陛下分忧！”慕容霓裳握住了端木玦放在自己腹部的手，十指交握时一滴眼泪倏尔滑落在枕上，慕容霓裳赶快忍住自己的眼泪，都说怀孕的时候哭伤眼睛，她可不能落下病根。
“冬妹……”
“陛下可是不相信臣妾？”慕容霓裳打断了端木玦的话，“若是皇上不信臣妾便就不过问就是了！”
“……好！朕都交给你来解决！”端木玦吻了一下慕容霓裳的耳廓答道。
“那皇上可否赐给臣妾一样东西？”慕容霓裳问道。
“你想要什么？”端木玦没想到这次慕容霓裳还有条件的。
“一道令牌，可以先斩后奏的令牌，不知道陛下放不放心恩赐给臣妾！”
“你要这道令牌做什么？”端木玦支起身体问道。
“必要之时行必要之事，臣妾绝不乱用！”慕容霓裳看着端木玦的眼睛平静的答道。
“……好！朕答应给你就是了！”端木玦甚至都没有追问细节，慕容霓裳现在就有些不开心了，若是给一道令牌在支支吾吾的，恐怕眼前的美人儿可就要生气了，所以为了博红颜一笑，端木玦只好爽快的答应。如果这次真的能够解决掉陆纤云的事情，就算是有所牺牲也是值得的，端木玦如是的想到。
慕容霓裳很轻松的便从端木玦手里拿到了这道可以自行取人性命的令牌，现在她就只剩下谋划着如何进行下一步了，不过慕容霓裳此刻倒是有两个方案，向哪一边走倒是个难以选择的抉择问题。
……
昨晚上临睡前端木玦答应给的那块金牌，一早上管密就送到了凤临宫，看来这么痛快也和陆波少不了关系，大概每上朝一次，陆波都会向端木玦在众大臣面前提一次陆纤云的案子吧。
“放在桌上吧！天气冷了，本宫知道管公公事情多，忙得很，就不留你坐下来喝一杯暖茶了，倒是管公公不嫌弃少拿些茶钱吧！”慕容霓裳话一落，轻雪便塞了一大锭银子给管密，这样的礼自然是敬谢不敏，管密乐呵呵的走了。
轻雪倒是可怜那一大锭银子了，给了那喂不熟的白眼儿狼，问道：“娘娘，咱们前头都有了眼线了，为何还塞钱给那个老太监，他可是一点都没给咱们凤临宫做一点事情，而且啊还手上黑着呢！”
慕容霓裳只是笑了笑轻雪的比喻来，答道：“轻雪啊，做人可不能眼光短浅，你是咱们凤临宫的大丫鬟，怎么这点格局都没有，与一个老太监置什么气，越是小人我们越是得罪不起，要知道管密那样的人生性多疑，投靠了我们的小玄子早晚会被他发现，若是我们能给他的钱多一些，他就能被那些银子糊弄的久一些，而且就算是知道了，到时候拿了人家的手短，他也不好意思说什么，只能吃了这哑巴亏！”
“奴婢就是看他不顺眼罢了！”轻雪脸上不服气，进来的瑞嬷嬷用手点了一下轻雪的头，“聪明点，你可不能马虎，尤其是皇后怀孕的时候，记住没有？！”
瑞嬷嬷的话甚至比慕容皇后的还管用，一下子吓得轻雪正了脸色点了点头，慕容霓裳看了一眼轻雪，笑着说道：“你啊！就得瑞嬷嬷教训你，本宫的话你都敢给软钉子碰了，本宫看你是皮痒痒、心痒痒，要不要送去慎行司让管教嬷嬷教教你宫里的规矩？”
“奴婢不敢了！不敢了……！”轻雪知道是开玩笑，还是做出一副害怕的样子来。
一看着轻雪，慕容霓裳倒是想起了陆纤云留下的那个丫鬟莺莺，自己交给了瑞嬷嬷管，便问道：“那个云宝林生前的丫鬟莺莺呢？”
瑞嬷嬷一边挑红枣一边答道：“娘娘放心吧，那莺莺已经让老奴送到老太妃的宫里去了，她倒是感激涕零的，好歹从慎行司那里捡了一条命回来，别说去老太妃那里了，就是去冷宫她都乐不得！”
瑞嬷嬷做事情慕容霓裳放心，便没有再追问，倒是瑞嬷嬷将那管密送来的令牌呈给了慕容霓裳，问道：“娘娘准备怎么使这个令牌？这可是个难得的好机会！”
慕容霓裳也知道机会难得，只是她心中还在矛盾，于是看了一眼轻雪，示意她过去关门，并在门口守着，和瑞嬷嬷的说道：“本宫有两条路用这枚金牌，只是还在犹豫不知道该走哪一条？”
“请娘娘明言！”瑞嬷嬷附耳过去。
慕容霓裳一边在脑中思考一边说，语气有些慢，“一个便是除掉陆波，让他羞愧而死，从而斩掉皇上的爪牙势力，也为了父亲能够重返官场肃清出一条道路来，不过这个方法，会让皇上对本宫失去一定的信任，有些得不偿失，前些日子本宫没想出另一个办法时，这是个唯一的做法，现在有了另一个，本宫倒是觉得这除掉陆波有些下下策了！”
“不知道娘娘的第二条路是什么？”
慕容霓裳拿起手里的牌子仔细的抚摸着上面的花纹，答道：“本宫也该是时候除掉周德妃了，本宫在后宫里浪费的时间太多，尤其是找不到机会除掉周谨仪，眼下孩子已经五个月了，本宫要在皇儿出生后尽快消除汪太后的势力，那这之前就要除掉周谨仪，这次是一个绝佳的机会，可是如果这次不除掉陆波，本宫还是觉得有些可惜了的，也不知道何时还有机会除掉他！”慕容霓裳叹了口气。
“……依老奴看，除掉周德妃势在必行！”瑞嬷嬷思忖一番说道。
“可是本宫有些不甘心，为何就不能将两个人一同除掉，也就能睡一个安稳觉了！”慕容霓裳知道自己时日不多，必须速战速决，尤其是西北出了问题她未能预料得到。
“娘娘不着急，肚子里的孩子尚未出世，先在后宫里肃清好了最重要，只要娘娘的后位稳固，慕容家就算是没有大司马，没有当朝宰相，也是没人敢惹，娘娘要首先为自己考虑啊！”瑞嬷嬷的劝说很有道理，慕容霓裳似乎太过着急将自己的父兄重新召回朝野，看来还是时机不成熟。
听了瑞嬷嬷的一番劝解，慕容霓裳倒也是心中笃定了几分，既然没有两全其美的好办法，那不如就择其中最好的一个，眼下的事情里，盘算着看去，也就除掉周谨仪才是最为适宜的，既然如此，慕容霓裳看了看永和宫的方向，说道：“周姐姐，前世今生的怨、恨，咱们都一笔勾销了吧！”瑞嬷嬷听得一愣，没大明白，可是至少一点是清楚地，就是慕容皇后要拿周谨仪开刀了。
那周谨仪开刀也不是随随便便的事情，毕竟自己的对手可是四妃之首，周谨仪这个女人不简单，端木玦不爱她，也不在意她，可是却也不愿意动她，周谨仪能在寒梦鸢手底下活了那么多年，证明这个女人忍辱偷生、伺机而动的能力还是有的，能够在太子府内与锋芒毕露的汪淑妃相互对持多年，证明她还是有些手腕的，有了汪太后的偏袒打压，她还能够在后宫博得一席之位，这个女人还有几分进退得宜的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