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消失的红点

琴酒在鹤间知月后脑狠狠敲了一下，鹤间知月一声不吭地昏死过去。

昏过去之前，一个念头在脑中一闪而过：糟了，还没有把发信器挖出来，希望研二和阵平不会追过来碰到这个家伙。

琴酒把昏倒的鹤间知月扔在地上，嫌弃地整理了一下自己，然后拖着鹤间知月离开。

倒不是他扛不动，但无论是把前胸还是后背暴露给刚打完架的对手——哪怕对方正在昏迷——都是极其愚蠢的行为，琴酒可不是为了所谓的绅士风度就将自己置于险境的人。

他拖着鹤间知月回到车上，顺手把鹤间知月捆好塞进后备箱，坐进车里。

伏特加谨慎地询问：“大哥，那是需要处理的尸体吗？要不要我叫后勤来处理？”

琴酒冷笑着点起烟：“不用。”

他没说这是什么人，只是吩咐：“去三号研究所。”

伏特加应声，发动了车子。

快到研究所的时候鹤间知月才迷迷糊糊醒来，发现自己正处于被束缚的状态，周围昏暗且狭窄，似乎还在移动。

他没有立刻动，先感受了一下自己的状态——骨折的地方很疼，脸也刺痛，估计还嵌着玻璃渣子，血已经干在了脸上。其他地方的疼痛已经小到可以忽略不计。

他恍惚了一会儿，想起来：对，要挖发信器。

藏在身上的刀片都被琴酒搜出来了，他现在什么工具也没有。绳子倒是好解，警校里逃脱训练他的分数一直很高，只是因为一只手骨折，不太灵便，只能单手解绳子，花了比平时长得多的时间才解开。

发信器在骨折的那只手臂上。

后备箱太拥挤，他只能摸索着抓到那只手，摸到发信器的大致位置，用指甲抠烂皮肤，劈裂的指甲和指尖一同深深地埋进血肉里。

一下、两下。

血液滑腻的触感令他感到恶心，至于其他碰到的血肉，他并不愿细想那都是哪一部分。发信器埋得不算深也不算浅，经过努力，他终于把那个小玩意儿挖了出来。

鹤间知月半闭着眼，捻了两下那东西，改变了把这东西碾烂丢下车的主意——现在的情况也不允许他完成这个目标。

漫无目的地思索了一会儿，鹤间知月艰难地移动手臂，将小小的发信器送进嘴里，浓烈的血腥味儿令他反胃，但仍然努力咽了下去。

……感觉要被噎死了。

鹤间知月无声地干呕了一下，休息了一会儿，把骨折的手臂复位。疼痛让他忍不住弹动了一下，好在动作不大，应该不会引起前面人的注意。

就在他谨慎地停止动作准备听一下车里的人有没有察觉到时，车停了下来。

开关门声。脚步声。

脚步声停在了他跟前。

鹤间知月屏住呼吸，两人隔着一层后备箱盖对峙。

然后仅有的这层阻碍被猛地打开，一根枪管逆着光对准了他。

“太粗暴了吧？我还以为你没打算杀我。”鹤间知月从容地抬起没受伤的那只手握住枪管，“别动刀动枪的，好歹也算并肩作战过，多伤感情。”

——

萩原研二结束训练才把手机拿出来开机，准备给鹤间知月打个电话，给他和寺山作月带个饭。

然而电话响了一声又一声，却没有人接。

也许只是有事在忙。萩原研二这样想着，心却先一步坠入谷底。

松田阵平随口问道：“怎么，那家伙没接？”

“啊……是的，我给寺山警官打一下电话试试。”

寺山作月的电话倒是很快被接通：“你好，这里是寺山作月。”

“这里是萩原研二——寺山警官，小知月在你身边吗？”

电话那头的人沉默了一下：“他不是应该已经回警校了？”

不祥的预感成了真。

几个人凑成一堆，竖起耳朵仔细听寺山作月说话：“他送你们离开之后就没有再回来，只给我发了短信说晚点再回来看我。我以为他是回警校训练了，难道不是吗？”

松田阵平立刻掏出手机，打开定位程序，却发现红点已经变灰，停留在一条偏僻陌生的道路上。

情况很显然非常不妙。

五个人默契地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往校门方向狂奔而去。

萩原研二拦了两辆出租车，五个人上了两辆车，迅速往灰点标记的地点赶去。

降谷零靠着车窗，缓缓吐出一口气：“这家伙……”

“这家伙！明明说了不会乱跑的！”萩原研二愤愤地捶了下车窗，得到司机不明所以但略带惊恐的注视x1，“以后我绝对不会允许他离开我的视线！！”

降谷零面对萩原研二一腔父爱无力吐槽，只能说：“你别着急，鹤间好歹也经过训练，应该不会出什么大事，也许只是见义勇为不巧伤到手臂了……”

萩原研二头痛地说：“不，小降谷，虽然我也很希望是你说的那样，但是我总感觉他会搞个大的出来……小知月向来要么没事，要么就出大事。”

降谷零无言以对，只能拍了拍他的肩。

而与之相对的，是在另一辆车上暴躁的松田阵平：“等我找到他，我要打断这个混蛋的腿！！”

诸伏景光和伊达航一边一个拉住他，疯狂给司机道歉：“不好意思他喝多了！”

松田阵平没心情反驳他们，气呼呼往后一靠，一抬眼就和司机对视了，于是恶声恶气地说：“看什么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