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7章

第407章  王辞华办差极忙，府内府外都是事儿，显然太出名也是麻烦。管家也就罢了，有绣秋和艾徘两人领头，倒是没有出差错，应酬却不能让人替了。有些人她能推脱，而有些人却是推脱不了。

赵家，李家，董家，三位夫人争着请她。将门赵夫人是王夫人的闺中姐妹，王辞华怎么能推脱，唤起来是要称一句姨娘的。李家与王家向来交情好，李夫人也算是自小看她长大的，她怎么推脱，说起来两家可是世交。董家虽是没有交情，可其他两位夫人的帖子都应了，这一家难道能不应吗？

有一就有二，一旦开了先例，王辞华几乎是满京城跑。长公主对这位义女也自豪得紧，赴宴是常常要带在身边的。王辞华一张笑脸从早到晚，生生是要僵住了。

“到底怎么回事？”王辞华一进府里就听说了。按理会惹事的绣檀已经去了庄子，活泼的丫鬟也都另外派了事情，办差的都是沉稳的丫鬟，不该会惹出麻烦，更别说处处得体，任何场合都能不露怯的绣秋了。

原是这么一回事。王辞华骤然起身道：“此风不可长，我也不能离开京城。父亲正在外为王家的前程奔波，我贸然离开京城，留下这一摊子，难保不会出差错，累及父亲的名声。”

王辞华想了想，还是令绣秋带上顶级的滋补之物，打听了香姨娘还未睡下就打算往香院去。

她回头见几个丫鬟满脸都是不解和愤懑，不禁逗趣道：“这是什么了，辞院好吃好喝的，有什么不高兴的。”

艾徘到底有想法些，闻言便代表丫鬟出声道：“小姐，我们是替你觉得委屈。凭什么在府里累心打理，为了王家的前程着想，却要被府里的人欺负。”

“原来是为了这个。”王辞华闻言笑了笑，几个丫鬟真是贴心的，还会为她抱不平。

王辞华又严肃道：“我先前所说，王家的好便是我们的好，并不是瞎说的。我现在还是王家的女儿，将来出嫁了也是王家的女儿，只有王家好，我们才能更好，若是王家不好，我怎么不会受牵连。想要加入陆世子府，难道是一件容易的事吗？”

“你们记着，辞院要好，王家也要好。”王辞华沉声道，“绣秋，艾徘，现在可是想明白了？”

绣秋和艾徘仔细想了想，道：“可是香姨娘如今想要惹事，怎么办？”

王辞华令绣秋跟着，胸有沟壑，扬起一边的嘴角笑道：“那便让我们去会一会。真想要拖累王家的前程，想必父亲也不会坐视不管的。”

香院倒真是清幽，只是香院内并不清幽。

莫嬷嬷一嗓子嚎得院内外都听得清清楚楚，院里树上为数不多的叶子也纷纷落下，留下光秃秃的一根树干。王辞华将将跨进香院，裙子就被高音震得抖了一番。

等声音渐渐轻下去，满屋子又响起了吧唧声。王辞华皱眉想，什么时候香姨娘用饭这般不雅了。虽说香姨娘没读过书，可作为红袖添香的红颜却是十分称职。王家的移动花瓶难道要成王家的茶缸子了？

等进了香院，王辞华皱眉不断。一个院里，东西怎么能杂乱成这样，且不说有身子的人更该注意，就是一个普通院里，也不该如此杂乱。真不知香院的丫头下人在干什么。

王辞华久未进香院，不禁问道：“香院何时这样的？”

绣秋仔细想了一阵，才不肯定道：“自打莫嬷嬷来了，香院之事便隐在府中了，究竟院里是什么情形，我也是今日才瞧见。”

绣秋说得是实话，莫嬷嬷把持香院的事情不是一天两天了。怪异的是香姨娘，她平素是极自我的，万不会被一个下人挟持，怎么会如何呢？

王辞华主仆疑惑地往香姨娘的屋子走，推开门，却见莫嬷嬷坐在里面吃糕点。桌上满是糕点屑屑，吧唧声不绝，口水四溢。

屋中的摆设也有些许不同了。从前粉红色的帐子成了酒红色与紫色，还有藏青等，瞧着就像是地主婆子用的，而名贵的字画可都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喜庆的年画。王辞华瞧了瞧，又诧异地往外一看，才肯定他们没走错。

“呦，这不是三小姐吗？后面的是谁？是哪个没眼力劲儿的丫鬟。”莫嬷嬷将满桌子的糕点都吃完了，添了添嘴角，又吮了指头，才抬眼说话。

而这位莫嬷嬷因为与绣秋相对时，落了面子，竟然并不起身向王辞华行礼，反而摆出一副桀骜的模样。

绣秋已然明白王辞华的想法，也知晓如今不能惹出事端，可莫嬷嬷这般大胆的下人简直见所未见。林姨娘当家时，她要是敢如此，早就打一顿，拖出去了。

莫嬷嬷见着绣秋惊讶的表情，以及王辞华微微颦眉的样子，以为自己极有面子，连主子都敢看不起。

王辞华眼神一扫，竟没找到一个能坐下的地方。她索性转身出门，一句话也没有与莫嬷嬷说。门外早有丫鬟迎上来，王辞华道：“领我去香姨娘屋中。”

丫鬟是原先从江南带来的，知晓王三小姐的厉害，顿时殷勤地领着她去。莫嬷嬷竟被王辞华忽视了，连一句话都没说。她又气又恼，好像刚刚打赢了一战又输了。

“春草，你的活儿干完了吗？还不赶紧再给我拿一碟子油馓子去。”莫嬷嬷在后喊，春草咬了咬嘴唇，愤愤应了，却还是领着王辞华往前走。

“三小姐能来香院看看，真是太好了。我们主子被那老婆子强行换了屋子，还不能声张。”春草连同其余香院的丫鬟，都被莫嬷嬷以及她带来的人欺负得吃不饱穿不暖，从前的生活简直好像仙境。

“竟有这回事？”王辞华一句话，春草就接连不断说出香院的遭遇。

莫嬷嬷将将来香院时，也不过是普通的嬷嬷。院里其余人相处与从前相同，而不知从何时开始，莫嬷嬷俨然是连主子也不放在眼里了，公然与主子换了屋子，香姨娘却一声都不敢吭。

至于屋里那些名贵字画，摆设去哪儿了，想必莫嬷嬷身上的金银首饰能回答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