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落幕(六)
远处的徐子聿静静地看着,虽然并非有有不满,但心上终归是有些酸,不过自己早已接纳了程楼楼,待其走近之时,不禁睫毛展开,眉目间带着一抹笑容,调侃笑道:“姐姐,虽然这天是暗了,可我还是看得见姐姐脸上这抹苹果的。”程楼楼小跑过来,旋即耳畔听得,双颊又是红润了起来,贝齿一咬,顿时拉过了身旁这个调皮的丫头,假作嗔怒道:“死丫头,你这样看就不觉得害羞啊!”后面又是忍不住轻轻捏了徐子聿一把。
徐子聿耐不住眼前这姐姐的搔痒动作,只得投降道:“姐姐我错了可以吧。”而后就将目光转向了那个意识长大了许久变得宽敞的背影,然而她能够看出这家伙此刻的心情,“姐姐,他还是放不下对吧?”
“若是真的能放下,我想这些日子里他的动作会更快许多。”程楼楼默叹一口,“他一直放不下的还是那家伙,有时候我真的很羡慕莫山,虽然在每次在他身边他最照顾的是我们两人,但你我其实都明白莫山才是他最在意的。”
“是啊,她陪伴的从他出生就开始呢……”
……
……
王符此刻坐在了高台之上,周身围绕着一股磅礴的灵力,在其睁开眼睛的那一秒之时,却是觉周身之外,准确来讲当是在那千里之外一处高大山巅之上,一道虚影也同时睁开了眼睛,然这双眼睛却是呈现出一抹金黄色的光芒来,目色一正时,就见那山巅之上的英姿瞬时离开原地,如同电光石火般迅猛离散,王符虎躯一震,然心中却是微微涌起了一抹兴奋的态势,“总算大成了。”
当年无山老祖的三影剑总算是已经修炼至大成,现在的王符已然可以完完全全地操控朱住三把影剑,甚至可以脱离开身躯化作三道,届时便是能够借着三道躯体各自对战如此一来在实战上可谓是占据了不少的上风,但王符终归还是没有轻视半分,只因为后面他所面对的不是普通的敌人,还有的是那恐怖的邪皇邪帝。
当年一手覆洛河,一手遮天下的威力可是依旧在自己的脑海中历历在目,即使自己不曾亲身经历过,但又何曾想象不到其背后所展现出的强大威力呢?
老管家急忙弓了弓身子,“老爷,有客人来了。”
“客人?”屋子里的男人面色一沉,当即就是威严地看向了老人身后的黑衣男子,隐隐间目光里有了一些颤动,然随即转瞬即逝,声音平静道,“你怎么来了?”
黑衣少年抬起了头,此刻才是放下了遮掩的黑帽,然当老人看去时,却是见他脸上依旧带着一副面具。
那副面具在看见时,老人的面色在此刻陡然一转,当即就是欲下跪,嘴边都有些颤着,出声道,“少……少……”
然而疙瘩的声音尚未让他说完整,就被少年打了断,随之面具下的目光看向了屋子里出来得男人,淡淡道:“我回来需要理由?”
身前的男人面色悄悄顿了一顿,那张俊气与粗犷之间徘徊的脸庞上展露出了冷冷的笑容,“老子让你回来了?”
“我需要看老子的脸色?!”少年的语气十分刻薄,语气比之前愈加的冷。
男人多看了一眼眼前的少年,轻轻一笑,随之就让老管家去厨房烧几个小菜来,待老人离开,男人这时才是露出了一股“慈和“的笑容来,“这是你第一次主动回来。”
少年走进了屋子里,看着还处在外面的男人,淡淡道:“儿子想父亲了。”
男人听得这话,旋即心头一愣,调侃道,“这可不是你的态度。”
少年看了一眼周围的屋内布置,随之双眸其间露出一股玩味的意思来,“这算是亏欠?”
男人目光之中渐渐露出一股悲伤的神情,语气之中开始带上了一抹无奈与哀愁:“这是我欠你们的。”
“……”少年没有说话,静静地听着,看着。
男人看见了少年杵在了原地,心中暗自觉察到了自己的这个儿子已经“动了情”,随之那抹悲悯的目光里更甚了一倍,刚欲走上前去拍一拍他的肩膀,然而……
却是在后面听见到了,“地面扫的这么干净,看来每天都有叫下人打扫……还有这花盆,啧啧,看来你让下人着实花了不少精力,这旁边还是西域独有的玄香花,你可真的下的了本钱,不过,想想父亲你也应该不缺这个钱,只是缺这个时间而已……父亲,我想问问,这玄香花可真是你从西域拿回来的?”
“这是自然,那是你母亲最喜爱的花,父亲心里一直都记得,记得很清楚,从未忘记。”
“……”少年此刻终是摘下了面具,在面具遮掩下的……显露出的是一张可怖、疤痕林立的丑陋脸庞,即使是他口中所谓的父亲、站在他眼前的他叫做的父亲,却依旧是忍不住嘴角抽动了一下,自己的这个儿子这张脸实在是……
少年叫做李庸,眼前的这个男人就是他多年不见的父亲,李克然,当今那个赫赫威名的王爷。
“原来你是这个身份……这一点倒是出乎了我的意料之外呢。”寄宿在李庸身体里的沈一笑那沉寂着的眼睛自李庸进了这间看似有些热闹,每个人都是如此的热情高涨地做着自己的事情,然而在踏进之时,沈一笑便是感觉到了一股来自这间府邸深处里隐藏的一种强大气息,从那一刻进去开始,沈一笑便在心海里的修炼戛然断开,他隐然有些感到了压力,进门那刻开始,他就察觉到了,“那个男人竟然回来了?”
李庸没有去理睬,目光一直注视在这间屋子的四周,淡淡嘲讽道,“父亲大人,是从什么时候知道我会回来?”
李克然听着这话,不禁蹙了蹙眉头,“少然啊,你说这话是何意?你这不是刚才回来的吗,自然就是刚才知道的啊。”
“我叫李庸。”李庸向着四周走了一圈,听到了少然二字时却是不觉皱了皱眉头,反驳道,“这是你给我的名字,而不是李少然。那个李少然在天书楼里。”
“那才是你的真名。”李克然说道。
“……”李庸显然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而是道,“布置这个房间看来花了你不少的时间……看来儿子现在在你的心目中已经变得有些重要了是吗?”
李克然豪迈地笑出了声,听到了这话,“哈哈,看来你还是没有释怀。”
“……”李庸稍稍地向着他鞠了一躬,平淡道,“今天来,我有正事。”
李克然慢慢地坐了下来,桌上还有一杯已经泡好了的茶,轻声道:“来,这是父亲泡的茶,尝尝,如何?对了,在你问我事情前,为父更想问问你,这个时间,应当是天书楼三峰会试的时候,你……没有参加?”语气之中虽是平静,但隐隐之中似乎有些不同寻常的味道。
“他去了,李少然在里面,还有……父亲想说些什么?”李庸没有坐下,心神也是依旧显得平静,他自然已经知晓了什么东西,他要说些什么。
“有时间?”李克然虽然明面上说是给他泡的茶,但这杯茶却是自己拿了起来喝。
嗒。
李庸推出了木凳,坐在了上面有些微暖的上面,随即又是取来了一盏刚洗过,目光细细看过去,上面还依稀留着刚擦拭过的痕迹,热茶灌上,一股淡淡的芬香气移到了鼻口里。
“父亲还有这闲情逸致?”李庸淡淡道,“这是您带回来的?”
“你母亲……”李克然刚欲说,却又是直接就被李庸打了断,“正事。”
李克然端起的动作在半空中顿了一顿,“好好好,那就说正事……其实,这都是为父的一个疑惑,这也是听别人讲起的,你也不必太当真。”
“直说。”
李克然轻轻挥动了灵力将那边的门合了上去,随即在简陋木桌上面搁着的那盏油灯缓缓浮起了烛光,门扉合上,这间的屋子竟是直接遁入了黑暗一般,显得极其昏暗。
只是,此刻在外面尚且还是正午时分,许是冬季的缘故,阳光正盛。
可是,待那门合上的一瞬间,这屋子只有烛光点亮才是熄灭了黑暗。
李庸看了一眼这盏油烛,愈发察觉到了上面所不一样的地方,随之他便是看清了什么,淡淡道,“这是逼问?”
“……”李克然听见了这话,后一秒却是忍不住多看了自己的这个儿子一眼,“你知道?”
“实诚烛。”李庸冷笑道,“对儿子也是需要天狱的那一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