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章《刘爱平作品选集：随笔卷1》（85）

沉鱼落雁又如何美容整形机构门庭若市，说明爱美的女性越来越多，这是件不错的事，既火暴了一个行业，也养眼了一方水土。我们恐怕不会怀疑，美女多了，色彩会变得亮丽，空气会变得清新，生活也会变得滋润。问题是，什么都不能过剩，“剩”则成灾。人类没有水不行，但水剩则泛滥；人类没有光不行，但光剩则阴衰。当然，人类不忌美，但把美当成一种征服的武器，或者是达到某种目的通行证，美也会变味变质。如此，也就离“成灾”不远了。就说美女，不论是天成丽质的还是捏拿人造的，如果染指了这一“德行”，我们就会对“美”恐惧起来。社会上流行一种说法：一个贪官的身后必定有位年轻的情人；一个总裁的身后必定有一个妩媚的秘书；一个名流的身后必定有一个招摇的助理……我们可以说这是灰色幽默，但恐怕也得承认是一种存在，尽管未必是绝对。那么，为何恐惧？无非是这种“美”招惹不起，因为一旦她们进攻起来，必是势如破竹，曾经的许多美好和记忆将被颠覆和毁灭，而这一切只原于“美女们”企图实现一种欲望、达到一种目的。当然，进攻的方式是多样的，有赤裸裸的索取，有图穷匕首见的威逼，也有死磕乱打的纠缠……总之，那张曾经美丽的脸不再美丽，写满的是凶险，凸现的是恐怖。当然，如此借“美”为武器，其“战争”的结局大凡都是以“展示美”和“玩味美”两者俱伤而悲凉收场的。

这里就有了一问题：人都有欲望，我们在欲望中该如何让美永久保鲜呢？

其实答案也很简单：让智慧和美丽一起同行。

我们大概不会怀疑长孙皇后貌美如花吧，不然风华正茂时的李世民岂会娶她为妻？长孙除了貌美，更有贤淑，两者兼而用之，就成了征服李世武的“武器”。后来李世民当了皇帝，三宫六院，美色如云，而对渐渐褪去姿色的长孙皇后也不曾怠慢过，一直是牵挂有加。长孙皇后临终前，特别叮嘱李世民：我死后，陛下千万别对长孙家族封官进爵。长孙在世时，李世民百衣百顺，不过，长孙死后，李世民却没有尊其遗嘱，因为回忆里皇后的总是让他惊魂。其实，长孙孙皇后的遗嘱，或许是一份真诚的流露，或许也只是一种虚假的装饰，但是，长孙皇后的美丽与智慧却震撼了李世民，令他不封赏便有愧疚之感了。在盛世大唐里，长孙家族的权世，就这样在一个女人的遗嘱中连绵了半个世纪。而这一切，是仅仅依托一张脸皮就可以达到的吗？答案当然是否定的。

无独有偶，大汉王朝亦有过类似的故事，只是那个漂亮的女人选择的方式与长孙皇后恰好相悖，不过结局却是惊人的相似。这个女人就是汉武帝十分宠爱的李夫人。李夫人病危之际，汉武帝亲临榻前探视，她也有一份嘱托：我死之后，望殿下提携与照应儿子哀王和我的兄弟们。李夫人此番言语时，并未正视武帝，而是面朝墙壁。武帝怜惜不已，答应之余也提了一个要求：能否让我再看一眼你的面容？李夫人说：我听说，女人的容颜不加修饰，万不可见丈夫和父亲，所以，我不能在仪容尚未整理时见皇帝。武帝不甘心，便说：只要你让我再见一面，我将加赐千金于你，也让你兄弟都做高官。李夫人依然不从：他们是否做高官，关键在皇帝，而不在是否见我一面。罢了，便用被子蒙上了脸。武帝无奈，只得悻悻离去。为此，李夫人受到姐妹们的责备：你如此行事，你的兄弟们岂能得到皇帝的封赏？李夫人接下来的一番却值得我们玩味：凡是以美色侍奉于人的人，一旦苍老了，便不再使人爱恋。爱恋没了，恩义则断。武帝之所以对我依恋，是因为他记忆中的我是个貌美的女人，我今天拒绝他，是怕他厌恶而抛弃我。果真如此，他恐怕不会追忆过去而重用我的兄弟们的。据《汉书》记载，李夫人死后，汉武帝就没有停止过对她的思念。至此，我们既使讨厌李夫人的野心，也不得不敬佩李夫人的聪慧，她用智慧延续汉武帝的记忆，也延续了自己的美丽。这与当下“秘书”、“情人”、“助理”之类的“美女”比较起来，自然是不能同日而语了。

由此，我们可以得出一个结论：貌美是外秀，智慧是内秀；双“秀”合壁，美则永恒。否则，“美”就是一个伪命题。

故而，缺失智慧，美将苍白如纸。如此，沉鱼落雁又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