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五章《刘爱平作品选集：随笔卷1》（60）

雅骂与俗骂难得有人不骂人，也难得有不被人骂的人，因此，生活中骂与挨骂就成了一种常态。走在大街上，一不小心，骂声就会充斥于耳，好好的逛街观风景什么的，忽然间大脑被这等杂音击中，便麻麻的一片昏眩；坐在办公室里，以为会安静得很，其实不然，间或间也会爆出一两声或一片片叫嚣声，折腾人坐立不安，叫嚣声浪猛烈时，人还会不寒而栗，汗不敢出。

虽然人们不想听到骂声，但骂声依旧四伏，这就从旁说明我们生活中缺少不得骂声。如换句话说，就是该骂人或该骂事的太多，人迫于无奈，不骂不行，不骂不快。譬如说你从网上购得一双皮鞋，和商场对比，以为占了天大的便宜，但穿了一天，鞋底就断了。此刻你便会愤怒不已，骂声就会脱口而出；再譬如说两个好朋友，谈好了合伙做笔生意，生意做成了，一方却将全部利润席卷而去。此刻你修养再好，也会忍不住狮吼一番，谩骂一顿。前几天笔者看电视，是一个倾诉节目，倾诉者是男青年。他说他不相信任何女孩了，原因是他曾有一个比他大四岁的女朋友，前后谈了三年恋爱，家人都准备为他们举办婚事了，那女孩突然说她已经结婚四年了！那一刹那，男孩喷血，精神崩溃，于是就破口大骂开了。骂人确实不雅，但那女孩却是该骂！诸如此类，只不过是笔者信手拈来的几个例子而已，该骂之人该骂之事，应是比比皆是，多如牛毛耳！

既然如此，骂是应该，不过，骂人也很有讲究。如若分类，不外乎两种，一是雅骂，亦叫文骂；二是俗骂，亦叫武骂。何为雅骂？那便是含蓄，幽黙，辛辣，一通畅快淋漓之后，却不见一个脏字。鲁迅是雅骂高手，他骂过胡适，骂过梁实秋，也骂过弟弟周作人，字字见血，声声藏针，摧枯拉朽，却难见粗俗；诸葛亮也是高手，阵前骂人，硬是将敌人将领王朗骂得吐血而亡。虽是残酷，但两军对垒，生死存亡之间，人们对死者难得同情，却对骂者是大呼英明；当然，这是大人物的大智者的玩法，一般人不能比拟，不过，小人物也能雅骂的，比方说矮子和胖子吵架，矮子嘲笑胖子太胖，胖子却答：胖只是一时，矮却是一生。多么生动，多么含蓄，又多么具有杀伤力！见不到一个脏字，却让对方无言以答。这恐怕也属于雅骂。那么，何为俗骂？脏字连篇，入耳艰难，一阵呼天抢地之后，虽占有几分薄理，却难得博起路人同情。原因很简单，他们骂了该骂之人，却又污染了他人的耳朵。当然，这也只是俗骂的一个方面，真正为正义一呼的，哪怕俗而又俗，有时也能激起人的共鸣，比方花和尚鲁智深，再比方黑旋风李逵，就当属俗骂的典型人物了。

雅骂与俗骂看起来泾渭分明，其实有时也难得厘清。似雅骂又似俗骂，这类状况也常有之，不经过一番具体分析与考查，还真难说个口清牙白。据网上消息，去开10月，大腕演员孙海英与大腕导演冯小刚就有过这样一场口水战。孙海英称：“我没看过《唐山大地震》，也不会去看！”他表示冯大导演甚至将电影票送到了他的手中。不久，冯小刚则称：“仁慈的上帝请宽恕你不诚实的孙子吧。我不想说他撒谎，可能是他产生了幻觉。我不会给他电影票，他需要吃药的话我倒是可以给他送药。”如此，冯大导演是雅骂还是俗骂？是俗骂吧，字里行间没有一个脏字，是雅骂吧，通篇又充斥了诅咒。乍眼一看，这是大导演的智慧，但具体分析，其实还是俗骂。首先用“上帝”暗示孙海英为“孙子”，其次用“送药”又暗示孙海英是“病人”。把如此险恶的用心掩藏在漫不经心的文字里，岂能不是俗骂呢？再看看冯大导演的一贯风格，我们就更有理由为此定性了，遥想当年，在某次记者会上，冯大导演不是扬言抽死记者吗？笔者在此并不想为谁抱不平，孙海英也好，冯小刚也好，都是离我们普通人很遥远的一个影子，我们不想也没有必要为谁或鼓或呼，至多只想用他们的言论证实一下雅骂与俗骂的界线而已。

生活中存在该骂的人和事，该骂则骂。骂若能引起人们对不良事物的警觉，骂若使人身上的道德瑕疵逃遁开去，骂又何妨？只是，我们要警惕一个误区：雅骂不是名人的特权。名人可以俗骂，普通人也可以雅骂的。其次，无论雅骂还是俗骂，都得讲究技巧，讲究宽容，讲究“清洁”，讲究点到为止，不然，会污染环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