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二章《刘爱平作品选集：纪实卷1》（69）

凄迷的保姆群

看了“大街上跪着的花朵”，再读楼廓里栖身的小保姆，自然会有另一番感受，另一种发现。小保姆和那帮乞讨的孩子在年龄上稍大一些，但同样还属于未成年之列，当然也有二十来岁的大姑娘，但却不是主流。小保姆在都市的出现，是随着城市生活节奏的加快和一代“小皇帝”的出现而出现的。在旧中国，家庭保姆屡见不鲜，但却属于大户人家，达官巨贾的“特产”，而当今的保姆走进的多是普通人家，只要你需要，你就可以去请，在消费意识与日俱增的都市，小保姆的劳动力实属是廉价的，一月付出三四十元钱，少带“小皇帝”进一次游乐场或年轻夫妻免除一两次舞厅的欢愉，就已绰绰有余。

那么，该怎样看待这个保姆群呢？

——由于一个保姆的来到，一个本来很和睦的家庭破灭了，浪荡的小保姆，勾走了那个男主人的魂魄……

——北京某街某户的一个小保姆，趁主人上班之机，将其家什洗劫一空，然后逃之夭夭，不知去向……

——沈阳有个小保姆更加狠毒，和人贩子勾结，把主人一个漂亮的独生子“偷”走了，若不是公安局神速出击，孩子恐怕早被卖到了天涯海角，母子从此难有聚首之日……

诸如此类似乎“大逆不道”、“万恶不赦”的关于小保姆的传闻，不时在中国的都市不胫而走，愈传愈神……

保姆群体果真是这样吗？

如果真是如此，那些精明而辛辣的城里人为何热度不减，仍然在四处寻找保姆？如果真是如此，保姆群怎么会迅速地在全国的大都市形成了一个不可轻视的“气候”？

中国的城市保姆知多少？还是一个难以统计的数目。但据上海某街道预测，本辖区三万对年轻夫妻，至少有三千四百家请了保姆。再据武汉某居委会自行组织的一个保姆介绍所提供，每年从该所介绍出去的保姆平均在一千八百名左右，而在此登记注册寻求雇主的农村姑娘却在三千五百名左右。武汉有多少个这样的介绍所？全国又有多少个这样的介绍所？如此这般推算下去，小保姆契入都市人家的数目就不可谓不惊人了。

那么，这些小保姆到底在城市扮演了怎样的角色？给光怪陆离的城市涂上了什么样的色彩？她们为何来？又在想些什么？面对铺天盖地的传闻她们感到痛苦吗？在这种困惑与茫然之中，笔者在几个城市穿街走巷，拜访了十多家雇主，得到的答案却是：有六家对保姆表示了极大的兴趣和好感，有两家是显得无可奈何，家里有了小孩或有了病残老者不请不行也就请了；也有两家对她们无甚好感，其中一家一年内调换了五个保姆，主要原因是对她们所谓“好吃懒做”或有小偷小摸之举感到失望。

良莠兼并，众说纷纭。与其作牵强的理性探索，倒不如直观地走进她们的生活中，听听关于她们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