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刘爱平作品选集：小说卷2》（6）

中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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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生是个谜。生活也是个谜。谜底是什么？就是我们自己，就像人类的灾难就是人类自身一样。然而，人们对此却大惑不解。也许，人类对自身认识永远不够的一个重要原因就在这里……5

“妈的，在男女问题上，我们的老祖宗犯下了一个特大错误！”

“乖乖，你骂祖宗了？”

“骂还是客气的，如果他们能再活一次，老子要用机关枪扫，像小日本杀中国人那样……你他妈还看不见，我们在玩女人的时候，不要把性欲说成是感情，把寻找刺激说成是让生活变得充实，妈的，人活得好累！假如我们的老祖宗不给我们留下那么多的所谓的道德伦理，条条框框，我们抱起女人来不就更加轻松了么？人为什么要压抑自己的天性和欲望？喂，老兄，你看我说得对不对？”

“那人和猪狗不都是一个样了？”

“兽类怎么了？在某些关键性的问题上就比人类光明磊落，比如……”

“比如性交？”

“好，你他妈是我的兄弟，英雄所见略同！”

“不.你还忘了一点，最为残酷的压抑人的欲望和天性的是法律。”

“你小子有长进？你居然还想到这份上。”

“昨天从一本破书上看见的。”

“破书出真见！法律这东西也该废除，至少在我们中国该修正修正。搞女人，就叫流氓了？可人家西方的男女谁没有一串儿情人情夫的？你能说人家犯了流氓罪？妈的，这才叫文明！”

“老兄你也不下好几个情人的。”

“与人家老外相比，是小巫见大巫。”

“那个文露对你还一往情深呀。”

“‘莫斯科不相信眼泪’，老子没钱，她猫泪也会挤不出一点的。”

“听说那个叫周芹的女人突然失踪了？”

“妈的，这女人坐北朝南，不是个东西！”

“兄弟们都在笑话你呢，连个女人都拴不住。”

“你放心，这个底子老子要捡回来的。”

“还怎么捡呀？”

“只要再见到她，老子先把她搞了，然后，把她送进阎王殿！”

“当真？”

“王八蛋说话才不算数。”

“哈哈，人家若不再来了呢？”

“老子再找他几个，反正，那个姓文的女人我玩腻了，你对他有兴趣，我不干涉。”

“够哥们！”

“喝……”

“……”

“咔”的一声，杨智河按下了录音机的停止键。于是，参加“十·一九”案件分析会的十几名刑警人员把惊诧的目光投向了他，似乎都在说，这磁带哪里来的？这段录音与本案联系何在？杨智河点燃一支烟后，翻开了他的保密本，说道：

“案发的第二天上午，也就是昨天，一年轻女子把这盒带子送进了分局值班室，并附上了一张便条，然后就迅速离去了。她在便条上自称叫文露，同时也告诉我们，磁带中扬言要杀人的男子叫郝光，个体大风贸易公司经理。从措词上来看，文露与郝光似乎有过一段非常的关系。可惜值班员粗心大意了，没有把文露留下来，好在她留下了地址，这也就为我免了不少的麻烦。”会议室内顿时哗然。

“事情明摆着，周芹死于郝光之手。”朱三率先发表高见，“看来，此案比我们预料的要简单得多。”

“我无法接受你的这个高见。”马烽最小瞧朱三肩上扛着的那个硕大的脑袋，抢白道，“文露既然与郝光有过一段幽情，那么，这盒磁带就难免带着她的主观意念。”

“假象和谎言可以制造，但郝光的声音她能制造吗？”

“退一万步说，这盒磁带确实具有真实性，但也得考虑他说话的环境和当时的心情。我不也曾经说过，我总有一天得敲碎你的那颗愚蠢的大脑壳嘛！”

会场上出现了一片大笑。

朱三争辩从不是马烽的对手，他涨红着脸，大声喊叫开了：“强词夺理。你没听见这两个家伙说的什么话么？这样的人，不管他们干的什么职业，都可能干出最残忍的事来，何况他还是一个狡诈的个体户。”

“唯心主义！人身上犯罪的因子可是与生俱来的，只要具备了某种条件，都可能成为罪犯。”

杨智河摆摆手，制止了他们的争论，他觉得这是毫无意义的争论：“同志们，请你们再传阅一份材料。”

大家不知道队长在玩什么魔法，相互瞟瞟，开始传看了。这份材料，从字迹来看，带有女性书写的特点：

报案

中山路派出所：

你辖区丰荣巷二十四号居民柯然被一个女人所骗，其几年来的全部积蓄——三千元人民币——全被骗走。

这女人名叫周芹，二十岁左右，工作单位及住址不详。说不准她现在又在用她的姿色在欺骗又一个男人。望贵所能及时立案侦破。柯然是位很有前途的画家，他需要钱，因为他需要油彩……

一个柯然的同情者

“这份材料是通过邮局，于两个月前寄到派出所的，当时，所里派人找过柯然，这个停薪留职的美术学院的高才生，十分孤傲，起初一口否定此事，后来又声称，他的事他知道怎样去了结，他会寻找到这个女人的，他不需要任何人任何形式的帮助，不管是善意的还是恶意的。由于他采取决不合作的态度，这件事便拖延下来了。”杨智河补充地说道。

“这个傲气十足的家伙，说不准突然遇到了周芹，于是便……”

“于是便杀了她！含含糊糊似是而非，是侦破之大忌，”马烽剪断了朱三的话，“按你的推论，杀死周芹的凶手已经有两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