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8章密令

第198章密令

（昨天身体不舒服，留言的朋友说的很对，但是此书是默默真的用心在写，到现在，人设越来越清晰，也没有崩。所以不管怎样都会坚持下去，不管全职还是上班）

以近来的经验，李稚跟关后还从未红过脸，即使今日盛怒，也没有叫来皇后讯问，回来到现在，都一直没动静，一定也在斟酌。毕竟新皇后是自己要立，而且，为了囚禁废后一事，再提废后，前朝和大齐百姓会怎么想？

关晴在没有阻拦的进入大殿后，看到李素，略停顿了一下，便向大殿正中走去。李素只看到关氏递给李稚一样东西，李稚的怒火，对之前滔天的怒火，忽然不见了。

真是奇怪，怎么会前一刻怒火滔滔，后一刻一切都安静下来。这种安静，让李素觉得很恐惧。

安静，是为了更狂热的爆发。

一会儿之后关后施施然走过李素面前，这次，仿佛视若无物。李素回头，阿耶也不见了。

空荡荡的大殿，这次，李素感到深深的无助。他不知道的，是他的母亲，立刻就会为了这次的会面，遭受前所未有的折磨，并且离开人世。因为，李素马上被送回府里，再也没机会出来了。

回到寝殿的李稚，手里拿着半个虎符，看样子。来自羽林军。这个虎符跟手里一张绢帕一起，是刚刚关后给他的。

帕子上，是关于力保后位和未来的期许。帕子没有落款，也没有华丽的用飞白体。但是口吻是那样的熟悉。是舅舅孙无忌。写给废后的一封信。

信里许诺为先帝护好儿媳，并为将来的皇帝做好辅佐。

帕子跟信，都可以造假。但这枚虎符不同。

虎符是大齐用来调遣兵力的惟一凭证。这虎符将一只栩栩如生的虎剖开两半，中有一处楔子，此一半可准确插入楔子，方可使虎符合二为一。因为青铜虎符仿制不易，因此历来都是军中传递重要指令的信使。不见虎符不得轻动，若见虎符，便必须执行军令。

这妹虎符显然是真的。而且从样式看，应该是调遣羽林军的特别虎符。

羽林军是皇家的近身亲兵，负责保护大内。每天落钥后，大内都在羽林军的护卫下。外面不得轻易入内。

可是，反过来一想，若是羽林军有异，则大内之中的帝王，就是瓮中之鳖了。

李稚一身冷汗。

自以为安稳的大内，也一样会瞬间谋反？那样，连安枕都谈不上，还谈什么天下。皇后，当真是做的太离谱。即便是真的为了自己，等自己处决了关妃，她不是一样会控制自己，跟外面的军中力量联手，加上孙无忌，自己就是任杀任剐的那个。

这样看来，还是关妃跟自己一体。帝后连心，才能应对朝中的汹汹暗流。而王皇后，显然不是。这样一想，李稚对皇后的怜悯和愤怒，开始消退。自己头脑一热，差点因为勃然一怒，伤到关后，若如此，他们都开心了。

不停踱步的圣人，这时越来越冷静。还有一种可能，这虎符和信都是假的。

查。要查，李稚倒不是不信关氏，从感情和直觉，他都会选择相信关后。但总是要查明白的。

李稚咳嗽了一声，明崇俨立刻冒了出来，好像之前他只是殿内的一抹空气，透明的，看也看不见。接了圣旨，明崇俨低头唱诺，行了礼后消失在门后。

明崇俨，自从改叫这个名之后，小德子觉得自己跟换了人重新活过一样，那个运势好的啊，跟着他走，赶都赶不走。当然，除了黄冠子每**着他练功学习一些稀奇古怪的东西之外。

说来奇怪，他开始换名后，交朋友交的越来越多。有时都叫不上名字，那都是在某次办差，或者买卖时，总有人客气，跟他交朋友。主要原因，可能跟他飞黄腾达，做了当今圣上贴身护卫有关系吧，小德子自己琢磨。

小德子，如今的明崇俨，得了皇帝的旨意便去调查了。

这事，难是不难，虎符是紧要线索，能查到虎符来源，自然就知道参与的人，知道参与的人，就能问清楚究竟。出宫办事，是要去领腰牌的。这事，只能自己亲自去了，虽然现在明崇俨已经被封亲勋翊卫校尉，是正六品上的官位了。

换腰牌本来是简单的事，只是他必须要去一趟殿中省，要见一见如今自己隔断时日就想的不得了的爹。

明崇俨的干爹，就是那个开始他一直不肯认，而人家一点不计较，还一心一意提点他的，宫中资历最老，外号老狐的夏太监夏阿翁。

领完腰牌，明崇俨直奔太监执事屋内而去。

以前，自己进这里，也是要等人回过，再跟拜见的人一起在外面苦等。等里面重要的人都办差完毕，才能被叫了进去。

如今，小宦侍明崇俨已经成了明校尉。

撩开帘子冲进去，门口站着的见是夏阿翁如今最疼的干儿子，也不阻拦，只是给他示意悄声。进门一瞧，夏太监果然在里面打瞌睡。

明崇俨只好坐在一旁等着。枯坐无聊，他在心里把此次差事想了一遍。这差事不难，但要不要紧着办，要不要查清楚，都不是容易判断的。废后跟郭庶人，已经打入冷宫了，但外家势力还是在的。王家跟柳家，盘根错节，朝里多少人是他们两家线上的，明崇俨一点不清楚，虽然跟着帝后有些时日了，但还是不懂。这，也是他今日必须来找干爹的原因。

夏太监的瞌睡仿佛越来越多了。人老了，过了冬要入夏，春乏秋困夏打盹。老汉现在随时随地就要睡一会。

其实干爹没老到要时时瞌睡，明崇俨现在知道，他的瞌睡是随着差事变化的。瞌睡时间越长，说明他遇到的事越麻烦。

明崇俨现在熟悉老汉的做事习惯，便猜测，今日皇帝去探废后的事，多半已经被递过来消息了。而自己查的这桩公案，不仅牵扯王柳两个大姓，朝里新后也在里面。看似查虎符，其实是查忠奸。自己查的结果，必然影响这些人的结局，反过来，不管最后谁被信任，这些人将来都会影响明崇俨的小命。

明崇俨再也不是当年的小德子了。他知道，宫里水太深，水性不好，随时都是要送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