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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五章事到临头须放胆

实际上,他对于这个校服厂一点信心也没有,心中忐忑。并非对邓鹏不信任,而是对这生意不了解,对自己没有信心。他一无所知,一无所长,所有的一切都是听邓鹏说,将来要靠邓鹏操作,他不知道自己在这个生意中能做什么,会做什么。但是这时候,他只想找点什么事做,像溺水的人希望抓住什么。正是这个理由,让他在很短的时间里做了这个重大的决定。

爷爷做生意的风格,他经常念叨的生意经,就是一个“稳”,反来复去就是一些“小心使得万年船”,“宁可不做,不可做错”的老道理,跟叶家祠堂挂那幅对联“安忍不动如大地,静虑深密如秘藏”的意思差不多,可是,以前的经验现在管用?现在什么时代?现在的变化日新月异,人人都在谈论一夜暴富的事,谁还会去想滴水穿石那种笨功夫?至少他做不到,至少,他目前做不到。

而且,叶山河认为爷爷太保守了,诸葛一生唯谨慎,或者,是这几十年的经历让爷爷变得胆小谨慎。听轩叔说,爷爷年轻时也很果决犀利,敢于冒险,手段狠辣,他执掌叶家生意那十多年,不仅没有受到战争影响,反而抓住时机,把叶家生意扩张到了全国,那份魄力,那份胆量和能力,绝非一般生意人能够比拟。叶山河想,自己现在年轻,哪怕没有爷爷当年的才干,至少得有那种锐气。

对,就是这样,怕什么,做生意嘛,总有第一次,有邓鹏领着,邓鹏是个人精,至少比自己一出马就单独操作好。虽然前途未卜,可是正因如此,才具有挑战性。奥古斯丁说过一句话:人的一切都是为着不确定的东西而努力的。自己正该如此。

回了家,爷爷正在午睡,叶山河叫等着看病的病人等会告诉爷爷一声他回来了,自己去找陈亮。

结果在茶馆里找到,陈亮正跟两个老头玩一种叶子牌,看见叶山河,很是高兴,叫观战的一个老头接他,自己跟叶山河出来,说先去给胡云峰打个招呼,晚上喝酒。医院中午要值班,两人坐上陈亮的三轮摩托,轰隆隆地前往医院。

叶山河一直寻思如何跟陈亮开口借钱。他第一次要开口借这样一大笔钱,心中为难得很,虽然知道陈亮应该不会拒绝自己,可是,陈亮也不过是一个普通的政府工作人员,他就真的能够随随便便拿出这样一笔巨款?

从医院出来,过桥的时候,陈亮停车买烟,也甩了一包给叶山河,叶山河怕等会人多,吃饭喝酒,更不好提,趁这机会鼓足勇气说了借钱的事。

“英雄气短啊。”陈亮难得地感慨了一句。只有在叶山河面前,他似乎才露出某种可爱的本性。

“一文钱难到英雄汉。虽然我不是英雄。”叶山河点头附和。

陈亮审视着他,慢慢地说:“老叶,你将来是要做大生意的,做生意肯定就会跟人资金往来,就要请客吃饭,现在的人,都喜欢在酒桌上谈事情,你也要学会在酒桌上跟人谈生意,习惯在酒桌上表达自己的想法。比如说借钱,最好大家喝了两杯,都在兴头上,你这时开口,大部分的人抹不开情面,桌子上不好拒绝,不想借的也要借一点,本来只想借一点的得借多点。当然,我们是同学,不存在这个问题。”

叶山河面红耳赤,嚅嗫着说:“厉害,高明,受教了。”

陈亮上车,发动摩托,叶山河羞恼之下,一时无语,一会又奇怪陈亮怎么就不说下去了,也不问他借钱做什么,也不问他借多少,更没有表态到底借还是不借。

刚刚进镇,雷泽意外地从街边窜出来招呼他们,大家都很高兴。

雷泽说:“亮娃你这个烂三轮,几百里外都听得见。”

陈亮说:“等政府有钱换吉普。日娘这个车,全身都响,想去做点坏事都不敢,走哪里聋子都知道是我去了。”

招呼雷泽坐上来,三人前往中学打牌。

叶山河这才反应过来,今天周六,自己这段时间没有上班,耍得日子都忘了。

晚上依然在奉二娃那里摆了一桌,不过陈亮没有叫外人,就他们四个同学。喝了几杯,陈亮突然问叶山河:“老叶你要借钱,你准备做什么生意?”

叶山河不料陈亮突然在这时提起,猝不及防,只好老实地说:“准备办一个校服厂。”

雷泽说:“好啊,现在流行打校服,每个学校我看都在做校服。是个大生意。”

胡云峰也说:“可以做。杨家小学和中学都好像在做。而且每年都有新生,哪怕他以前打过,新生进校又要统一校服,学生每年也在长,今年的校服明年就可能穿不得,现在的娃娃又长得快。”

雷泽说:“不过江州好像有几家校服厂了,你们调查过没有?”

叶山河说:“我们准备去安县做。安县还没有校服厂。我们三人合伙,邓鹏你们应该知道吧?他承头,已经去安县调查过了,我现在什么都不懂,跟着他跑。”

陈亮说:“邓鹏,知道,跟我一样,在高河镇政府工作。以前就很跳,他这种人,肯定不安心拿死工资,要出去闯一下。不过他人聪明,象个做生意的料。老叶,我们不管邓鹏不邓鹏,我们只相信你。你们三人合伙,如何个合伙法。”

叶山河说:“邓鹏算了一下,需要四五万块才能启动,将来走上正轨后就不需要再投入了。校服是现款现货,我们有了合同才进布料,才开始做服装,不是做好了等着卖。”

陈亮略算了一下:“四五万,那是不是一人投一万五?”

叶山河点点头,陈亮双手举起:“好,大家现在不要说话了,听我说。”

三人看陈亮表情严肃,都停下动静盯着他,陈亮吸了口气说:“我们四个是同学,这是缘分。老雷你笑毛,老子是说认真的。我们四个平时也耍得不错,又知根知底,老胡和老雷你们现在看起来生活都很稳定,老叶刚刚出来工作,工作又不好,当然,那个工作不算什么,我一直认为,老叶将来是会做大事的,肯定是我们四个人中成就最大的。我说的是老实话,我一直这样想,因为,老叶他家跟咱们不同。他们叶家,几代人都是全省,全国的巨商,所以,将业老叶自然也会经商做生意人,无论是你读大学也好,分到工厂也好,我认为只是一个过渡,最终都会自己做事,当个体户。做为同学,我为你感到骄傲,我也一直想着怎么帮你一把。做生意肯定需要钱,所以,我一直就等着看能不能在这一点上帮助你。这几年我经济宽余一些,老雷和老胡也还不错,所以今天老叶你提到了这个问题,正好老雷也碰上了,不碰上我也要找你,我的意思就是,这钱我们借了。不是我一个人,是我们,我们三个同学一起借给你。”

雷泽和胡云峰都有些发愣,雷泽干笑道:“看不出你个乡镇干部,说话水平还有一套,经常跟妇女同志做思想工作啊?”

陈亮笑骂道:“做毛。我们这个工作,那些妇女都不是省油的灯,比我们还粗鲁。说话哪里解决得了问题,还是要来硬的。反正不听劝就先把人捆起来直接送医院,老子给她来个暴力执法,她敢抗拒就是暴力抗法。今天不扯那些毬事,说老叶的大事。你俩个少装莽,光在边上看着不出力,老叶是一万五,这样,我借一万,老胡借两千,老雷借三千,就这么定了。”

胡云峰嘿嘿一笑:“好嘛,两千就两千。反正前天才赢了几百块,再在我老婆那里抓一千块,就差不多了。”

雷泽苦笑着说:“日哟,你们两个一个自己有钱,一个有老婆支持,老子孤家寡人,经常月底连饭都吃不起。不过老叶的事,亮娃也说了,那一定支持,我找人借。”

叶山河忙说:“那怎么好意思,你也要借……”

陈亮打断他:“老雷你屁娃在区政府混久了尽说假话。你老汉是杨家镇数一数二的富人,三五几千对他来说算个毛。再说你是国家干部,到处抓拿骗吃,不让你出血让谁出。”

雷泽呵呵笑:“我们这些堂堂政府工作人员,机关干部,就被你说得如此不堪。”

陈亮问:“什么时候要?”

叶山河说:“邓鹏回高河去办停薪留职手续,没约具体时间,我筹到钱就出去找他。”

陈亮说:“老雷明天要回江州,这样,老胡和我都把钱给老雷,然后你下周出去……你在江州,需要的时候,就到老雷那里去拿。”

雷泽和胡云峰都说好。

叶山河想不到这样一件对自己而言天大的事,这么轻轻松松,三言两语就解决了。陈亮肯定是早有打算,要在等到胡云峰来了一起说。至于雷泽,是恰巧碰上,陈亮正好把他也拉进来,好生佩服陈亮的心思。

又想自己完全没有想到今天是周末,雷泽居然能够意外地加进来,是不是一个好兆头?心中高兴,晚上喝酒,忍不住比平时多了些语言,也多了些情绪,陈亮雷泽连说叶山河势利,平时喝酒藏奸,今天借钱,就豪爽起来了。

第二天起来,日上三竿,一个人在堂屋坐着喝茶。

快到中午,叶盛高的病人全部走了,过来问他:“昨晚喝醉了?”

叶山河说没醉,只是有点多,是跟陈亮雷泽他们。叶盛高沉吟着,突然问:“我上次跟问过你,你这两位同学的相貌,你还记得?”

叶山河一愣,回忆了下才反应过来:“你是说他们的面相啊?有什么不对吗?”

叶盛高却不说话了,喝了两口茶,淡淡地说:“不思进来先思退,常将有时做无时。”

叶山河看着爷爷,心里猜测他从什么地方听到了风声?但是不应该啊!昨晚只有他们四个喝酒,未必胡云峰回去找他老婆要钱,他老婆口风不严左转右转把话传到爷爷这里来了?也不想问也不好问,站起身说声我出去耍,自去打陈亮他们了。

周一到银霞宫,跳了一天的舞没碰上邓鹏,寻思暂时不去找小温,停薪留职的手续只怕一天两天也办不下来,再说,肯定还有一些琐事处理,说不定还有一些饯行酒喝,等一两天再说。自己今天出来是有些心急了。一直跳到周四,午场出来,才看见邓鹏跟他舅子温勇在喝茶。

不等叶山河说话,邓鹏抢先说:“决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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