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9章张大友其人(中) - 黄泉驿站 - 李狗嗨SEAN - 都市言情小说 - 30读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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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9章张大友其人(中)

这会儿天色已经擦黑了,师徒二人开始往回走。等到派出所的小院里。法医已经忙完了,上山摸情况的技侦也都陆续的回来了,大家围坐一圈,交流着今天下午的发现。法医首先说了说尸体的情况:除了身上被绑和脖子被勒的痕迹之外,还有一些外伤。这些外伤都是殴打造成的,这种殴打可不是普通程度上的殴打,死者的颅骨被打裂了多处,整张脸都被打塌了。臂骨、腿股,包括肋骨都有多重断裂。伤痕基本上都是由钝器造成的,直接就说就是棍棒造成的。还有一些看起来像用脚踹出来的。由此可见下手的人对他的怨念之深。另外,还在他的身上发现了一些刀割伤,应该是有人用刀威逼了他,所以才能先把他捆成这样,然后再出重手殴打。可以断定这一定是仇杀。至于是因为什么引起的仇杀?大概率还是和情字有关。

技侦马上对这个观点表示了同意,他们表示发现尸体的旁边就是第一现场。准确点儿说,二者相距不足20m。从痕迹判断,对方是应该是在山路上把张大友拦住了,先用人用刀子逼住他,然后把他捆了起来,随后痛打一顿,最后再将他活活勒死。不过因为尸体被搬动了,所以很难从脚印上来判断出施暴者到底有多少人。但技侦表示,对方应该至少是两个人,其中一个人手个头儿不高,但是应该很壮,因为其中一组脚印的痕迹颇深,但尺寸不大。跟当时参与搬运尸体的这些人的脚印都不符合。之所以判断是两个人,是因为张大友的体格,凭他这个体格儿。一般人可能还真不敢独自出手。

小周的师傅开口补充道:“如果真的是情杀,那其中必然牵扯到一些不清不楚的丑闻。凶手能邀另外一个人来给自己帮忙,就一定要把这个丑闻告知对方。如此看来,凶手有没有可能是哥俩?毕竟打虎亲兄弟。上阵父子兵。干这种事儿,哥俩一起动手才是最保险的。”

众人都觉得他说这话有理。不约而同的把目光放到派出所所长身上。所长挠了挠头说:“我们这兄弟俩、兄弟仨的都不少,至少一两百户。可兄弟俩未必住在一起,有的大哥住在这个村,老二就去了别的村儿,说是别的村,其实离这儿也不远,也就十几二十里山路。真要是找人干这种事,别说十几里,三五十里路也得赶回来。这个路程说近是不算近的,但只要计划周密,当天来回也没啥问题。要是从这个方面入手,那查起来可是挺难的。”

师傅突然问了一个问题:“你知道谁家媳妇儿长得好看吗?情杀情杀,少了个情字可是不行啊。这张大友四十出头,也算是个青壮年,总不能指望他冲着五六十岁老太太使劲儿吧。再加上他眼界颇高,一般小媳妇怕也入不了他的眼。”

所长一拍脑门儿:“你这么一说有道理,回头我拉个单子出来给你们。你们可以重点去那几家看看。”

小周又跟了一句:“那这张大友出过门吗?平时不会只在村里待着吧?”

所长答道:“出门儿肯定是还要出门儿的,不过这家伙出门确实少。除了偶尔赶个集,就是每隔几个月要去镇上开个会。因为他毕竟还挂着个老师的头衔,教委这些会还要参加一下。每次都能开个两三天,这期间他在镇上有没有别的什么事,我们可就不摸情况了。”

师傅点点头:“成吧,那就先这样。今天也忙活一天了,大家都先歇着,明天咱再继续。反正无论如何,就是把情况摸细。情况摸细了,凶手也就出现了。”

师傅虽然不是这里名义上的领导,但他办案经验丰富,说话老成持重,思维又缜密,所以就连领导也要尊重他的意见。他说出这话来,众人也纷纷点头,认为有道理。于是众人便都散了,各自回房间休息。

这所谓的派出所,是原来一个地主家后院儿改的。前院儿是村委会,后面就是派出所,虽然院子够大,但住人的房子没几间,众人倒也不挑,把原来养牲口放粮食的屋子收拾收拾,几个人一挤,便也睡了下来。

小周这晚上没睡好,心里惦记着案子,总想着怎么能把那杀人凶手找到,也不知道是过了多久才迷迷糊糊睡着。可刚刚睡着,就听见有人喊他。他努力睁眼却又睁不开,只听着耳边有人用很模糊的声音给他说“救救我,救救我!”朦胧中,一张脸似乎扑到他的眼前,虽然他睁不开眼,但他却能感到那张脸的长相,那不就是遇害的张大友吗?

小周一下坐了起来,却发现周围依旧黑漆漆的一片。距离他半米不到的地方,一名警察正在呼呼的打着呼噜。也许是他起身的动静太大了。另一个警察醒了,看着他笑了笑:“行啦,年轻警察第一次出差,别光想着案子了。赶紧睡吧。要不然明天真没精神出去跑。”

小周勉强笑了笑,嗯了一声算是回应,随即又躺了下去。但这次却是真的睡不着了,心里张大友那张已经腐烂的脸不停的在他脑海中转来转去。

第二天一早。众人吃过早饭之后,便又继续分组行动。小周跟着师傅往村的另外一头走。这村子说小不小,也有四五百户人家上千口人,真的要把情况摸清楚,还是要下一番功夫的。

他们这次来到了一家看起来很破烂的房屋跟前,屋子门口一个女人抱着孩子,身边还有俩不大的孩子,有些好奇的看着他们。师傅还是有经验,先掏出了证件,随后又从口袋里变魔术一般掏出了几块糖,一一分给了小孩子们。这才客客气气的跟那女人说:“我们是警察,咱这后山出了个命案,我们是来了解情况的。”可刚把情况说了没几句,那女人一听死的是张大友,立刻恨恨的说道:“这人活该!他死的晚了,早就该死。你们要是来找凶手,那对不起,咱们不知道。”说完这话,她从孩子里手里抢过那些糖,用力的拍到了小周手里。随即带着孩子们回到屋,啪的一下把门关上,再也不露面了。

小周有些尴尬的看看师傅。师傅倒是不以为然,苦笑道:“这张大友的人缘真是不咋地。不过你等着看吧,这绝对不是第一个。”

接下来的事情,还真让师傅说准了。十家里边倒有七家是这个态度,一听就觉得“哎!这人死的好!帮忙找凶手?那不可能。”、“这人啊?就是活该!该死!杀了他那算是替天行道。”

如此碰了十七八次壁,时间也到了中午头。师傅倒是没急着回派出所。拉着小周在一棵大树下坐了下来,伸手掏了一根儿烟给他。小周连忙帮师傅点上烟,这才把自己的烟点着,深深的抽了一口。师傅歪头看着他,突然开口问道:“发现问题没有?”

小周一愣:“这连门儿都没进去,怎么发现问题啊?开口说话不超过十句,就让人轰出来了。也有话多的,但是话里话外都没好态度,这可怎么弄?”

听到他的抱怨,师傅也没多说什么,而是伸手点了点他,脸上挂着一丝笑,说道:“你再想想。”

小周不吭声了,低头看着地面发呆。既然师傅让他想,那一定是有问题。于是在脑海里反复回忆今天上午跑的这三十多户人家,重点就是那些给他们吃闭门羹的人。突然间一个想法如闪电一般出现了在脑海中,他抬起头来看着师傅说道:“那些态度恶劣,把咱往外赶的,家里好像都有孩子。”

师傅赞许的点点头:“说的没错,接下来呢?”

小周继续说道:“这些孩子大多是八九岁左右,刚好是上学的年纪。而张大友之前就是学校的老师。难不成他对孩子们~~~”

说到这里,他没有再继续往下说。一个很可怕的念头在他脑海里回荡。如果这事是真的,那这张大友真的是死有余辜!

师傅仿佛看出了他心中所想,轻声说道:“我们是警察,是要执行法律的人,我们要比别人更加尊重法律。所以不管张大友做过什么,都应该交给警察处理。”

小周点点头,轻声问道:“那我们接下来怎么办?”

师傅笑了笑:“那你说应该怎么办?”

小周明白师傅这是故意在考教自己,便开口答道:“既然线索指向了学校,那我们就应该去学校查一查,也许会有什么意外收获。”

师傅在脚边把烟头碾灭,说道:“好小子有进步,知道动脑子了。咱就去学校看看。”

师徒二人也顾不上吃饭。扭头就奔学校方向走。学校在村子的另外一边,盖在一个小土坡上。说是学校,其实就是一间大瓦房,加上一块算是操场的空地。这会儿天冷了,学校放假了,一个孩子都没有。整个校园里冷冷清清的。他们进门之后走了一段,才有一个五十来岁的男人迎了出来,远远问道:“你们是什么人?来干什么的?”

师傅向他出示了证件,客客气气的说道:“我们是警察。您这的老师张大友死了,我们来调查点情况。”

“张老师死了?”那男人一愣,随即便招呼两人进屋。屋里生着一个煤球炉子,炉边架着一个小锅,锅里面咕噜咕噜的热着粥。那男人见两个人进屋之后的目光就没离开饭盒,便索性拿出三只碗,又端出几样咸菜来,三个人就这么坐在炉子旁边吃边聊。

这男人姓赵,是这所学校的校长。其实这学校一共就俩人,就只有这位赵校长和那位张大友老师。赵校长是外地人,平时吃住都在这学校里,这地方算是他的半个家。提到了张大友,赵校长有些长吁短叹。说这人文化素质真是不错,就是太狂太傲,谁都看不到眼里。天底下就他自己最能耐,拿本小学教材都得从上面挑点错,指桑骂槐的没点儿好话。不过说到业务能力,这张大友还真不错。对孩子特别好,教的非常细致。他经常给孩子们说,这辈子没爹没妈都行,就是不能没文化。这话虽然说的有点儿道理,但太过于离经叛道。搞得他这个校长时不常就得帮着张大友从旁边打圆场。告诉孩子们说,张老师有时候就是打比方、打比喻这种修辞手法。你们可别当真,文化自然重要。爹妈同样重要。

听到这里。小周问了一句:“他对孩子特别好吗?”他着重加强了特别两个字。

赵校长一愣,随即答道:“是啊。他很关心孩子,对每个孩子都很用心。”

师傅紧跟着追了一句:“用心到什么程度?”

这个赵校长犹豫了一下没吭声,师傅立刻补了一句:“我们是在办案,人命关天。知道什么就放心的说出来。现在人都没了,最关键是找到杀人凶手。你是个文化人,应该知道法律的严肃性。任何人都不能随意的剥夺他人的生命。这个道理我相信不用再多说了。”

赵校长叹了口气,慢慢的开口说道:“他对一些孩子的关心,应该说超过了一般的程度。”说到这里,他慢慢的讲了一个曾经的见闻。

某次,他去县城开会。原计划要开三天,后来因为某些原因,他提前了半天回来。回到学校已经是晚上了,他平时就自己一个人住在这儿,所以大大咧咧的推门就进。可没想到门一开,借着月光发现自己床上竟然躺着个人。这个情形吓了他一跳,随手抄起拖把杆儿就要打。幸亏那人连忙开口说话。这才知道,原来床上那人是张大友。还没等赵校长问张大友为什么会睡在自己的床上的时候,床上的被子又动了,一个孩子从里面爬了出来。

赵校长定睛一看,正是村口鲁大嫂家的儿子,孩子这会儿还是光着屁股的,他此时的疑惑更重了。张国连忙解释,说鲁大嫂出门看亲戚了,这孩子自己在家不敢睡,他又怕自己去鲁大嫂家不好。就索性在学校里边对付一宿了。对于他这个解释。赵校长有些不置可否,毕竟一个大老爷们和一个小男孩,应该也没有什么问题,这事儿就算这么过去了。

可事后想想。又总觉得哪里不对。除了这次事情之后。后续的还有过类似的几次,他就总是觉着张大友对孩子们亲热的有些过分了。有时候他还自我检讨,是不是自己的关注点有点偏?这本来就应该是老师和学生之间的互动。不是对方和学生太过亲密,而是自己学生太过冷漠。

赵校长说到这里。师傅和小周都察觉出来问题了。他们经常接触一些刑侦法案的材料,对这种行为还是有一些了解的。但两个人彼此之间对了个眼神,没有再多说什么了,又问了赵校长一些别的问题,便道谢之后告辞离开了。

出了学校大门,小周立刻压低声音对师傅说道:“您说有没有可能这个校长为了清理门户,所以把张大友杀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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