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香水有毒 - 黄泉驿站 - 李狗嗨SEAN - 都市言情小说 - 30读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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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香水有毒

听胡菲菲说张菲菲有问题,我并没有感到丝毫的意外,我们跟她共度了将近十天,当然知道这个女人有问题,但实习法医从头到尾就跟她接触了不过十来分钟,她是怎么看出来有问题的?这个让我觉得很感兴趣。胡法医这会完全抛开了法医应有的尊重证据的职业素养,拉着我在一个偏僻的角落坐下,滔滔不绝的开始了她的分析,或者说八卦。

根据胡.福尔摩斯.柯南.波罗.菲菲的推理,张菲菲至少有如下几个地方不符合常理。首先是情绪不对,作为一名资深法医(自认为),她见过无数生死离别的场面,无论是抱头痛哭还是当场昏迷,甚至她都见过有人冲着棺材咣当一脚踹过来的,那都是正常反应。在真正意义上最后一面到来的时候,没有人或者说极少有人能控制住自己的情绪,尤其是这种中年丧女的情况,身为母亲的张菲菲表现的太过淡定了,不对。

其次是着装。一般人参加这种仪式肯定是深色为主,整体会非常庄重严肃,张菲菲今天穿一身黑衣,看起来非常肃穆,但其实那身衣服十分廉价,估计随便找个路边小店花几十块就能买到。这倒不是质疑她的生活水平,而是作为一个失去了唯一一个女儿的母亲来说,太过敷衍了。

然后是仪式。这个跟着装其实差不多,都是太敷衍,按照一般的习俗来说,不管是老人去世还是孩子夭折,也不管是真的伺候亡者又或者做给活人看,这都是花钱解心疼的时候,虽说是倡导理性消费吧,但这也太过简单了。用胡菲菲的话说,当初她们学校给大体老师送行的时候,学生摆的都比这多。

最后的,也是最重要的,就是香水。作为一名合格的法医和一个如假包换的精致女生,胡菲菲表示在这种场合配合她身上的香水味道是非常不适合的,不是说不可以用香水,但是不同场合应该配合不同的香水,她今天喷的这个香水,就跟这个气氛完全的不搭调,如果闭上眼睛只去闻她的香水,那简直能有一种欢天喜地的感觉。

总而言之,胡菲菲认为,这位刚刚失去女儿的张菲菲女士,完全就是来走个过场的。

我看着她一脸的严肃,苦笑着问道:“我说,您光记着福尔摩斯、名侦探柯南了,怎么把你们祖师爷宋慈给忘了?这么痛快的一顿推理,结果一点证据都没有,不合适吧?”

胡菲菲冲我翻了个白眼:“大胆假设,小心求证,懂不懂?”

“我懂我懂。”我连连点头:“可光凭您这推理可说明不了问题,她要是敷衍应付的话,那干嘛跑这么大老远?别说是为了咱这的习俗啊,她连女儿身故都能敷衍,那还在乎这点可有可无的风俗习惯?直接在海城办了多好,省心省力还省事,至少这租灵车的钱和这段时间的食宿钱是真能省下不少。”

胡菲菲用拇指和食指在下巴上比了个“八”字,一脸高深的说道:“这有什么不好解释的,她在海城那是伪装,把自己伪装成一个痛失爱女的母亲,到了酒镇,她这就算完成了伪装的任务,漏出了本来面目。”说到这里,胡菲菲用手指头指着我说道:“你,还有你的师弟和你的师父,统统都变成了她的道具,掩饰她本来面目的道具!”

虽然胡菲菲的手指头都快戳我脸上了,但我觉得她这个思路是对的。一路以来,两拨海城刑警堵了我们,两起命案也因为死者最后一次的电话都是跟张菲菲联系而关联了起来,但同车的我们却成了她完美的不在场证人,包括沿途的监控、住宿记录都把她从两起命案的现场脱了出来。警察不可能根据几个通话记录就把她羁押起来,但不代表她就跟这事没关系,可怎么找出她的破绽,这事还真的只能我们几个和她同车共行了十天的人来想办法。

我不相信有完美犯罪,我相信只要人做过什么,就一定会留下痕迹。而就目前来看,最可以利用的“痕迹”,就是我和曲非直都遭遇过的,以及胡菲菲刚才提到过的香水。

想到这里,我问胡菲菲:“问你个问题,有没有可能通过香水来控制另一个人的行为甚至是想法?”

“当然。”胡菲菲冲我翻了个白眼:“味觉对人大脑的刺激甚至超过了视觉和听觉,比如你超级不喜欢吃辣,那你看见辣椒也不会直接逃命,你听见辣椒两个字也不会跑,但如果有人在炒一大锅辣椒,那你闻到气味就一准会跑,就是因为那种味道刺激了你。香水也是类似的效果,再给你举个例子,催眠喷雾知道吧?那就是通过气味来改变你大脑的活跃度,让它慢慢平复下来,帮助你尽快进入睡眠。”

“那~有没有可能我和曲非直做梦,然后因为梦中的事情上吊这事,就是跟她的香水有关?”我索性直接把最终的问题抛了出来。

胡菲菲转过头来瞪着我,一字一句说道:“理论上来说,是有可能的。”

我苦笑了一下:“不过现在也只能是怀疑而已。证据,你懂的,需要证据。”

胡菲菲冲我翻了个白眼:“你那么厉害,搞到她的香水不是易如反掌?”

“你的意思是,让我去~~”我伸出两根手指,做了一个小偷掏包的动作。

胡菲菲看了我一眼,突然站起身来,一脸严肃的说道:“我必须提醒你,我身为人民警察,不但不会支持你的行为,而且坚决反对,如果被我发现,一定会亲手把你绳之以法!请你遵纪守法,做一个五讲四美三热爱的四有青年!”说完这话,小法医整了整身上的衣服,转身走了。

我冲她的背影翻了个白眼,嘴里哼哼道:“意思是不被发现就行呗,被发现了也别把她供出来。”

说归说闹归闹,真让我去偷东西的话,这事可不容易。现在张菲菲人住在我们县城最好的酒店,我又不是专业溜门撬锁的,光是酒店房间那个电子锁就够我折腾一阵的,而且县城不大,人头都熟,估计我上午去酒店转一圈,下午全县城能有一半人都知道了。其中还有最要命的一个事,就是曲非直一本正经的告诉我,这事其实应该叫催眠,香水只是一个介质,真正的催眠不是那种打个响指、喷个香水就能搞定的,这事需要一个过程,也就是说,张菲菲如果真的是使用香水进行催眠来控制我们俩自杀,那至少得有好几瓶香水配合使用才能有这个效果。这就意味着就算我去偷,也几乎得把她的全部香水都偷出来才行,而且就算拿去化验,单单一瓶香水里恐怕也化验不出什么特殊物质来,至少化验不出对生命有直接威胁的物质。

曲非直这番话让我彻底泄了气,这问题一个接一个,难度也是越来越恐怖,她要是有那么十几瓶香水的话,估计总价值得有个几万块,我这给一锅烩了,一旦被抓住,光是涉案价值就绝对够判一段日子的了。

就当我在那里垂头丧气无计可施的时候,胡菲菲给我带来了另外一个坏消息:张菲菲走了。

参加完告别仪式,张菲菲连女儿的骨灰都没领就出了殡仪馆,然后她打车回到酒店办退房,接着就拎箱子去了火车站。这个时候距离她乘坐的火车发车只有十几分钟,想追肯定没戏了,而且这还是在胡菲菲凑巧发现的前提下,否则怕是要等她都快到海城了我们才会发现。

张菲菲一走,这条线就算彻底断了,不光我和曲非直上吊自杀的事情没了线索,就连之前两起命案的事情都没了着落。尤其是张菲菲这种反常的作为,更是让我觉得她跟那两条命案之间一定有所牵连。

我到有心去追一下,可问题是我们根本不知道她住在哪里,身入面积足有酒镇几十倍大小的海城去找一个人,无异于大海捞针,还是一根会动会隐藏的针,这近乎是一个无法完成的任务。况且她只是买了去海城的票而已,还未必一定在海城下车,沿途二十多个站点,她可以在任何一个站下车,然后消失在茫茫的人海之中。

站在铁轨旁,我心里满是懊悔,后悔当初没有积极的配合警方对张菲菲进行调查,后悔没有在发现疑点之后果断控制住张菲菲,可以这么说,我就是完全被她外表所表现出来的那种悲伤所欺骗了,我非常主观的认为一个刚刚失去女儿的母亲不会做出那种事情,更不会用自己的女儿作为无罪的掩护,可惜现实给了我狠狠的一记耳光,现在我就只能看着空荡荡的铁轨发呆,而那个满身都是疑点的女人就此消失不见,甚至会从此消失在我的生命之中。

回到夏老头的家里,见他正在拿着竹刀修竹蔑,我情绪不高,实在不想帮他忙活,于是就坐在院子里抽烟发闷。夏老头撇了我一眼,问道:“怎么了?不干活还来我这污染空气,给老子添乱呢?”

我没好气的回道:“就跟你自己不抽烟一样,在这嫌弃我抽。”

夏老头哼了一声:“我是嫌弃你不干活,还自己抽烟,都不知道孝敬师傅。”

被他捉了理,我有点无话可说,赶紧站起身来,从烟盒里抽出烟递给夏老头,又拿出打火机给他点着。夏老头闭着眼睛深吸了一口,缓缓把烟气吐出,这才很是满足的说道:“哎,有徒弟就是好啊,这烟抽着都香了。”

我无奈摇头,转身准备再去坐下,夏老头突然又说道:“等会。”

“您又怎么了?”我被这老家伙折腾的有点没脾气。

“水。”夏老头眯着眼,用下巴点了点旁边的茶壶。

我只得又拿起茶壶,给他杯子里斟满了茶,刚想转身离开,又停住了脚步,毕恭毕敬的问道:“师父您老人家还有啥吩咐没?你徒弟我脑子笨反应慢,有活您就说话。”

夏老头抬头看了我一眼,一丝笑意从他脸上飘了出来,慢悠悠的说道:“这才像是个徒弟的样子嘛,既然你知道孝敬师父,那当师父的也不能白着你。”说着,他伸手指了指身后的一个小柜子:“第一层,自己去拿。”

“好来,谢谢师父。”我一听就乐了,这老家伙轻易不掉点什么,但凡他能拿出手的,必然是好东西。

我两步来到柜子前,拉开了第一层小抽屉,打开之后发现里面躺着一个信封,拆开之后,里面躺着两张火车票,一张是我的,一张是曲非直的,目的地是南阳市。另外还有一张白纸,上面写着一串电话号码。

“师父,您给我这个干啥啊?出大差啊?”我疑惑的问道。

夏老头摇摇头:“没有我老人家压阵,就你们俩还出大差?那个电话号码是你那个同学郑重的,他现在住在南阳市,你去看看他吧,也算解解心结。”

我一听这话,心里其实蛮感动的,之前我被迷惑上吊自杀,就是因为小胖子郑重的心结解不开,可问题是那都是被迷惑的,现在想想其实也没什么,况且现在我心情并不好,也没什么出门的心思。

夏老头听完我的话,冲我一瞪眼:“翅膀硬了,自己会飞了是吧?师父说的话都不听了?老子让你去你就去!哪来这么多废话?”

我被夏老头骂得发懵,一时也想不出怎么反驳,只得谢过夏老头,拿着车票出门去找曲非直,这趟车是明天上午的,这会就得通知他准备东西了。

曲非直对夏老头的安排也有点发懵,不过他对夏老头那是绝对的盲目崇拜,在他看来,这老家伙不管干什么都是有目的性的,绝对不是瞎安排。

我听完一愣,突然一股不祥的预感突然涌上心头:难不成我那位初中同学真的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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