凭狗鱼的吩咐

〔俄国〕阿·托尔斯泰

阿·托尔斯泰(1883—1945),俄国作家。童话作品有童话集《喜鹊的故事》等。从前有个老头儿。他有三个儿子:两个是聪明人,第三个是傻瓜,名叫叶密里雅。

两个哥哥起早摸黑地在外面干活,叶密里雅一天到晚躺在暖炕上,什么事情也不管。

有一回,两个哥哥到市场上去了,他的两个嫂嫂就派他做事情。

“叶密里雅,去打水吧。”

他躺在暖洋洋的炕上,对她们说:

“我不乐意去……”

“叶密里雅,勤快点,去吧,假如你懒得动,你哥哥打市场上回来,不会带好吃的东西给你。”

“好吧,我去。”

叶密里雅慢条斯理地从暖炕上爬下来,穿好鞋子,穿上衣服,取了斧子和水桶,到小河边去打水。

他用斧子在冰上敲了个窟窿,舀了两桶水,他把水放在一旁,独自往窟窿里瞧。叶密里雅看见窟窿里有一条狗鱼,他想了个灵巧的办法,把那条狗鱼捉到了手中。

“鱼汤一定很鲜美啊!”

突然,这条狗鱼说起人话来了:

“叶密里雅,把我放回水中吧,我将对你很有用呢。”

叶密里雅嘲笑说:

“你这条小小的狗鱼,能做出什么对我有用的事来呢?……不,不,我还是将你带回家去,吩咐嫂嫂烧成鱼汤。鱼汤一定很鲜美啊。”

狗鱼再次央求说:

“叶密里雅,叶密里雅,放我回水中吧,你今后想要什么,我就给你做成什么。”

“好吧,我同意你的要求,只是首先你应该向我证明你没有欺骗我,我才释放你。”

狗鱼问他说:

“叶密里雅,叶密里雅,你说你现在想要什么?”

“我想让这两桶水自动回到家里,里面的水一点也不溅出来……”

狗鱼对他说:

“记住我的话:今后你如果想要什么,只要念下面两句咒语就行了:

‘凭狗鱼的吩咐,

照我的愿望。’”

叶密里雅于是说:

“‘凭狗鱼的吩咐,

照我的愿望’———

水桶,水桶,你们自己走回家里去吧……”

他话还未说完———水桶仿佛有脚似的,自己走上山了。叶密里雅于是遵守诺言,把狗鱼放回窟窿里,自己追在水桶后面,走回家去。

水桶自己走过村子,全村人都惊讶得目瞪口呆,可是叶密里雅在后面哈哈大笑……水桶走进小房子,自动站到长凳上去,叶密里雅本人也爬上了暖炕。

过了一段时间———两个嫂嫂又分派他干家务活了:“叶密里雅,你怎么躺着呐?去劈柴吧。”

“我不乐意去……”

“你如果不劈柴,哥哥们打市场上回来,不会带好玩的东西给你。”

叶密里雅很不乐意地从暖炕上爬下来。他想起了狗鱼,就暗自念道:

“‘凭狗鱼的吩咐,

照我的愿望’———

斧子呀斧子,你自己劈些去吧,木柴呀木柴,通通自己到屋子里来,都爬到炉灶里去吧……”

斧子从长凳子底下跳出来,自动走到院子里去劈柴,劈好的木柴都好像有脚似的,自己会从院子里走进小房子,然后自己爬进炉灶里去。

过了一段时候,两个嫂嫂又说:

“叶密里雅,木柴通通烧完了。你勤快点,套上大车,到森林里去砍柴吧。”

他从暖炕上对她们说:

“你们两人也各有一双手,为什么困难的事都打发我去做呢?”

“什么———我们不去做?……难道驾车去森林砍柴也要我们妇女去干吗?”

“我实在不乐意去……”

“好吧,你这样懒,哥哥们回来不会带好东西给你。”

叶密里雅无可奈何,只得慢腾腾地从暖炕上爬下来,穿上鞋子,穿好衣服,他拿起绳子和斧子,走到外面院子里,坐在雪橇上说:

“两位嫂嫂,劳驾,请打开院子门。”

嫂嫂们对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