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2) - 剑河 - 雁字翎 - 纯爱同人小说 - 30读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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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2)

少年剑客嘴上轻佻反应倒快,立即一个后翻跳开一丈,就地一滚试图从桌椅缝隙间溜走。

白玉堂身具异于奇经八脉的隐脉,周身真气在瞬间充盈澎湃。右手衣袖一拂,那些碟碗杯盏劈头盖脸朝少年剑客砸去。手掌于桌面一撑,修韧身躯拔地而起,继而足尖一踏桌面,整个人宛若离弦之箭直追那少年剑客。木质方桌承受不住这一脚之力,轰然四分五裂。

“有话我们回去再说可好,你看这儿大庭广众的,闹起来给人看了笑话去。”少年剑客看似屁滚尿流狼狈逃窜,实则借力打力一一避开各种暗器。反手在后背一抽,掣剑出鞘,自上而下劈开迎面飞来的一只瓷碗。

正噼里啪啦拨算盘的掌柜一把捂住肉疼的心,抽抽噎噎将这只瓷碗的价从进账中拨去。下月又要从伙食里扣掉一顿肉,我这小本买卖做的容易吗?

江湖中不乏看热闹的,见两人交上了手,慌不择路逃走的少,留下来指手画脚的多。白玉堂听力极佳,那些窃窃私语无疑成了火上浇油。是谁大言不惭道不听话就得拉回家好好□□,又是谁在那儿指桑骂槐大谈红颜祸水。白玉堂从不做殃及池鱼的无良事,所谓冤有头债有主,这一切的债都得从少年剑客身上讨还!主意一定,白玉堂身若游云顺手拔了一柄剑,留下一句“借剑一用”直逼少年剑客而去。

白影一晃,少年剑客已被罩在其三尺锋刃之内。

三尺之内,流云一剑生死由他。

“奶奶的动真格啊!”少年剑客情急之下口不择言,一以贯之的色眯眯神情也绷不住了,冷汗从下颌流至敞开的领口。

剑光如万顷白浪,铺天盖地。

少年剑客一个驴打滚逃离剑影中心,周转真气下盘深蹲。长剑横劈以剑刃开路,左手分用从袖中再掣一剑。这第二柄却是短剑,随长剑剑气刺出,又陡然发劲后来居上,超过长剑率先抵达敌手近旁。

流云剑影若行云流水,却堪堪去了一成力只恰好削去长短剑的攻势。

一得了缓,那少年剑客不抽就皮痒的旧疾再次发作,一面运起轻功逃窜一面高声道:“美人的心思就是玲珑十八弯,这以武相会的场面当真令人回味无穷。”

那少年剑客的轻功本敌不过以快和灵巧扬名的浮云纵,无奈他对这一带熟识得紧,专拣人多亦或是多障碍的路线逃,白玉堂竟也一时奈何他不得。可白玉堂这回是真被少年剑客一张嘴惹得怒火中烧,剑客贱嘴的,不收拾一顿实在难解心头之恨。

两人就这般一前一后跨越半个城池,期间好几次少年剑客都能感受到脖颈后凉飕飕的追命一剑。

“我说,白玉堂,”少年剑客有些气喘吁吁,非常识时务地缴械投降,“我知道你一早认出我来了。看在你家师兄面上,我们握手言和将方才恩怨一笔勾销,好不好?”

这少年剑客正是展昭的狐朋狗友――陆成。

玩世不恭的陆家公子在各种不务正业的歪门邪道上颇有建树,例如易容,为此他本人甚为洋洋得意。这回光明正大调戏展昭家师弟,他自然是精心易容确保在容貌上与真容相去甚远。可白玉堂的流云剑要么不出,一出便孤绝险峻,招招致命。陆成危境之下只得拿出压箱底的功夫来,左短剑右长剑,一剑成飞刃霍霍锐利,一剑立悍刀烈烈威严。白玉堂与陆成交过手,火眼金睛一下揪出陆成真身,故而下手留了一份余地。

白玉堂本不过出一口气,追了老远路这气也消了十之七八,可一听展昭二字又莫名燃气熊熊斗志。“一笔勾销?”白玉堂轻蔑一笑,声音一冷咬牙切齿道,“休想!”

陆成一见白玉堂重提真气急速追来,半口气还没喘罢赶紧掉头就跑,委屈至极道:“哎我说你,别把对展昭那厮的火气朝我发泄啊,我很无辜的好吗?他是他我是我,井水不犯河水。”这忘恩负义的剑客早忘了先前是谁企图假展昭之名与白玉堂攀亲。

白玉堂在飞檐上轻踏一脚,身影一跃凌云而起。

陆成成精的眼一扫,上躯一缩一展急速腾飞。

白玉堂聚气于腕,三尺青锋似有感应,发出一声悠长清越的铮鸣。剑光凛凛,白玉堂手臂一抬以腕力掷剑而出,那锋芒逼仄的剑便如脱缰野马嗖的刺向陆成。

陆成在一面牌坊顶跺脚,借一跺之力折身。那森寒剑意迫近,陆成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差点热泪盈眶,流云剑,这可是夏老前辈的流云剑。能被流云剑临幸,他陆成的前世定是个乐善好施的大善人。

这一剑没刺中陆成要害,只贴近他腰际擦过。剑刃锋利,歪打正着划破陆成腰上Q革。陆成的裤子便如流水哗的瘫软下来。所幸他眼疾手快一把拉住边缘,跌跌撞撞落地。

白玉堂一剑飞出不加停滞,浮云纵一提叠速袭来。

陆成跑至一座车马盈门的高楼前,回眸冲白玉堂意味深长地一笑。

白玉堂不假思索也落地,穷追不舍。

陆成一猫腰闪进楼内。

白玉堂与陆成不过前脚后步。当他驻足于楼前,才后知后觉举目望一眼鎏金牌匾。杉木匾,上书朱漆字,群芳院。群芳院,此地莫非是……白玉堂微微一愣,透过敞开的大门朝里望了望。

一排涂脂抹粉言笑盈盈的年轻姑娘,个个眉眼似秋波兰指捻巾帕。毫无疑问,这是一处寻欢的红楼。

白玉堂五指一扣骨节轻响,该死的陆成,躲进一群姑娘堆里算什么本事。

可就这么没本事的一躲,把个初涉江湖的白玉堂逼得进退维谷。虽说红楼女子中并不乏知书达理清高角色之辈,但进入红楼不做寻花问柳的勾当而是寻个不共戴天的仇敌,红楼妈妈该高举笤帚满腔热忱地出来轰人了。至于后退一步姑且放过陆成,呵,那是天方夜谭绝无可能。

胭脂香,水粉色。这淫靡奢华又神秘的院落,将门口一匹来客的高头大马熏得摇头晃脑,马鼻孔打出的响鼻也是甜腻泛醉的。蜷缩在门前廊柱下那团灰尘锦簇的玩意儿就显得格格不入了。

白玉堂在群芳院门口漫不经心打探虚实,一下就瞅见如此另类的存在,不由多瞧上几眼。亏他眼神好,愣是从一堆破布条杂毛中认出这是个十岁上下的幼女。

这女童是个乞儿,一股子土生土长的乞丐风范。闭上眼睛狠狠一吸,晃晃悠悠的鼻涕便溜钻了回去。来往之人或直奔内楼开门见山,或行色匆匆置身事外,亦或司空见惯不问不顾,竟无一人有所举动。许是城中乞儿多如牛毛见怪不怪,也许是这地盘着实不适合做行乞的买卖。

可太公钓鱼愿者上钩,心性纯明的白玉堂就是这条鱼。他三下五除二解了外裳灌注内劲朝那小乞丐兜头一扔,趁白衫翩翩晃花人眼的时刻闪身一退功成名就。

白玉堂的外裳虽不厚实但很保暖,于衣不蔽体的小乞丐而言无疑是雪中送炭。女童被白花花的外裳吓了一跳,直至衣衫落下准确无误盖在她身上才回神,脏兮兮的小手战战兢兢碰了碰衣袖上的暗纹。

白玉堂本不欲逗留,谁知那女童吸吸鼻子,压抑地啜泣起来,哭得伤心欲绝涕泗横流。

白玉堂再不能闲作没事人,惹哭小姑娘这祸是他好心闯下的,拍拍屁股走人非他处事作风。他在离小乞丐半尺远处单膝下蹲,百思不得其解地问:“你哭什么?”

女童正泪眼婆娑兀自伤春悲秋,猛然得此关怀吓得向后一倒人仰马翻。所幸白玉堂眼疾手快,一把拽了她肩头稳住。那女童与白玉堂大眼瞪小眼相顾无言了片刻,忽而双手合十坚贞不屈道:“别,别过来。”

“不过见你哭得伤心,这才相问,”白玉堂一扬下颌示意那件外衫,“你若因此而哭,我取回便是。”多大点事,何必闹得栖栖遑遑。

那女童迅捷无比地揪紧衣衫边缘,低眉顺眼怯生生道:“这……这可使不得呢。这衣裳已沾了乞丐的污气和女儿身的浊气,不祥得紧。即便少侠不嫌弃定要取回,我也断断不许它回头祸害少侠。”

“你别装,我看得出你并不惧我。至于吉凶之说,我向来不以为意,”白玉堂足尖一点起身,韧劲十足的背脊轻倚廊柱。眼睑稍敛,显出几分睥睨来。“得了件衣衫不够,还装模作样骗我逗留,究竟,意欲如何?”

行乞谋生之人练就的便是一张坚如磐石的脸皮。那女童被当面揭穿也不窘迫,沿衣衫领口一路按下几个黑乎乎的爪印,笑嘻嘻道:“少侠心善,赠此厚礼。阿花还未向少侠道谢,自然不能放少侠走。”

白玉堂一敛眉,“阿花?”

“这名是我自个儿取的,”女童头也不缩了背也不弯了,小小的胸脯一挺,凑近白玉堂蹦蹦跳跳道,“花可漂亮了。有花的地方,就有各种各样颜色。”

“不错,”白玉堂感慨万分,“在街上随便捉些个花毛狗,十有□□都叫阿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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