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2) - 剑河 - 雁字翎 - 纯爱同人小说 - 30读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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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2)

白玉堂依然是一副愤世嫉俗的讥诮脸,来掩盖被不由分说瞧不起的抱屈。继而神色一凝,全神贯注聆听。

叶长儒身为神笔阁阁主这么个大靶子,是真的以身作则做不动手仅动口的君子,半点武功没修,耳朵纯粹摆设用。

“有人越牢,”白玉堂飞速扫视四周以寻藏身之处,“正往这边过来。追兵不少,怕是很难全身而退。”

叶长儒懒洋洋蜷在草垛上,扎根似的没动弹。

因果自循,该来的总会来。白玉堂看懂了叶长儒半死不活的肢体动作,忽然就不想躲了。早就处于不知何方势力的监视之下跟袒裼裸裎似的,再折腾敌明我暗有什么意思,他理所当然地想,没裹成粽子的左手随手捡了三枚石子扣在指间。

追杀声迫近,刀剑争鸣。

白玉堂蛮同情越牢的仁兄,还想着出牢呢都钻最底一层来了,带路那位估计是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路痴。紧接着这些不负责任的揣测被全盘推翻,因为他听到了陆成的大呼小叫。进了前途未卜的山牢还能如此生龙活虎,陆成骨子里打不死的龙马精神着实难能可贵。

陆成和展昭沾边,勉强算半个自己人。白玉堂心念一动就欲前去援手,却察觉叶长儒格外菩萨低眉的一眼堪堪扫过他动弹不能的右手。失去执剑之力的白玉堂就是白糖,来个武功过得去的就能将他捏扁搓圆。白玉堂从不把小伤小闹放在心上,此刻忽然回过味来,眼下不能和之前一般无所顾忌了。

“这位大兄弟我跟你什么仇什么怨,你都追在我屁股后面三条街了!”陆成抑扬顿挫的声音飞快靠近。

那追陆成的估计被呛了一路,好脾气早被消磨殆尽,直接抡起链锤砸过去。

陆成活蹦乱跳,声音来源忽左忽右,“哎呀呀一夜夫妻还百日恩呢,大兄弟能看在我们朝夕相处一天一夜的份上手下留情吗?思源小心左手――”

“不碍事。这等功夫的同时上十来个都碰不到我,“叶思源天真无邪道。

白玉堂瞅瞅淡定自若几近入定的叶长儒颇为不解,问道:“阁主,叶思源都在附近了,你不出个声叫他过来?”

叶长儒那对绿豆小眼睛里的色泽令白玉堂咯噔一下。这双眼承载了沧海桑田日升月落,每场盛衰荣辱留下的灰烬赶也赶不走地赖在这儿,将身为肉体凡胎的喜怒哀乐尽数遮掩。像是看透凡尘下一刻就要逐月成仙,叶长儒坦荡道:“嗯说得有理。源儿――”

冰凉煞气蓦地自后颈升腾。

白玉堂陡然惊觉,体内真气一涨隐脉流注。右手动弹不得,双脚已先行一步带周身圈转挡在叶长儒与黑暗里突然出现的黑衣人之间。随手捏的石子有了用武之地,手指一缩一弹嗖嗖嗖三下盲打来人华盖、曲池、梁丘三处大穴。

从暗处窜出的人冰冷无声形似鬼魅,身影一荡避开两石,右臂横展啪嗒击碎第三枚。

十爪暗光,残影纷呈,此人竟是竺卿。

白玉堂腾空而起连环踢出七脚,招招取巧逼得竺卿练练倒退。竺卿为何会出现,白玉堂不安地想,猫儿人呢。

竺卿虽一时半会奈何不了白玉堂,可要绕过这道人墙倒是绰绰有余。他忽纵身跃起,一佝一舒大蜘蛛般攀上顶端,溜一下没了影。待白玉堂视线稍挪,当即当头跳下,双手一前伸一侧举,噌亮出寒光闪闪的利爪。

白玉堂出手接招。可惜他横扫六合的右手还在歇菜,这便给竺卿钻了空子。

竺卿这一跳也是贼,看似冲白玉堂左手边气势汹汹而去,却在最后关头折腰屈身,毫无征兆地硬生生掰转方位。瘦高身影滑不溜手,只见黑沉沉的影子在暗沉沉的光线下一晃,就甩开白玉堂拿捏住了半身不遂的叶长儒。

“爹――”远处的叶思源又惊又喜回应,“陆成,往那边。”

陆成滔滔不绝的嘴炮一卡,旋即出离愤怒,土匪气撒了一窝,“奶奶的,还敢捉你爹。既被本公子碰上了,非得让那帮不长眼的瘪犊子吃不了兜着走。”

叶长儒常年摆弄笔墨纸砚,脖子五大三粗肤色却很白。竺卿的利爪几近温柔地戳在叶长儒颈项动脉上,戳得脉搏突突直跳。

“你是来杀他的?”白玉堂犀利的目光落在竺卿森森作祟的利爪上,眉峰一蹙,“不是被猫儿削掉了一根,怎的……”忽然福至心灵,目似寒刃出鞘刮地三尺地凿向竺卿,“先前那个不是你!”

竺卿棒槌似的毫无生气杵着,欲言又止几回生硬辩驳,冷冰冰的,“我是竺卿。”

“你一直跟着我们,除了机关暗道那里,消失过一会,”白玉堂最不缺过目不忘的记性,百八年前的鸡毛蒜皮都能倒出来,何况是对一直敌友未明的竺卿。“自那时起跟着我们的便是另外一人。我说呢,你怎么可能在我破机关残局之时使绊子使得那么不动声色。”

竺卿先破机关龙头与他们打照面。待三人下地道开启机关暗道之时偷天换日,由另外一人假扮竺卿随行。真正的竺卿则在此时才重新粉墨登场,一亮相就从白玉堂阻拦下劫持了叶长儒。

竺卿自觉大概是遭遇了鄙夷,双眼放空不再搭理人,兢兢业业看牢手中这个就好。

呆头呆脑的,白玉堂的顾虑更深,这样的人能布下偷天换日的局母猪都能上树,可见指使行径的另有他人。还有个身份不明图谋不轨的跟在猫儿身边,白玉堂凌厉的眉宇都快拧出水来。闹心,面对面打一架会死吗?非捅些阴的。

不知是谁踩到了机关山牢的哪根筋,猝不及防天旋地转。机关牢笼格局变幻,原本唾手可得的距离瞬间变得遥远无边。白玉堂这头没多大动静,但陆成和叶思源那边整个翻了面,三军会帅的算盘落空。叶长儒不顾利爪冰冷的威胁扭头,眼尾褶皱入木三分,小眼睛里未尽的言辞满得都要溢出。

远水救不了近火,白玉堂果断没有撒丫子追过去。

这机关山牢格局一变变没了陆成和叶思源,却变出另一个熟人。咯咯娇笑似黄莺鸣柳乳鸽初啼,又妩媚又撩人,未见其人倒先闻其声。“玉堂小弟弟,好久不见,可有在梦中想念姐姐?”

黑罗长裙席地,领口大敞。肤如凝脂冰雪晶莹,偏红唇烈烈如邀似请。黑眉蛇扭动纤纤蛮腰迈着玲珑玉腿缓缓靠近,浓郁香气招了一路蝴蝶。

白玉堂皱着眉头不情不愿一吸,不是先前坠落时致使他昏迷的味道。

竺卿挟持叶长儒毕恭毕敬退开些许。有叶长儒在手,黑眉蛇有恃无恐,水蛇腰肢麻花似的拧。

“竺卿,竹叶青,是吗?”白玉堂先发制人。

西漠桐山五蛇响尾蝰、黑眉蛇、银环蝮、竹叶青、火赤链。已倾巢而出盘踞武林。黑眉蛇与竺卿俨然是一伙的架势,加之竺卿形似鬼魅不沾人间烟火的轻功路数,白玉堂觉得差不了多少。

黑眉蛇与白玉堂隔一丈距离,诡异的日月重瞳光晕流转美得惊心动魄。樱唇微翘,一翕一动间妖惑难挡。“真聪明,姐姐我就喜欢和聪明人说话。”

便是承认了。白玉堂压根不吃黑眉蛇那一套,百花争鸣的香味熏得他头疼。精致凌厉的脸面沉如水,十二分煞风景。“如今跟在猫儿旁边的,是银环蝮。”

银环蝮擅易容、伪装、混迹。让银环蝮来假扮朝夕相对的竹叶青简直易如反掌,而展昭和白玉堂是首次与除黑眉蛇之外的五蛇交锋,无怪乎难以瞧出蛛丝马迹。一旦得知真相,竺卿前后作为便可顺理成章。只可惜此时领悟不过是事后诸葛,他们已然一脚踩入桐山五蛇布置的陷阱。

“你们煞费苦心无非追查神笔阁画卷欲得双锋之秘。眼下画连叶老阁主一并得了,还想如何?”白玉堂眼神睥睨,锋芒毕露。

竹叶青一路追踪虎子手里的画来到潭边,却被展昭和白玉堂这俩接过画随手就丢的败家子折腾了一大圈。不得已,演了场痛不欲生的调包计。

“得了画能有何用,”黑眉蛇玩弄墨黑缀白条的指甲,慢条斯理,“画影和巨阙才是我们要的。

白玉堂一点就透。五蛇先截下画得知双锋乃画影和巨阙,这才派出银环蝮替代不食烟火玩不来阴谋的竹叶青与他们同行,趁机拆散。继而双管齐下,一方由银环蝮同展昭周旋抢夺巨阙,一方让白玉堂在叶长儒的指点下悟出画中意境,最后劫持叶长儒逼迫白玉堂交出画影。不过漏洞尚存,白玉堂手里并没有画影,他和画影连个照面都未曾打过,如此一来画影剑这头岂非竹篮打水一场空。

聪明人往往能蛇鼠一窝想到一块儿,黑眉蛇千娇百媚拨弄指甲,“你手里虽没有现成的画影,可你能替我们取来画影。这也是千方百计给你治伤的原因,可别是喂不熟的白眼狼,瞎辜负姐姐的一片心意。”

喂不熟的白眼狼简明扼要扔出两字,“休想。”

竺卿一直恪尽职守拿捏住叶长儒,叶长儒则一副置身事外的葫芦仙样。唯一被呛到是黑眉蛇,没了闲情逸致玩弄指甲,巧笑嫣然地一步步欺近白玉堂,语重心长,“方才叶阁主的不都说了吗?画影出世并非人为,而是注定。不是你,自有别人。”

“你大可找别人,”白玉堂慷慨应允,颇为仗义道,“我不会觉得怀才不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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