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极限

沈攸打不通徐清衡的电话。

这是第一次。

他瞥见后座上惊魂未定的颜卿，突然就明白了。

一场戏，白白让他作配。

可是，林颂还被留在那儿。

真真切切地留在那儿。

颜卿拿出被北城那帮人砸烂了的手机，“沈……先生，我能借用你手机吗？”

沈攸有点不耐烦，“我给徐清衡也打不通。”

“不是，我想打给郭彦彦。”

沈攸没说话，找了个路边，把车停了。

沈攸看见后视镜里的颜卿，眼睛盈着泪看着他，“徐清衡的路走不通，就又要攀郭彦彦了？”

颜卿没有生气，反而正色了语气，“如果我想要攀附，我就会留在北城。郭彦彦今天出任务，下午会联系我交付材料。”

沈攸轻笑一声，“那我就多嘴提醒颜小姐一句，郭彦彦能走到今天，靠的是心狠手辣不留情面，但更重要的是他把这些全都藏起来的能力。”

“虽然用不上，还是得谢谢沈先生好心。”颜卿伸手接过徐清衡递过来的手机。

“今天……”没等沈攸说完，颜卿接上去，“不管今天是不是徐总导的一场戏，如果林颂不来，我绝对出不来，也早晚要死在北城。是不是戏根本不重要，林颂愿意救我，这就是恩情。不过枪指在沈先生头上，我的确得连着沈先生一块谢了。”

沈攸想回去。

他想回去，把林颂接出来，但是，他不能这么做。

徐清衡一定都有安排，他只是这么想。

我看着牟修，突然笑出来，“合作吧。”

姐弟二人同时转头看向我，我接着说，“极乐岛这两天不是让徐清衡封了吗？我让它重新开门做生意，你手里‘梦境架构’的录像带给我。”

“这么干脆？”牟修笑起来。

我点点头，坐上北城送我回ov的车。

这就是徐清衡这几天奔波才争取到的筹码。

这才是他要让我演的这出戏。

什么是真的，什么是假的。

所有人都是真的。

只有一点，没有人能想象，我们之间到底，彼此信任到何种地步。

到底，默契到何种地步。

“回来了？”我到顶层的时候，沈攸坐在饭桌前，桌子上摆着久违的饭菜，熬好的粥，冒着热气。

我换上拖鞋，趿着走过去坐下，“你布置的倒是有点家样了。”

他把我外套接过去，拿了件薄的，递给我，“怎么，几顿饭，就得和我以身相许？”

我四顾片刻，徐清衡不在。

“老大有公事。”沈攸装着不经意说道。

“你为什么在这儿？”我拉开椅子坐下，饭菜还是热的。

“白菜串烟了，我在这儿给你做的，生疏了。虽然牟修不敢动你，我还是看着你回来才放心。”

我看着他笑起来，尝了口白菜，盐放多了，也炒糊了，可是偏偏，正合胃口，“好吃的。”

他蹙了眉扭头笑出来，“不嫌弃就行。”拿上外套就起身走了，“你回来了就行，太晚了，我先走了。”

我没有起身送他，我觉得，他会一直在的。

就像是日升日落，没有原因，永远存在。

我一直这么觉得。

沈攸开车往回走，“林颂回来了。”

“辛苦你了。”

沈攸听见电话那头西海岸的海浪声持续喧嚣。

“老大……”

“早点休息，她这两天，先不用出去了。”

“好。”

沈攸把电话挂了。

袖子上油烟味有点呛人。

他不喜欢做饭。

他只是怕林颂晚上回来，顶层依旧冰冷得缺少温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