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花匠

第32章花匠

李推官点头，虎子拿着几个首饰进来，众人的目光都盯着那些首饰。只要知道他从哪得来的首饰，那个人一定是指使春香的人。

二姨娘仍然垂目站着，坦然承受着众人明着暗着的打量。

祝青凌将首饰从盒子里拿出来，眼皮便是一眺。

她认出来这些银钗都是未出嫁的姑娘佩戴，与二姨娘根本沾不上边。

她心思一转，“这些首饰都是小作坊打造的，恐怕与凶手扯不上关系，春香死于意外，衙门要带走她的尸首，这些首饰你留着做个念想。”

李推官没好气地起身，“既然没有新的发现，那便散了，祝捕头，你去将李锤收押。”

等衙门的公差离开，二姨娘松开掐紧的手心，左右看了看，随即脚步急促地离开。

她不知道的是，她刚走不久，祝青凌悄悄尾随她，一路到了范盈如的院子。

祝青凌勾唇，“看来这对母女还是长了狐狸尾巴啊。”

她活动几下肩膀，提气跃上屋顶，揭开一块瓦片，屋里的声音清晰地传出来。

“你怎么还不走？”

这是二姨娘的声音。

接着是一阵窸窣的声音，祝青凌隔得远，听不大清。

回去时祝青凌仍然在想，二姨娘想要范盈如逃跑，用意在保全范盈如，这就说明范盈如与范四公子的死有直接关系。

这么说来，将范四公子按在圆桌上，袭击后脑的那个人就是范盈如。

如今最难的，就是找出她们杀人的证据。

祝青凌拐过花园，不经意间朝亭子看了一眼，这几日亭子附近没有人敢靠近，虎子正躺在亭子里小憩。

祝青凌勾唇，绕去假山后面，正想要接些山泉水，捉弄一下虎子。

然而她刚到假山后面，视线便停在一块突出的石头上。

她不禁眯起眸子，假山造景一类，工匠处理时都会格外小心，尽量不留下尖锐棱角，防止游玩时有人划伤。

她也是京城尚书府出来的官家小姐，一眼就能看出这块石头被人后来填补上，原来这里应该是圆润的走势。

她移开那块石头，后面的拳头大小的孔洞露出来，里面放着的，赫然是一个女子的肚兜！

李推官吃着消暑的水果，见祝青凌拿着一件贴身小衣过来，顿时忍不住呛住。

“祝捕头，你查个案子，能不能别搞得那么香艳？之前是饰品，现在是这等东西，你去青楼查的案子？”

祝青凌笑笑，“李大人，这就是案子的起因。”

接着祝青凌将方才在范盈如院子里的事讲给李推官，再联系花园假山里找到的女子鸳鸯戏水肚兜，案情便明朗起来。

申时一过，李推官命范家所有人到前院集合，特别交代范家的下人也要到场。

黄昏的风灯颤悠悠地投射在众人的脸上，李推官整整官袍，在红木圈椅上坐定，威严地扫视一圈。

“范盈如何在？”

一阵小小的骚乱声中，范盈如迈着莲步款款走进正厅，“民女在。”

李推官原本想要将人带回衙门，但祝青凌说在范家问清更好，免得有些疏漏误了案情。

李推官也觉得范家清流名声，不适合在公堂上询问这些私事，等案情申明，他大可以让范家的案子免了过堂的惯例。

“范盈如，本官念你少不更事，又失了名节，这才在范家设堂，你还有什么说的？”

二姨娘紧咬银牙，将范盈如护在身后，“你胡说，我女儿整天待在自己的院子，怎么会失了名节，你认错了。”

范盈如站在莹莹宫灯的光影下，脸色苍白地像鬼，见二姨娘挡在面前，她不由得垂下头，尽量将自己缩进影子里。

李推官叹气，示意两个捕快将范盈如的丫鬟带上来。

两个丫鬟跪在堂上，咬紧牙关道：“小姐每天都和我们在一起，大人明察。”

李推官问了几遍，丫鬟们仍然是不多说一句话，他一拍桌子，对祝青凌道：“你来审问，今夜不让这几个锯嘴葫芦开口，大不了本官也不睡了。”

祝青凌正等着虎子的回信，冷不丁成了主审官，她眨眨眼，“大人，这不合适吧。”

李推官早已口干舌燥，摆摆手，“就你来，这些人软的不吃，非得露几分厉害才行。”

祝青凌拱手应下，转身问道：“你们说范小姐每天都和你们在一起，这倒不奇怪，毕竟她是个女子，杀人还是有些难度，所以是你们主仆三人合伙杀死范四公子，对吗？”

两个丫鬟吓得连连求饶，祝青凌见吓唬够了，便道：“谁也不想平白担下杀人的罪名，但虱子不在身上不痒，官府就算是治你们瞒报案情的罪名，你们也无话可说。”

两个丫鬟哪里见过这样的阵仗，一听说要坐牢，吓得魂不附体。

其中一个丫鬟带着哭腔说道：“是奴婢看护不周，有一次小姐夜里去找二姨娘，奴婢们一晃眼，找不到小姐，后来才发现是府上的花匠打晕了小姐，将小姐带到柴房.”

丫鬟牙齿打战地说完这一番话，屋子里安静至极。

谁也没想到范盈如会在自家的花园被害。

祝青凌微微点头，她做不到切身体会范盈如的痛苦，前世做刑警时她见过太多惨案，渐渐学会封闭自己的感知，不让那些足以摧毁理智的痛苦在心底扎根。

虎子早就得了祝青凌的吩咐，盯紧了花匠，见状直接上前将花匠揪出来。

花匠名刘志，此时跪在大堂，不敢抬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