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二千零六年--二千零八年在与症状的抗争中完成了高中学业
在高中期间,这些神经症的症状一直伴随着我。我越是想要想清楚、搞明白,跟它做个了断,越是陷的更深。尽管内心对症状究竟是怎么回事,自己到底是不是天赋异禀,一直都很痛苦。但是,因为觉得自己如论如何都不能对不起父母含辛茹苦的养育,花钱把我从农村送到市里读书,我一定得好好学习,因此,症状也未能完全吞噬我的理性意志。不过,内心的冲突与挣扎一直都在进行中,并不知道如何破解。
在学习上,肯定是会受到症状的影响的。特别是强迫观念,有一个念头冒出来,自己想要消除它,就会被它带跑,而不能专心致志的学习。这个时期,我强迫自己戒掉了长篇大论写日记,与自己头脑中的强迫观念纠缠的习惯,就只给自己准备了一个很小的本子,有个念头冒出来,消除不了,那就简单些一两句话,写在上面,然后继续学习。我当时最喜欢的课程是政治中的马克思主义哲学部分,对物质和意识,辩证法,方法论等内容先天的敏感。但同时,最令我痛苦的是数学,我只要一看到数学题目就会发自内心的排斥和抗拒。我不知道这是不是因为从初中开始,我有了认为自己在文史哲范畴有天分的念头所造成的心理作用。当然,我意志力并没有泯灭,它帮助我克制着自己对于数学的极度反感,还是在一个步骤一个步骤的解体,并列的等于号我都会让自己静下心来画的很工整,数学成绩能够保持在120-140之间(满分150)。不知道算不算是幸运,2008年高考,数学题目出的比较怪,基础的部分很基础,最后压轴的题目很难。我做了的题目,印象里只错了一个选择题,最后压轴的题目一看就知道不在自己智商范围内,所以基本没有做,最后考了124分。而那些平时数学总能考140-150的同学,反而也只考到了我这个水平,而且考完这一门后,还把心情搞坏了。对于我自以为比较有天分的“史地政”,成绩也并没有特别出众,记忆力只考了230多(满分300),这也可见,“感觉自己很喜欢,有天分”而没能遵循学习的一般规律,踏踏实实,按部就班的勤奋学习、记忆、练习,那也是不行的。英语成绩很糟糕,只有110左右,我始终没有入门,找到学好英语的方法。现在来看,跟从小的基础,影响还是挺大的,所以现在很多孩子幼儿园就已经开始接触英语。当时年级成绩头部的同学,英语能到140-150,接近满分,他们都是城市里长大的孩子,从小接受教育的条件确实是不一样的,当然也离不开刻苦练习,记得英语老师对我们说过,年级第一的同学,自己在家里做的英语试卷都能摞很高。我喜欢语文,喜欢文字,但是没能沉下心来广泛阅读和背记,所以成绩也只有110-120(满分150)的样子。这些课程在初中时期,强迫、焦虑、幻想等神经症状凸显前,不是这个样子的,当时我就是成绩最好的学生,考试都能接近满分。高中时期,我很大一部分心理能量,被神经症的症状牵制了,我不能再像以前一样,心无旁骛,纯粹而专注的投入到学习知识本身中,而是时常会有一些念头把思绪拐跑,然后又容易自责,而一个人经常自责对自己带来的伤害,要远比事件本身带来的伤害要大的多。国家要实现中华民族的伟大复兴,而我也一起迫切期待能恢复自己智力上的复兴。
在校园生活上,经历了初中三年住校生活的锻炼,这个时期的心理素质对于适应住校生活,也算稳健了一些。但是,每到周末要坐车从村里到县城,再到市里,回到学校,一路上的心情都是极度糟糕的,很痛苦,越是在意,越是想摆脱那种情绪,反而越严重,直到坐到了教室里开始做作业才会缓解。这个时期,我还是保持着勤俭节约的习惯,很省钱,学校要求穿校服也让我觉得很安心,这样就不用担心自己没有得体的衣服了。班主任老师还帮我申请了每个学期500元的助学金。到了高三的时候,我才开始每天晚上喝一袋牛奶,感觉应该能补充影响,因为宿舍里的同学都会喝。在高中阶段,除了学习成绩不算差以外,令我最自豪的是2件事情,应该是那种巅峰体验的感觉。一是连续三年,我都是民选班长。小学和初中主要都民选加老师指定,到了高中,民主的气氛更浓厚,我们学校是省重点,老师的教育水平都很高,无论成绩好坏,对所有同学都很尊重,一碗水端得平,在高二竞选连任的时候,全班63个同学,我得到了60票,如果在高一入学,大家选我,只是看到了竞选的演说凭感觉投的票,那高二再选,确实是对我为人处世、学习与学生工作给予了莫大的认可。另一件事情,是高二学年,做了一次国旗下讲话,每个班每3年只会有一次机会,我是班长,成绩还不错,又能讲,所以自然是派我做代表。我准备了半个月,效仿马丁路德金的演讲稿,写了大量的排比,从学习生活到国家时事,班主任是语文老师,很用心的给我指导意见,并且每天早晨晚上都会到教室的天台上扯着嗓子练稿子。到我上台的那一天,全校3000多人在操场听,我是历次演讲唯一脱稿的,唯一一次开讲以后,全场不再像以往那样窃窃私语交头接耳,所有人的目光都被吸引了过来,我声情并茂的完成了自己的演讲。结束后,有不少老师说高三3班藏龙卧虎,特别是隔壁班的班主任老师,也是我们的地理老师,一位心理学硕士研究生,对我们班主任称赞到,我将来会是一个帅才。因为自卑的个性,携带神经症的人,都极度的渴望的到外界的认可与表扬,所以我一直都记着当初大家对我的认可与评价。并且,后来我一直希望再次得到那种愉悦的体验感,但越是在意反倒越是容易反复纠结,总担心自己不能像以前一样出彩,不能身心合一的去展示自己了。此外,还有一件令我自豪的事情,就是到了高三,全校只有2个预备党员的发展名额,21个班级,每个班60多个学生,老师给了我其中一个名额。我成为了同龄人中最早入党的一批,这也是莫大的肯定与荣誉。
在思想上,神经症的症状持续蔓延着, 尽管我再克制自己把经理放到学习上,但是也还是时常被牵制,上课有时候会注意力不集中,越是在意越纠结,闲暇时会很想家,也羡慕那些市里的同学,每天都可以回家。在这个时期,我依然没有解开心中疑团——自己这些感受究竟是怎么回事?我涉猎文学散文、人物传记、成功学鸡汤,都没能找到答案。当初倘若能够早一些对自己的症状有理性科学的认知,知道不去与它纠缠,只要“顺其自然为所当为”就好,那我自己的成绩,还是能够有很大提升空间的,但时至今日,这些过往都已经成为既定事实,自己也该放下。
高中时期,尽管被症状所困扰,但是我始终也能保持着自律学习的习惯,晚上回到宿舍关灯以后,也会到卫生间,接着卫生间灯光学习。当然,学习效率在神经症症状带来的思想困惑的干扰中,十分低下。在与神经症状的纠缠过程中,我的高考成绩也只高出当年的一本线36分,没能进入填报的志愿大学——离家不算太远的山东大学行政管理专业,而是滑档到离家上千公里的华中农业大学,读了人力资源管理专业。2008年9月父亲送我到大学报到,当时高铁还没有发展起来,这种长途快车的车票也很不好买,托关系买到2张硬座,坐了一个晚上,困了就在狭小的桌子上趴一下,很不舒服。大概17个小时的绿皮车,来到了现在生活的这个城市。南方有山有水,气候温暖湿润的日子居多,我喜欢山山水水,但是不喜欢背井离乡,无亲无故的体验。对这种不喜欢体验的抗拒,反过来也更加重了这种体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