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4章舍生取义

再次踏上冀州的地界，萧风的心态全然不同。不管是第一次南下京城去国子监读书，还是后来在这里与拓跋海的兵马交手，现在他的心境完全不一样。离开了司隶，长安城渐行渐远苏小小的念家思绪也淡了一些，脸上也多了些笑容。

越是往北走，最开始当属跟着来的籽沐，对她而言每往北走一步，就离乌桓，离家，离哥哥更近了一步。

黄土官道上烈日炎炎，哪怕才五月出头，对于长途跋涉的队伍来说也是受不了。反正回幽州的事也不急，萧风便命令队伍走走停停，权当是游山玩水了。

干裂的黄土官道上，燕字旗迎风展开，看见的人们，不管是游商马队，还是江湖中人，纷纷退避三舍，不敢靠近。

以冀州和司隶的州界为界，往长安方向去，管你是龙是虎，入了司隶，就是进了官门，纵然有上天入地之能也只能夹着尾巴老老实实当个良民，皇权之下不允许有江湖。而打长安出，南来北往的客商游侠，随身皆带着刀剑，尽显北境人粗犷的民风。

一杆燕字旗对北境三州的人不言而喻，即便这是在冀州，但是燕王萧风不久前才亲率幽云骑在这片土地上杀退了无恶不作的胡人兵马，天下皆知。试问又有谁敢试其锋芒。

不过南来北往的人当中，萧风察觉到有那么几个人似乎有意无意地盯着自己。但是从这些人四下游离不定的目光之中，似乎又看不到想要对自己不利的意图，反倒是像是在“保护”自己一行人不受侵扰一般。

“王爷，这些人有点意思。”

渐渐在燕王府中找到角色的秦天问一眼扫过周围的人，来到萧风身边小声说道。

秦天问是个能人，这一点萧风并不否认，而且自从上一次谈过之后也再没有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所以萧风也就习惯了留在身边，至少也有人能为自己分担一些事。

不像以前萧战在他身边的时候，虽然忠诚度毋庸置疑，但是很多事都是要萧风自己亲力亲为，至少也是萧风想好了下命令，萧战才会执行。

但是现在秦天问自己就能把事情处理好，根本不用他操心。

翻身下马，轻轻抚触了白马身上的细汗，萧风平静地说道：“不必理会，只管走我们的。”

短暂的休息过后，萧风对着苏小小说道：“陪我去一个地方。”

苏小小心里也猜到了乖巧地点了点头。

此去幽州必然要经过巨鹿郡，大陆泽，这个他父王萧赜遇袭的地方。虽然萧赜最后不是死在这里，但是最终也是因为在这里受到伏击之后才陨落。萧风也不是一个多愁善感的人，只是路过了，就来看看。

至于关山月最后还是没能说服李耽对禾乔木以及萧风多加提防，虽然他暗地里派了人在萧风的队伍周围防范禾乔木的告密。但是他还是低估了禾乔木的决心。

谁都没有想到这老头来了一招明修栈道暗度陈仓，偷偷摸摸地离开了信阳城早就乔装打扮藏匿在巨鹿郡之中就等着萧风来。

还没等萧风进城，突然一身太守官服的禾乔木孤身一人出现在了巨鹿郡城墙之下。这一下实在是打了关山月一个措手不及，他总不能当着萧风的面射杀了禾乔木。如果真的是这样，萧风势必会追究到底，到时候是福是祸尚未可知。

再说刺杀冀州太守那也是非同小可的事情，即便是李耽也要掂量掂量。

看见眼前如此情形，萧风心生不妙，下得马来好奇地问道：“禾大人，你就用这么独特的方式来欢迎本王？”原本萧风只是过路，并不想惊动禾乔木。

可是现在看着城墙之下孤零零的禾乔木，他意识到或许是出了天大的事情，以至于他采用了这么极端的方式。他猛然间想起之前在自己队伍周边警惕张望的人，心想着莫非那些人就是在防着禾乔木。

禾乔木巍然不动，他知道或许暗地李耽的冷箭已经瞄准了自己，不过到了这一步，他也没什么好怕的。当初在镇守信阳的时候，面对胡人的千军万马，他这个文弱书生也没有怕过。

李耽如果只是搞以粮易田，即便是他杀了自己信使，没有证据的情况下，禾乔木也不至于这么极端，但是掘开曲水河道，以水淹田，以达到以粮易田的目的，这让他是可忍孰不可忍。这可是要官逼民反的大事，他只能如此了。

禾乔木当即行了跪拜的大礼：“拜见燕王爷，燕王妃！”

萧风知道他此番前来，肯定有事，要不然迎接一个过来的王爷，又何至于只有他禾乔木一个人，作为冀州府校尉，还曾经在他手下打过仗的李耽不可能不来，除非这两人之间有事。

他将手中的缰绳交给了身旁的亲卫之后，来到禾乔木的身前说道：“禾大人，快快请起来。走，进城之后再说。”

一句话堵住了禾乔木欲言又止的嘴。

跟在萧风队伍身后关山月的人第一时间将消息传到了李耽那里。

关山月瞪着眼睛看着李耽怒道：“我说什么来着，让你小心提防，你就是不听。现在姓何的找上了燕王，事情要是闹开了，我看你怎么跟相爷交代。”

李耽阴沉着脸，心里也七上八下的，狠狠地锤了一下桌子，骂骂咧咧地说道：“姓贺的这个老狐狸，还真不怕死！”

见他如此，关山月急着说道：“这件事不能再隐瞒了，必须马上告诉相爷知道。”

李耽猛然间抬起头看着他，眼神恶狠狠地说道：“哼，一个拔了牙的老虎有什么可怕的。他要是敢多管闲事，剁了他的手便是。”

关山月眼珠子都快瞪掉了，指着他像见了鬼似的，颤颤巍巍地说道：“你。。。你疯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