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0章再发晕厥
未央宫中的人头并不多，宫女和太监见天衍皇帝如风如火般疾走进来，匆匆忙忙地放下了手中的事情，一个个都跪拜在地，噤若寒蝉，生怕天衍皇帝治他们一个伺候不周之罪。“华千山呢？人呢？”还没有走到独孤氏的卧榻之侧，天衍皇帝关切的声音带着几分责问。
应召而来的两个当值的太医，额头上俱是密密的汗珠。原本一个切着脉，一个提拎着大大药箱，听见天衍皇帝的声音，急忙战战兢兢地俯身跪拜下来。
天衍皇帝接连两步走到卧榻边缘坐了下来，一把抓住独孤皇后的手，看着静静平躺着，脸色十分苍白的独孤氏，心中又急又疼又伤心。横眉竖眼地瞪着俯身在地的两个太医喝道：“你们说皇后究竟怎么样了？”
俯身在地的当值太医浑身一抖，肝胆俱颤，之前负责切脉的太医头都不敢抬，胆战心惊地回答道：“回禀陛下，皇后娘娘脉象大致平稳，腹中龙种也并无大碍，只是，只是。。。”
“只是什么！速速给朕道来！”天衍皇帝龙颜大怒，这都什么时候，还吞吞吐吐。
当值的太医连忙把头磕的震天响，诚惶诚恐地告罪道：“陛下恕罪，陛下恕罪，卑职才疏学浅，只查得皇后娘娘心脉略有阻塞之感，心中尚无定论。至于是何原因所致，更是千头万绪。还请陛下恕罪！陛下恕罪！”
“废物，饭桶！平日里大话说得震天响，吃着朕的俸禄，就这么办差的？”
搞了半天还连怎么回事，什么原因都没有搞清楚还能指望这帮人进行诊治？当值的两个太医，心中暗自叫苦不迭，独孤皇后身子骨弱并非一日之功。如今数九寒天，皇后娘娘又是高龄孕妇，个中情况复杂不足为旁人道也。两人听龙颜大怒，吓得脸色煞白，只得不停地顿首谢罪。
直接忽视两人，天衍皇帝站起身来，对着守在门口的黄安大声喊道：“华千山呢？萧风？人呢？都到哪了？”
黄安连忙走了进来，躬身应道：“回禀陛下，想来是雪天路滑，耽搁了时间，奴才这就派人再去催催。”
“还不快去！”天衍皇帝是真的急了。
等到缓身下来，再次立在塌前，静静地看着昏迷不醒的独孤氏，一时间心中百感交集。想起着这些年来两人一起走过的日子，又想起她入宫以来，夙夜勤谨，佐理后宫，母仪天下，不禁有些愁上心头。
这些年要不是独孤氏在背后操持着皇家银库补充着国库，天衍皇帝哪里来的财政支持他兴修水利，维持军队。刚刚结束的西南叛乱，要不是独孤氏在背后运筹帷幄，筹措军饷，调拨粮草，平乱之事未必能如此顺利。
可是如今这人倒下了，而且是怀着他的龙种，一而再地倒下了。天衍皇帝心中一度十分懊悔，前段时间自己只是关注北境和西南两线作战的情况，倒是将华千山之前的要独孤氏避免操劳的嘱咐忘了个干净。
眼看着风雪越下越大，被黄安再次派遣出来催人的太监急不可耐地在皇城门口来回踱步，时不时远眺着宫城门的方向，心急如焚。
忽然间，宫城方向三人三骑顶着风雪而至，等候的小太监都快急出尿来了，看见三人的身影，带着哭腔地向天祈祷着：“我的老天爷啊，终于来了。”
不等三人下马，小太监匆匆忙地喊道：“陛下口谕，尔等不用下马，不用通报，径直前往未央宫即可。”
三人一愣，要知道在皇城之中武将下马，文臣下轿，这是皇权的威慑。在这里跑马，可是破天荒，头一回。
萧风更是心急，由此可见独孤皇后的情况一定十分危急。要不然天衍皇帝不会连马都不让他们下。既然是天衍皇帝的口谕，他也不管三七二十一，用力夹了夹马肚子，再次加速往未央宫的方向跑去。反应慢半拍的唐观海两人顿时也挥了挥缰绳，追身而去。
看着三人马不停蹄，小太监悬着的心放下了一半，紧接着又惴惴不安地转身继续望着宫城方向，他还得等候太医院院首华千山的轿子。
未央宫前，萧风翻身下马，一个腾跃直接上了台阶，连腰间的鸣鸿刀都来不及解下来就往里面冲了过去。
见萧风如此火急火燎，疏忽大意，慢了几步的唐观海在身后喊道：“贤侄，解下你的刀。”哪知道话还没说完，已经不见了萧风的身影。
萧风一到，不动如山的黄安就察觉到了，嘴角微微一笑，心想着总算是来了。
果然不出十息，一身风雪的萧风出现在了大殿门口。黄安立马欠身问安道：“萧帅，一路辛苦，快些进去吧，陛下等急了！”
萧风连忙回礼道：“有劳公公！”
刚准备往里走，黄安抖落着浮尘，横在萧风的身前，眼睛看着他腰间的鸣鸿刀，说道：“萧帅，面圣，这东西可不能带。”
萧风一时情急，竟然把这茬忘了，单手一拨，解下了腰间的鸣鸿刀递了过去，再次说道：“有劳公公！”
黄安一眼就认出了他腰间的鸣鸿刀，不然也不会出手阻拦，一定要他解下方可。如果是一般刀剑，他自然不放在心上。但是圣刀鸣鸿，他多少有些忌惮。果不其然，接过手来，黄安便感受到刀身散发出来的浓浓刀意。
抖落了身上的风雪，萧风进了里屋，只见房间中所有人都俯身贴地，噤若寒蝉，卧榻之前的两名身穿太医官服的两人更是不停地叩首告罪。天衍皇帝则是负手而立，站立在卧榻之侧，望着卧榻上的独孤皇后，呆立忘神，不知道在回想着什么。
萧风见状急忙梳理衣袖，半跪道：“微臣萧风叩见陛下，恭请陛下圣安！”
闻言，天衍皇帝用衣袖轻拭了一下眼角，转过身来，沉声说道：“你来了！速上前来，为皇后诊治。”
“是！”
萧风急忙起身向前，越过了两个还在磕头的太医，径直走到了卧榻之前，凝神观察着独孤氏的面容神色。
见萧风已来，天衍皇帝对两名当值的太医呵斥道：“你们两个去外面候着！”
“是！”
两人如蒙大赦，站起身来，踉踉跄跄，险些摔倒，头也不敢抬，弯着腰快步退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