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沙盘战局(二)
第31章-沙盘战局(二) 第一局文彦以三千骑兵开路,五千步兵殿后,留下两千步兵镇守营地。两千骑兵先遣与城池中军队交锋,季婉容果断决定,派遣投石兵一百,骑兵五百,先以投石机将骑兵砸伤,五百骑兵殿后,尽情的收割胜利的果实,文彦正欲离开战争,不料后方闪现五百骑兵拦追堵截,第一战文彦一千骑兵全军覆没,安宁城池里有了一千俘虏。
季婉容眉目里含着浅笑,淡淡的看着文彦,杭景风也不说话,静静的看着有些恼羞成怒的文彦,季文彦提手再拨动兵马,此刻覆辙重的步兵已到,攻城重兵车兵也姗姗来迟,文彦断然决定,两千步兵先攻行,掩护五百车兵攻城,待城门攻下一千轻骑兵长驱直入,直捣黄龙。
这次由杭景风排兵布阵,五百步兵守护死守城墙,五百弓箭兵散步城墙之上,待步兵上前陡然出现,剑阵如雨般落下,两千步兵死伤无数,所甚无几,见先遣部队败仗而归文彦并不气馁,车兵踏着步兵而上,云梯与攻城车欲强登城楼,杭景风搬出滚石檑木乘强攻之际滚下,热油淋下城墙滑不留手,便是裹上粗布帛的登云梯都靠不上去。
季婉容看着沙盘上模拟的战场,眼前浮现出漠北战场广袤苍茫的天际,闪亮的长刃如同雪片般落下,寒光闪现。
火光,惨叫,战马嘶鸣,人群践踏。
战马铁蹄之下脆弱的步兵摧枯拉朽般溃倒,整齐的重装铁骑长矛整齐的划过天际,气势恢宏杀意滔天,尖锐的利器如镰刀般收割,所到之处残肢滚地,血肉横飞。
落霞与战场血色飞溅交相辉映,天地渲染成一片通红,犹如传说中复仇之神张开的血翼。
一战休憩,文彦看着兵力折损终于按耐不住了,将所有的兵马调出,背水一战,季婉容看了文彦一眼,将之前他损失兵马补全,又多交给她一倍的数,两万步兵,六千铁骑,夹杂着云梯,攻城车,投石车,战车无数,仿佛整个战场笼罩在一片雄赳赳气昂昂,战意滔天的气势之下。
安宁守城侍卫只有五千步兵,三千骑兵,以及两千其他兵种,面对如此悬殊的力量即便凭借安宁天险也难以获胜,杭景风将兵力集中安排在正面迎敌的北门,东西南三门步兵把守。
文彦吸取之前的教训,以轻骑打头阵,安宁城一改之前只守不攻之态,正面迎敌,重骑兵如秋风巻落叶一般将打头的轻骑兵打得七零八落,文彦赶忙让车兵补上,重辙前行扬起尘土喧嚣,大庆重文,重骑兵并不强悍遇到重辙战车便被冲散开来,安宁城的重骑兵全军覆没。
文彦乘胜追击,剩下的轻骑兵紧随其后,重骑兵一损轻骑兵成了战场最会杀戮的兵种,杭景风被杀得节节败退,文彦嘴角扬起,脸上泛起一丝轻狂的喜意,反观杭景风,神色悠然自得,脸上浅笑不改,傲立在沙盘前,衣不带水,八方不动,仿佛立在那里如同一座巍峨的高山,超然永驻,屹立不倒。
视线转回沙盘,只见季文彦将纸上运用于实战中,兵马排成长龙,俨然一个一字长蛇阵浮现眼前。
银白巨蛇摇头摆尾,一万轻骑左右翼散开,如蛟龙探爪,要生生撕裂眼前的猎物。
兵临城下,重兵压轴,眼看安宁成就要被匈奴军攻破,将手心中一颗骑兵棋子偷偷塞到杭景风手里,杭景风嘴角扬起一丝志在必得的笑意,在文彦重兵即将攻陷城池之时,拨开匈奴都城的沙土一个骑兵棋子展露在众人眼前。
黄尘滚滚,蹄声阵阵,黄尘化作白龙,行迹于青天残火之间,有如云中飞腾一般。
文彦粲然收手,看了杭景风一眼,脸色有些惨白,都城被端即便攻下安宁又有何意义。
“这是何时埋下的?我怎么不知道?”文彦看着杭景风,眼里夹杂着落寞于佩服。
杭景风不说话,单单瞧着季婉容,嘴角扬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婉容见状连忙接了口。
走到沙盘旁边,手指无意识把弄着棋子,声音散漫而富有韵律,“傻二哥,这都没瞧明白。”
眉眼一抬幽幽的投向文彦,“这骑兵是一开始就藏下的,第一次兵刃交接时偷偷派遣一队轻骑途经繁茂葱郁的山脉,以山脉为遮掩秘密潜入匈奴都城,兵马皆已远调,正好杀你个措手不及。”手化为手刀朝文彦脖子砍去,脖间暖意十足冰冷的指尖忍不住逗留,森森的寒意惹得文彦一阵激灵。
“要是我能早些发觉便好了。”文彦话语里带着一丝沮丧,埋怨道。
季婉容不说话,只趴在文彦脖间享受难得的温暖,娘亲身子弱,大哥身子寒,整个倚荷院里就只有二哥和云裳身子是暖暖的,冬日里躺在他们怀里,别提有多舒服了。
杭景风也不说话,水眸里闪过一丝精光,即便文彦发觉了又如何?
水边的骑兵和山脉里的步兵,都能轻易的逆转局势,而最后扭转战况这一局棋连他都没有想到,看着趴在文彦身上巧笑嫣然的季婉容,心有不由得闪出一个念头,这丫头到底有多少事是他不知道的。
“没关系,二哥抓紧仔细着研习兵书,往后还有的是机会呢。”瞧着文彦稍显萎靡的表情,季婉容不由得出言安慰。
“嗯。”文彦扯出一抹勉强的笑意看着婉容。
轻轻用手指勾起他的一缕发丝,揉抚在手中的感觉宛如上好的丝缎。
沉思片刻终于解开了心中郁结,嘴角也扬起一丝轻快的笑意,伸手推了婉容一把,话语含笑道,“好了容丫头,二哥身子都快被你弄凉了,要是冷去暖炉旁烘烘。”
季婉容想了想觉得文彦说的也对,于是乎点点头,笑着从文彦身上跳了下来。
人有旦夕祸福,她季婉容今个肯定是没看黄历出门,被扫帚星魇住了,才会……
脚一歪人跟着跌落下去,文彦笑吟吟的脸陡然一紧,面上染上了一抹惧意,伸手要去揽她,季婉容的衣料却擦着她指尖掠过,心里猛地一抽,生怕她摔出个好歹来。
季婉容觉得脚下一滑,失重感一点点漫上,心里陡然一惊,身子凉飕飕的,周遭的景色都变模糊了。
仿佛时间静滞下来,那么漫长……
久久没等到冰冷坚硬的地面,却感受到一个暖意融融,淡淡清香的怀抱,季婉容张开眸子,杭景风垂落下长长羽睫,笑得如水温柔。
杭景风与季婉容凝望着彼此的眼睛,相对无言,只有微妙的情绪在凛凛空中流转,杭景风看着怀里这个娇俏的小丫头,心底涌出一股暖意,如水的墨瞳里映出他清俊的面容,长长的睫毛微微的颤抖,洁白素净如瓷的脸庞,恍若一个剔透的玉魄,手指一触便会破碎。
时间仿佛静止下来,莫名的情绪在眼底流转,周遭的一切仿佛不再重要,鼻尖嗅到怀中少女淡淡的馨香,这股淡香比世间最珍贵的兰花还要好闻。
李莫岚和李夫人一道进来,远远的瞧着,透过朦胧的帷帐看见这一切,委屈与恼怒一齐涌上心头,甩开李夫人的手,大步跨上前去,一把掀开帷幕,季婉容还没晃过神来,她便用力将婉容猛地推到地上,羞怒与气愤彻底消磨了理智。
冲着季婉容厉声呵斥,“哪里来的狐媚子,只知道没皮没脸的缠着杭先生,平素在书庐轻浮些也就算了,今个还背着我投怀送抱,和青楼里的狐媚子一个德性,果然是有娘生没爹养的肮脏东西。”
季婉容听着眼睑眯起,眼底闪过一丝厉色,这丫头未免也欺人太甚,将锋芒皆藏于心底,默不作声,死死压住欲开口反驳的文彦,却不料文宣走上前去,义正言辞的与李莫岚辩驳。
“李姑娘,你这话说得可就没理了,容儿是正经人家的闺女哪能同青楼女子相提并论,还请你放尊重些。”文宣一副正义凛然的样子,带着一股浓浓的书卷味。
李莫岚轻蔑的瞥了一眼文宣,对文宣的话嗤之以鼻,朝他啐了口,“我呸,做了那么多见不得人的肮脏事还想让人尊重?做了婊子还想立牌坊,这世间哪有那么好的事。”
文彦终于忍不住了,一把挣开季婉容的束缚,冲上去猛地一推,李莫岚一个趔趄差点跌倒在地,终于她也火了,不顾形象粗鲁的挽起衣袖,一股要和文彦干架的样子,现在哪还有半点千金小姐的模样。
见到少爷与李莫岚扭打成一团云裳急得直跺脚,想要上前将两人分开却被文宣死死拉住,云裳揪心的疼,唇被咬得发白,豆大的泪珠直往下掉。
“行了,都给我住手!”李夫人威严十足的声音在木亭外响起,两位锦衣婢女伸手替她掀开帘子,李夫人脸上笑意全散,眼底有淡淡的威胁与薄怒流露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