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愤怒(一) - 嫡女为尊 - 顾横波 - 都市言情小说 - 30读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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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愤怒(一)

第36章-愤怒(一)  白了文彦一眼,一把打开他没规没据的手,跑到文宣跟前,她就知道二哥是个不靠谱的,凡事还得靠大哥,水汪汪的双眼饱含期盼的看着文宣,文宣无奈的摇摇头,蹲下身子替季婉容整理好刚被文彦揉散的发髻。

“杭先生说今个让你去里屋替他整理文书,便不与我们一道儿念书了,后来瞧着你从先生房里出来。”说到这儿,文宣的手顿了顿,脸上也沾染了几分严肃,“容儿,你到底是女子,与我们所有不同,往后还是要与先生保持些距离,不可太过亲昵了。”

“大哥说什么傻话呢,杭大哥待我们极好,婉容也视大哥为兄长,除此之外再无其他。”季婉容毫不避讳的看着文宣,眼眸清澈见底,像是藏不住半点心思似的。

“既然容儿这样说大哥也就放心了,杭先生是正人君子不假,你我都相信,但并非所有人都会信任与他,你毕竟是要嫁人的,少年时与除父兄之外的男子交往过密无论那人是谁,到底是会有损你清誉。”文宣担忧的说着,弟妹还小不懂人心险恶,他便要多提点着些。

季婉容甩了甩重新束好的发髻,笑吟吟的看着文宣,乖巧答道,“大哥放心,这些话婉容一定谨记于心。”

文宣瞧着婉容那张初显倾国之貌的脸,心里隐隐有些担忧,自古红颜多薄命,她的妹妹有着倾国的容颜与惊世的才学,将来怕是有诸多坎坷,握在手间的小手软软凉凉,柔若凝脂,不禁在想,将来究竟是怎样一位男子能牵住这双手,共此一生?

心里流露出一股浓烈的自豪感,在他心里,便是九五至尊也不见得配得上。

文彦不甘寂寞凑了上来,胡乱说了些话惹恼婉容,引得她前来追逐,嬉戏打闹声响彻整个山谷,橘色的夕阳洋洋洒洒落下,素净白皙的脸庞被夕阳染得通红。

李莫岚远远立着,看着沐浴在夕阳下的三人,冷笑,“姑且让你们先笑着,等会看你们还能笑得出来吗?”

阴测测的的声音让季博才没来由的打了个寒颤,半晌手心泛起一丝滑腻,此时想起李莫岚同娘亲的谈话,仍心有余悸,娘亲说的没错,这丫头心太狠,也太可怕,自己还是离她远点的好,念及此,季博才连忙往旁边挪了挪身子。

季婉容轻裹素裘,朱唇绯艳,眉目如画,在漫天冰雪中竟如画中仙人——凭虚御风,遗世独立。

北方有佳人,遗世而独立,宁不知倾城与倾国,佳人再难得……

风雪里寒风凛冽,在积了厚厚一层的雪里走得异常艰难,在风雪里傲然凌立的三兄妹毫不知情,一会面对的将是怎样的场景,风雪飘摇里三兄妹相互扶持着,走过最艰难的地方。

季家,倚荷院。

玉簪兰被掘,五色泥随意的散落在庭院里,枯枝树芽歪倒在一旁,花草被践踏,叶子蔫蔫的趴在地上,瓷罐被摔碎,霜水淌出,陶缸被砸碎,混着里面的荷花残枝一齐淌了出来,倚荷院里花草鱼虫,满目苍夷,陶瓷瓦罐,支离破碎,甚至能从残骸中想象到,发生在这里的激烈场景。

当季婉容回到院子见到眼前这一切,笑意顿时僵在脸上,地上一滩已经干涸的血迹鲜艳刺目,一旁还掉落着娘亲随时携带的香囊,发黄的花瓣散落一地,被碾碎在泥土之中,混杂着血和泥土的味道,显得格外刺鼻。

一把推开文彦,发疯似的跑到娘亲房里,房内弥漫着一股浓浓的药味,呛鼻的艾烟熏得人睁不开眼,伸手拨开浓雾往里边跑,只见玥氏正端坐在床榻边,一脸焦急的熬着汤药,一旁小灶炉火猩红的舔舐着周遭的空气,热浪一股股用来,许是烟熏火燎闹得,季婉容眼眶微微发红,里边隐约有水光波动。

娘亲没事——一股喜悦涌上心头,但随之而来的是一阵揪心的恐惧,这炉火上的药,还有这满室的艾香,这床上受伤的是谁?床上烟雾缭绕,季婉容被呛得一阵猛咳

“容儿你回来了!”玥氏站起身来手不自然的往后放,掩住身后床上的人,“饿了吧,去厅里带着,一会娘亲给你拿好吃的去。”

“娘,到底发生了什么?床上躺的是谁?”

“没谁。”玥氏连忙将床边的帷帐放下,以为这样就能躲过婉容的探查,“容儿快出去,娘一会就来。”

季婉容头一次不理会玥氏的话,兀自起身上去掀开帷帐,厚重的艾烟渐渐散去,云裳只着一件底衣躺在床上,身上扎着银针,银针顶端顶用小瓷碗盖住,上面放着一小节艾条,数十个小艾条一齐点燃,浓烈的烟味直冲入喉鼻间,底衣被汗浸湿,隐隐约约可以看见身上刺眼的淤青,季婉容掀开衣服仔细一瞧,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

“小姐对不起,云裳没有保护好夫人。”云裳的唇角发白,声音有些微弱,纤细得好似一风一吹便会消散似的。

翻开底衣,淤青到处皆是,关节处许是冻伤了,泛着一丝诡异的白,季婉容手指猛地拽紧,咬牙切齿的问道,“娘,这是谁干的,我要让她血债血还。”愤怒一齐涌上心头,玥氏颤抖着不敢说话,她怕婉容前去,也落得个满身是伤的下场。

脑海里突然闪过零落一地的五色泥,突然不见的玉簪兰花,还有李莫岚今个在书庐诡异的举动,出言问道,“娘,是不是李莫岚!”

玥氏连连摇头,婉容这个傻丫头怎么会想到她?

瞧着娘亲略带着畏惧的眼神,季婉容突然明白了,拽着甘氏的手赶忙问道,“是二婶对不对!一定是她!她早瞧咱们大房不顺眼,这回更是顶着玉簪兰的名头来倚荷院捣乱,今个我不让她尝尝苦头,我就不叫季婉容!”

挽起袖子一副要找甘氏拼命的样子,怒气冲冲。

“婉容不要!”玥氏一把抱住婉容的腰,死活拖着她不肯她走,那些闲言碎语她听听也就罢了,怎么忍心让婉容去听,眼里簌簌淌下,滴答滴答,缓缓坠下淌了一地。

“婉容你若是敢踏出这门一步,我立马撞死在这儿!”甘氏是豺狼虎豹,她不愿意让婉容涉险,要是婉容有什么损失,还不如让她死了妥当。

听了玥氏的威胁,季婉容的身子先是一紧,又渐渐松懈下来,沉着声问道,“云裳的伤是大夫处理的吗?娘亲一个人是怎么办妥的?”

以娘亲孱弱的身子要做好这一切定然不可能,看着娘亲有些凌乱的衣裳,此番必定受了不少磨难,心里微微闪过一丝痛意,清澈的眸子掠过一道狠劲。

“多亏了徐伯。”玥氏垂着泪哽咽,肩膀止不住的抖动,双腿发软几欲跪倒,“若不是他帮忙云裳连大夫都没法看,以后见着他可要心存感激。”

季婉容点点头,伸手扶着玥氏,让她借自己的力稳稳地坐在椅子上。

门砰的一声又被踢开,文彦焦急的面容陡然映入眼帘,季婉容急忙将帷帐拉上,云裳罗衫轻解,底衣半褪躺在床上,这般香艳的场景可不能叫二哥瞧了去。

浓烟随着门户大敞缓缓散去,文彦看到房间里安然无恙的娘亲悬着的心落了下来,玥氏倒是急了,赶忙走上前将门合上,大夫嘱咐过,云裳此时千万不能冻着,房里炉火烧得通红繁盛,吐露出炙热的火焰。

“是云裳?”文彦陡然想起这倚荷院除了娘亲之外就只有云裳了,刚刚松懈下来的心在一次绷紧,似风一般奔到床边,掀起帷帐,大片大片裸露的肌肤白皙如雪,青紫的印记越发明显,清晰可怖,文彦抛下帷帐,转过身去背对着床,脸色唰的一下红了,说话也结结巴巴的。

“……云……裳,是谁把云裳弄着成这样!是谁欺负了云裳!”声音饱含愤怒,像是要把心里的不甘全部吼出来似的,初显刚毅的手紧紧的拽住,额头上的青筋绷起,咬牙切齿道。

一双小手覆在他的手上,冷冰冰的,却让他心底无端浮现出一抹温馨,柔柔的声音传来,像是落在心底最深处的坎上,“二哥,我们不能轻举妄动,现在前去便是自寻死路。”

“难道……我们就眼睁睁的看着云裳受苦而无动于衷吗?”文彦反过头来看着婉容,眼底有掩饰不住的悲戚,愤懑积郁在心头,化作滔天的恨意,“婉容,我做不到,真的做不到,我现在恨不得把打伤云裳的人碎尸万段,这都难消心头之恨。”

整个身子都在颤抖,床上的云裳发出低声的轻吟,仿佛在强忍极大着痛楚,“婉容,一贯分寸有度的你不会明白的。”

“不,二哥,我明白。”季婉容死死的抱住文彦,极力想让声音平稳下来,柔和的声音仿佛像有魔力一般,一点点平抚文彦的心,“云裳就像我的亲人,在我心里,同你同大哥娘亲并无分别,云裳受伤容儿心里也很疼,也很想去找那人拼命,可是我们不能,相信容儿只要再过半月,婉容定让那人输得一塌糊涂,一败不起,到那时二哥想如何做婉容绝不拦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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