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寿宴之前
第50章-寿宴之前
而他们的牺牲不过是风顾寒夺得帝位的一个筹码,风顾寒下指令的那一刻季婉容以死相迫,却被无情的拒绝,那是她就应该看清风顾寒虚情假意的嘴脸,犹记枉死将军临死前那番意味深长的话,他所做的一切不过是想点醒一个被情爱冲昏头脑的女子,可惜这个女子至死都没明白那番话的深意。 杭景风静静的看着如画的梅花,突然听到一阵窸窣的踏雪声响,顺着声音看过去,只见婉容与文彦一人拎着一个偌大的食盒在不远处静静的看着,他朝两人招了招手。婉容好似从沉思中陡然惊醒,半晌才回过神,迈开步子朝书庐走来。
“这冰天雪地的,怎么跑书庐来了,瞧,棉衣都被打湿了,快进屋坐坐暖暖身子。”说着接过婉容手里的食盒,领着二人朝屋内走去,屋内并未升起暖炉,有些清冷,婉容不由得搓了搓手。
杭景风讪讪笑了笑,道,“你先坐着,我去找木炭过来生火,说着就准备往外头走,却被文彦一把拉住。
“先生您先歇会,这些娘亲都让我们准备了,木盒里不仅有吃食还有炭火,我与容儿提不了太多东西,想着没几日便是祖父寿辰先生定会前来,便是拎了这几日所需的物件。”说着翻开木盒倒了些炭火在暖炉内,摸出火折子将炭火点燃。
“夫人有心了,替杭某谢谢夫人的好意。”
季文彦笑嘻嘻道,“先生还得谢容儿,若不是她我可准备不齐这么多东西。”
杭景风看着婉容,笑道,“那先生就在这里多谢婉容了。”
“先生客气了,举手之劳岂能与先生教授之恩相提并论,这声谢婉容可担不起,这都是婉容应该做的。”
这炭火是婉容托人买的上好银炭,不一会便火光大盛,一股暖意腾腾的升起。
“先生,这些日子李莫岚可曾来过?”看着书庐冷清空旷的现况,季婉容不由得发问。
杭景风虽不解婉容为何会有此一问,却也原原本本答道,“自从你们派遣小厮前来告假之后,便不曾来过了。”
怎么会这样,季婉容心头一惊,依李莫岚的性子断不会如此,前世任凭杭景风如何拒绝她都不曾死心,今生怎么会因为杭景风一番训斥而打退堂鼓,这可不是她所认识的那个李莫岚,本来听家仆说断了书庐的供给,她不过象征性的将东西备齐来走上一趟,却没想到——李莫岚竟然没来,还好自己有所准备。
前世李莫岚可是将杭景风安排的妥妥当当的,而今生——仿佛这一切与前世有了差别,季婉容想,希望能够往好的方向发展吧。
至于李莫岚那儿,她会留心观察,怎么看她都不像是一个很容易死心的人,这里边怕是会有莫大的猫腻。
“今个婉容过来还有一件事想要拜托杭大哥。”
“什么事,婉容但说无妨,只要杭某能帮上忙的,一定尽力做到。”杭景风爽快的开口。
季婉容笑了笑,说道,“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想请先生在寿宴当日无论看到什么,听到什么都不要出言阻止,凡事让他顺其自然便是。”
听完此话,杭景风沉默了半晌,眼睛静静的看着婉容,许久才道,“我相信婉容你如此说一定有你的道理,先生也不会过问,你放心,季老爷子寿辰当日杭某只顾当个会说话的哑巴,除去贺喜祝寿的吉利话,别的定然半句话也不出口,杭某这样说婉容可满意?”
“那婉容便先谢过先生了。”
那件钟摆杭景风定然认识,所蕴含的寓意也定然知晓,只要杭景风不说那这个计划定然能够稳妥进行,二婶你就等着接招吧,这次我要让你再无翻身的机会。
闲闲絮叨几句便辞了行,本来季文彦还想与杭景风血战几盘,无奈季婉容一再催促,只得作罢,邀约季老爷子生辰之后定要与杭景风大战三百回合,定要在战术沙盘上赢他一次,看着二哥血气方刚,意气风发的模样,季婉容淡笑不语。
快了,用不了多久二哥就能轻而易举的战胜杭景风,杭景风再厉害不过是个习文之人,说道排兵布阵终究不是统御三军,威慑北狄兵马大将军的对手,季文彦的兵法谋略皆是在沙场用血谱写而成的,所用之法或许不那般精美绝伦,却巧妙有度,能真正在沙场起到画龙点睛,以小搏大的壮举。
而季婉容此时能轻易胜过二哥与景风,便得益于前世替风顾寒谋划军计,那是他们现在所不能懂得的沉重,每一步棋子都伴随着数以千万计人的姓名,让她不得不认真的对待,她永远无法做一个好的统帅,因为她的心不够狠,有女子特有的仁慈,而真正的枭雄会为将来遥不可及的利益,而轻易牺牲眼前数以万计的生命。
而她却会为了多保全一位战士性命而冥思苦想,为了减少损失而放弃眼前的利益,她不理解风顾寒对权势的痴迷,正如风顾寒不理解她对生命的珍视一样。
试问两个完全不同立场的人,又怎么会走到一块,也许季婉仪与他在一起才是最合适的,他们都一样的心狠手辣,一样的铁石心肠。
一转眼忙碌的几日过去了,最为忙碌的一日即将到来,季府张灯结彩等着贵客迎门,连季婉容也被抓了壮丁,去招呼前来的女眷,婉容一张巧嘴将阿姨婶娘们哄得服服帖帖,直夸季老爷子好福气,有个这般乖巧伶俐的孙女。
一切都在紧锣密鼓的进行着,而婉容的算计和谋略也在暗地里悄然发展,所有的一切如同一条条细小的红线,纠缠交织在一起,而线的终点则被婉容牢牢的拽在手里,一切都在按照预计的线路运行着。
瞥见杭景风握着一副字画从屋外走来,季婉容笑着迎了出去,“杭大哥,您来了快去屋里坐会吧,屋里头有暖炉,这天是越发的寒了,一路走来怕是染了湿寒之气,要是不快些拿暖气散去,郁结沉积下来怕是会伤身。”
杭景风抬头看了眼屋内,七大姨八大姑絮絮叨叨没玩没了,瞧着就头疼。
“不了,我到处走走就是了,季府我熟悉你先去招呼客人吧,文宣在倚荷院吗?”
季婉容点点头,道,“大哥受了风寒在倚荷院里边养病,若杭大哥觉着逛园子无趣,便去倚荷院找大哥吧。”
“大小姐……”话还未说完不远处便传来一声叫喊声,季婉容连忙应下,忙道,“杭大哥,今个府上忙婉容便不陪您了,改日婉容再好好的陪您逛逛园子。”
杭景风笑了笑,“你先去忙你的吧。”说罢辞行默默离去。
季婉容马不停蹄的赶了过去,一个小厮正在贴客人赠送的对联,忙不迭的走上前吩咐道,“这幅对联是刘道台所赠,需挂在正中间,这幅也是……这是老爷子的挚友,若是挂偏了地方老爷子瞧见会生气的……”
季婉容一点一点耐心的纠正小厮们的错误,时间就在一点点流逝,眼看就要到中午了,午膳可是寿宴的正餐,容不得半点马虎,看了眼天色连忙派遣小厮去倚荷院将百寿图取了来在视线所能瞧见范围内搁着,一会这幅精妙绝伦的百寿图便是压轴出场,镶框后的百寿图显得格外华贵,精致的祥云木雕细致错落在边框上。
简单却细致耐看,简单的花纹将百寿图映衬得格外夺目,看着自己与云裳辛辛苦苦绣出来的百寿图,心里由生出一股自豪感,前世此图被二婶设计夺取,替她人做了嫁衣,而今生她却要借着寿宴的名头狠狠的打压二婶一次。
当真是风水轮流转,估计二婶怎么也想不到,她现在所面对的季婉容,不再是以前那个任由她搓圆捏瘪的小女孩,而是踏着地狱烈火重生归来,燃烧着满腔仇恨的重生者,她那点小小的谋略在见识过帝王家阴谋的季婉容眼底,根本不值一提。
筵席展开,沿着起伏的长廊依次铺层而下,明晃晃红艳艳的的帷布此起彼伏,在桌海里错落有致的挂着,季婉容噙着淡淡的笑意朝长廊走来,身后随着一群华服的贵妇人,时不时的与身边的人搭上一句半句话儿,不会过于热络亦不觉得冷落了谁,硬是将一群心高气傲的妇人弄弄服服帖帖的。
要知道在婉容进屋之前,这群不知天高地厚的妇人,仗着夫君的权势,都不将彼此放在眼底,言语都有些激烈,险些动起手来。
婉容虽并未将这群眼光短浅的妇人放在眼里,却仍笑嘻嘻作陪,这是祖父的寿宴,她可不想在这般喜庆的日子里,真闹出个红白喜字一块办的荒唐事来。
宾客纷纷落座,桌上搁着精致的点心与开胃小菜,那些细腻可口的点心是玥氏经手做的,宾客用过后赞不绝口,只忙询问这般可口精致的点心是哪家铺子做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