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8章温柔陷阱

第128章温柔陷阱

宁子漠从池中将谭素抱起来，湿漉漉地裹进外套里，一言不发地爬上去，浑身都在滴水，冷进了心。“站住。”尹青青的目光锐利得可怕，“宁子漠，我只给你三天的时间，谭素若还没有嫁进相府，我要让你们死无全尸！”

宁子漠将她抱起来，头也不回，“定当如娘娘所愿。”

谭素躺在他怀里终于放松了下来，安心睡了过去。她这一睡就不起，相府又里里外外折腾了一番，次日晚间才清醒过来。

宁子漠就守在她身边，紧紧抓住她的手，靠在床沿上便睡了过去。许是太累了，眼底有些郁青，一点轻微的动静都吵不醒他。

谭素侧了身躺下，静静地看着他。两人难得这般相处，总觉得格外珍惜，都不忍心吵醒他。

门外的丫鬟敲了门，把晚膳端进来。

宁子漠还没意识到谭素已经醒了，起身指使丫鬟把东西摆好，所有摆放都要一丝不苟。再回头去看谭素的时候愣了一下，她乖巧地趴在床上把他看着，眼里是少有的温柔。

“我饿了。”

宁子漠回神，赶紧将她扶起来坐好，又在桌上拿了碗盛粥，轻轻吹冷，一勺一勺地喂到她嘴边。谭素也不矜持，他喂她就吃，一屋子的丫鬟盯着她也不觉得尴尬，坦然如初。

一碗粥喝完也差不多饱了，宁子漠自己都还没用膳又招呼着郎中给她把脉，来来回回里里外外几趟跑下来夜都深了。宁子漠终于坐了下来，轻轻拍着她的手，也不说话，沉默得不像话。

谭素躺下，侧身把他望着，“相爷还有什么要说吗？”

宁子漠有些迟疑，“你……”

“相爷有话就直说。”

他一下子就认真起来，坐正了说话，“你是怎么想的？”

“相爷是指什么？”

“昨日皇后所提之事。”

谭素淡淡地笑了，不甚在意，“谭素说过了，任由相爷怎样。”

可这“任由”的度是多少，宁子漠把握不准。他的眉毛都蹙在了一起，显得忧心忡忡，“尹青青不是你能招惹的人，以后便离李珏远一些吧。”

“听相爷的。”

“你……”话说到一半，他又生生咽了下去，“你若想离开，我可以帮你。我可以送你出其他地方，给你弄一个假身份，让尹青青一辈子也找不到你，保你一生衣食无忧。”

“那岂不连累相爷了？”

“我自有办法。”

谭素嘴边的笑容淡了一些，“听相爷的。”

宁子漠低下头，瞬间暗淡了不少，他深呼吸了两口气，不知道是想说服谭素，还是说服自己，“这样挺好，这样挺好。”

“相爷，我累了。”谭素轻轻闭上眼睛，“有什么事明天再说吧。”

宁子漠愣了很久，才吐出硬生生的一个字：“好。”

他转身出去，顺手把门带上。门关上的瞬间突然觉得心头硌得慌，也不知道为什么。

屋子里的灯熄了，他像个傻子一样站在门口。他也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又或者什么都不该做，他早就该放她离开的，已经拖得太久了。可是一想到她明天就要离开，他就连迈动步子的力气都没了。

以后又只有自己一个人了。

万千荣华，百般富贵，也只自己一个尝。

他的脑子里“嗡嗡”作响，又响起了那天醉酒她对他说的话：“相爷既然不想我走，就不要让我走，万一我真的走了呢。”

万一我真的走了呢。

宁子漠感觉自己已经疯了。他转身推开房门冲了进去，在黑暗中也顾不得撞翻了什么，一路来到她床边。

“相爷？”谭素坐起身，“怎么了。”

他的胸膛剧烈起伏，俯身不顾一切地将她抱住，什么尊严、面子通通不值一提，只知道反复说那句：“留下来，留下来……”

谭素沉默了很久，沉默到抱住她的人止不住发抖，才轻轻吐出几个字：“听相爷的。”

宁子漠感觉自己要哭出来了，一时间热泪盈眶。他忍不住将她越抱越紧，几乎要碾碎在怀里，“嫁进来，好吗？我会八抬大轿娶你进门，给你想要的一切，对你好一辈子，一辈子不离不弃，好吗？”

谭素轻轻笑了，“好啊。”

好啊。

只这两个字，宁子漠以为自己听到了花开了声音。

他不敢相信地松开手，伸手去触摸怀里的人，触摸她的眉眼，触摸她的鼻梁，触摸她的嘴唇。是他熟悉的模样，带着他熟悉的笑容，安静地靠在他怀里。

“你知道你刚刚答应了什么吗。”

谭素点头，“知道。”

“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知道。”

宁子漠浑身战栗，将她用力揽进怀里，“我是你最不耻的贪官奸臣。”

“以后不准贪了。”

“我污了你清白之身。”

“我欠你一条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