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和平共处

第124章和平共处

谭素留下来了。宁子漠没说让她走，也没说让她不走，齐秉不敢自作主张，就这样让她莫名其妙地住着。

房间还是之前的房间，只是伺候她的人变了。换了两个刚进府的丫鬟，许是怕她知道不该知道的东西，平常都不许她乱出屋子，就是出去也是两人一左一右地跟着，最远也不过是前院。

这样的日子，也怪清闲的。

谭素和以前一样，没什么不自在，依旧做她自己该做的事，没事煮煮茶，剪剪花，也不算难熬。

宁子漠的身体渐渐好起来，偶尔也会走到院子里。有时会喝喝她煮的茶，看着她剪来剪去的，有时也只是和她擦肩而过，让齐秉带着他去别处走走。

两人关系不咸不淡，说亲密也算不上亲密，说陌生又相互了解，说敌对可又并没有老死不相往来。

府里的人都看不明白，只是这暧昧不明的关系，让他们谁都不敢怠慢谭素。

午膳吃得很饱，谭素躺在外边晒太阳。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挑了宁子漠最爱午休的地方。宁子漠前些日子在床上躺太久了，食过午饭出来晒太阳是个雷打不动的习惯，碰上谭素也是应该的。

两人一碰面，谭素就和以前一样笑了起来，“相爷出来晒太阳？要不要谭素给

您腾位置？”

宁子漠没说好也没说不好，只挑了一个地儿放椅子躺下，侧对着她。

齐秉拿了薄裘搭在他身上，他换了个姿势，就闭上眼睛睡了起来。

齐秉站在他身侧，像个守护神一样握着长剑，不动如山。

谭素往他边上靠了一些，“相爷睡着了？”

宁子漠没搭理她。

“前些日子听下人说，相爷的伤又恶化了，是因为洗澡时弄湿了，怎么这些下人都不尽心尽力呢？”

他抬了一下眼睑，又合上。

“都说伤筋动骨一百天，相爷您这还没动着筋骨呢，就快一百天了，是郎中开的药不合适呢，还是下人伺候得不得心。”

宁子漠还是不想搭理她。

谭素又靠近一些，带着讨好的语气：“相爷不如让我来伺候吧，谭素毕竟伺候过相爷，总要比她们好些。”

宁子漠终于转头看着她，带着点戏谑：“伺候我洗澡？”

她脸不红心不跳，“如果相爷愿意，谭素也是不会推辞的。”

他定定地看了她很久，“谭素，你脸皮怎么变厚了。”

她不在意地笑了笑，字正腔圆：“相爷的吩咐谭素不敢不听，相爷让谭素走，谭素便会走，相爷让谭素留，谭素便会留。”

“我让你走，你就会走？”

“全看相爷的意思。”她的眉目温顺，笑得落落大方，“如果相爷一看到谭素就觉得烦闷、生气，甚至怨恨，那谭素大可以离开。”

宁子漠沉默了。他的视线从她的唇上，移到她的眼睛上，竟觉得苦涩难耐。

他起身离开，只留一个萧瑟的背影。

食过晚饭，谭素有些困顿。刚关了窗户准备洗漱睡觉，齐秉差人来请，她又强撑着精神过去了。

桌上还摆着菜肴，都没动过就让人撤走，一看便知宁子漠今晚胃口不佳，都没吃下什么。谭素走到里屋，又跟着绕到浴室，她忽然察觉不对劲，停了下来。

齐秉回头，“怎么了？”

谭素讪讪一笑，“相爷这是？”

他讥讽道：“不是你说要伺候相爷洗澡吗。”他说完又转过身去带路，

自己说过的话，哭着也要承认。谭素硬着头皮进去了。

里边一个人也没有，齐秉只送她进去便走了，热气蒸腾起来烟雾缭绕。谭素试探着走了几步，瞧见宁子漠正靠在池边上，旁边搁着他换洗的衣物，他身上已是一丝不挂。

谭素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怎么不过来。”宁子漠发话了。即使是背对着她，那种高高在上的语气也是压她一头。

谭素拿了帕子，小心翼翼地走到池边上。她蹲在他背后，把帕子打湿轻轻擦他的背。

他的皮肤养尊处优，没有一丝瑕疵，水滴到上面一滑到底，宛如美玉。拂开他如墨的长发，露出修长的脖颈，一点点的力度都会把它擦红，太过于秀气。

从她的角度看不到前面，便随口问了一下：“前面要擦吗？你的伤口碰不得水，要多小心些。”

“我觉得你这样看不清楚。”

“嗯？”

谭素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他大掌一抓，就拽到了水里。她扑腾着爬起来，天旋地转，转了一圈才看到宁子漠的人。

他赤裸着上身，面目绝美如画。烟雾缭绕下她感觉自己被蛊惑了，被那双眼睛吸走了理智，久久反应不过来。

宁子漠抓住她的手，轻轻放到他的伤口上。

那道疤痕已经嵌进了他的身体里，再也不可能消除，宛如一个印记耻辱地印在了他的身上。

就和他父母给他留下的创伤，一辈子都不可能消散。

谭素的手指微微有些发抖，她朝他靠近了些，轻轻抚摸着那道疤痕。睫毛颤了一颤，就落下了泪珠。

“你哭什么？”宁子漠的声音有些暗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