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章大吵大闹
第120章大吵大闹
房间里该砸的东西都砸了，不该砸的也砸了，李玟哭哭啼啼了好几天，一直大吵大闹着不嫁，李珏等房间里平静了一些才推门进去，她和往日一样趴在梳妆台上哭，瘦弱的肩膀起起伏伏，头发乱七八糟地披在脑后，根本没有心思去打理，就连穿的衣服也是歪歪扭扭，一张脸哭得红肿。李珏叹了一口气，把地上的首饰盒捡起来，轻轻放在她手边，李玟头都没抬就用手狠狠拂开，厉声道：“都给我滚！”
“玟儿。”他喊了她的名字，又不知该怎么如何开口，抿紧了唇。
李玟一下子就激动了起来，用力将他往外边推，“你不是我哥！我不想看到你！你给我滚！”
他踉跄后退了几步，撞到门框上，面前的人撞进了他怀里，哭着捶打他的胸口，哭得肝肠寸断，他心头顿感痛楚，将她搂进怀里，“玟儿，对不起……”
“呜呜呜……为什么，为什么是我……”李玟拽住他的衣袍，缓缓跪了下去，“我不能不嫁吗皇兄……你为什么一定要让我嫁……要把我嫁到那么远的地方……”
李珏轻轻拍着她的肩膀，声音有些沙哑：“保家卫国，本就是皇室之人该做的，家就是国，国就是家，为了你的子民，你也应当牺牲自己。”
“我不要做这什么公主了！不要让我嫁好吗？我都听你的话，再也不惹你生气，你不要把我嫁那么远，我好害怕，怎么办……皇兄……”
李珏闭上眼睛，平复情绪，“玟儿，你已经长大了，这就是你该背负的责任，没有商量的余地。”
“我是你亲妹妹！”她狠狠将他推开，自己却摔在了地上，她仰着头大骂他：“你怎么会这么冷血！我是你亲妹妹啊，亲妹妹啊！你怎么把我往火坑里推？你给我滚啊！我不想看到你！不想看到你！”
李珏被她狼狈地推出房间，在她的哭声中一步一步地离去，难以维持表面的冷峻，即使他离开的步伐再沉重，也改变不了他将亲妹妹送去南夷的罪行。
大聂将亡，却又不能亡。
国即是家，家即是国，这本就是他们该背负的责任与使命，谁也不例外。
殿门有人在等他，是尹青青，一身金丝凤袍披身，头顶金凤冠，足下珍珠履，她的美夺人心魄，任何人都无法将她忽视，一举一动都能噬人心魂。李珏避无可避，上前行了一个端正的宫礼，“见过皇后娘娘。”
尹青青冷冷地看着他，面无表情的脸上冷艳到让人窒息，恐多看一眼就会为此丧命，“见过德文了？”
“刚见过。”
她笑得有些古怪，“可还好？”
“劳烦皇后挂念，只是小女儿心性闹腾罢了，她总会想明白的。”
尹青青忽然冷笑了一声，“你还真舍得把你嫡亲的妹子往火坑里送。”
李珏端正严明道：“身为皇室之人，这本就是她该做的，没有什么是火坑。”
“你还是一如既往。”尹青青渐渐变了脸色，手指都捏紧了，她离开之前愤恨道：“我真想知道你的心是不是石头做的。”
李珏弯腰行礼，目送她离开。
有些情爱早已在岁月中风干，剩下的只是不肯服输的固执罢了。
出了皇宫张智正侯在马车旁边等他，一见他出来就迎了上来，“王爷，德文公主可还好？”
李珏沉默着摇摇头，又补充了一句：“她近来反常得很，和亲时间也一拖再拖，恐怕会有不利。”
“公主只是娇惯了些，怕到南夷会吃苦头，多和她说说，她能听进去的。”
“我知道。”李珏拂起衣袍刚踏上一只脚，忽然想起了什么，回头问道：“谭素还未离开相府？”
“回王爷，还没有。”
李珏蹙了眉，“最近眼皮跳得厉害，总觉得要出事。”
“王爷只是近来劳心劳力伤了神，应当多休息一下才是，奴才看那谭大人精明得紧，应当出不了什么事。”
“是吗？”李珏缓缓踏上马车，仍然心绪不宁，“张智，我总觉得要出事，这心里头慌得很，你再派人去探探虚实……”
“奴才会的，王爷且放心。”
李珏靠在马车上闭着眼睛，想让自己放松一些，心里头却莫名地慌乱，又不知道是因为什么，灼人得很。
谭素被关了差不多半个月了，待遇也不差，和以前一样好吃好喝地伺候着，丫鬟们也对她恭恭敬敬，宁子漠也时常给她带稀罕玩意儿，只是屋外边里三层外三层地围着侍卫，开个窗户都能被虎视眈眈地盯半天，大刀长枪的准备着，让她都不敢再往外看一眼。宁子漠现在也不防着她了，什么都会跟她说，可她知道所有的秘密却没有告诉别人，简直是度日如年，如坐针毡。
房门直接被推开，连排查都不用就能进来，想都不用想就知道是宁子漠，谭素趴在书桌上，头都不愿意抬，宣纸被她画得乱七八糟，毛笔也戳得不像样，她心头烦躁把宣纸捏成一个团，狠狠扔出去。
纸疙瘩砸到宁子漠身上，他低头一看，满地的纸团，简直不是在练字，而是在糟蹋东西，他随手捡起一个打开，里边写的东西更是惨不忍睹。
他走到谭素身边，从她手中将毛笔拿出来，放回原位，“毛笔不是这样用的。”
谭素把脸别开，朝着另一边。
宁子漠将就着半张桌子把宣纸铺开，重新取了毛笔稍稍蘸一点墨水，在纸上一笔一划地写了起来，每一笔都恰到好处，看似随意至极，又有其独有的骨架，自成笔风，最后一笔收尾，整首诗行云流水，干净利落。
“和亲又推迟了。”宁子漠放下毛笔，转头看着她的后脑勺，“德文公主闹得不可开交，李珏也拿她没办法。”
谭素本不想理他，又忍不住冷嘲热讽：“这不就是你想要的吗？你勾勾手指头，德文公主就能为你闹得天翻地覆，岂不春风得意？”
宁子漠没有生气，竟是笑了，“怎么听都觉得你是吃醋了。”
谭素恨不得咬断自己的舌头。
他靠着她缓缓坐下来，就趴在她旁边，连衣角都没碰一下，只望着她的后脑勺，柔声道：“素素，把头转过来吧，我有点想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