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花非花情开2世,天非天1见倾心
姨奶一共有四个儿子,两个女儿。所以他们家的小孩特别多。韩高人现场直播如何被放倒的故事,瞬时间在村子了就炸了锅。并且事情还在不断的发酵,众多版本传的更是神乎其神。姨奶家的小孩子们借着可以接触第一事发现场的机会,于是就不断地找我和刘小西打听,问我到底是用了什么样的法术,直接将韩高人放倒在地的等等诸多离奇并且是我根本就回答不了的问题。我被缠的焦头烂额,因为一片空白并且毫无印象的我是真的无法回答他们这些高科技的问题。
姨奶和姨夫爷看孩子们这样的胡闹,赶紧替我解围,说事实的真相就是我有点累了,进屋先睡了一觉。根本就没发生什么,外面的人都是没事闲的,在那无中生有,别去听他们胡说八道。孩子们自然是不能这么轻易就死心的,毕竟两个大活人就这样被抬出去,这是他们都亲眼看见的。
典型的失败式教育向来是这样的,解释不了的问题历来不能实事求是,老是以年龄小为理由,将孩子们的好奇心在萌芽阶段必须歼灭。其实这无异于用纸包火,不仅包不住,反而尴尬的成为了助燃的材料。到最后谁也不知道这些无意中留下的种子,将来会生长成什么样子。因为爸爸的原因我在他们眼里,本来就是一种特殊的存在。在我身上发生什么事都是正常的,别说直接放倒大仙,就是大战天兵天将也是完全有可能的。消息的闭塞,知识的匮乏,让他们的思想在极其狭窄的空间里随意碰撞,十分缺乏一种正确的引导。
所以根本没人怀疑外面大人说的话,甚至都不需要有怀疑这个想法。听说我今天要来,他们早早就起来,已经等了我一个上午。近乎是对动物园里动物般的期盼,让他们实在难以抑制内心中充斥的渴望。而我从姥爷家出来,欣赏了一路的风景,又经历了刚才的折腾,整个人都是混吞吞的。此时真的不想跟他们出去疯跑,再说还得去躲避那一地被雪埋了的鸡粪。最重要的是我的内心中疯狂地充斥着一种根本无法阻挡的眷恋。一分钟都不想离开她,初见既巅峰。姨奶并不知道我对雪下鸡粪的恐惧,也更不可能知道这已经严重发酵了的情感。
但是光凭她知道的就已经足够不让我出去了,所以她用炕上的笤帚比划着说:先等会儿的,让你哥在炕上好好暖和一下,一会再和你们出去,你们先自己出去玩儿,要是不听话看我用笤帚打你们不。我四叔急忙过来,把那些孩子都撵了出去,然后把门关上,屋子里立刻变得安静了。可能这些大人也需要缓缓神儿吧。
二姑给我拿了一个小被,把我腿盖上,暖呼呼的很舒服。我一边听他们说话,一边用难以克制的好奇,偷偷地看刘小西。我绝对相信她比我见过的任何一个女孩儿都要漂亮。但可惜的是她那会说话的眼睛,一直注视着说话的爸爸,完全不看我一眼。
二十岁的她,已经显得十分成熟。如果单看她身上的衣服足以完美的展现出当地落后,并且土里土气的风土人情,但却丝毫掩饰不住她那高贵霸气的美丽,甚至就连这件衣服也因为她而增色。人抬衣服这话一点也不假,如果不知道内情,还以为是哪个高端品牌今年的特别款。她对爸爸特殊的热情可能是家里大人给她铺垫的结果,或者那个时候她已经能察觉到,在我父亲身上有着和身边人完全不同的感觉。爸爸像一座宝库,装满了一切她想知道的新鲜和未知。无论我爸讲什么她都听得十分着迷,就像被关了很久,终于见到阳光时的兴奋。
在一旁被白醋,陈醋,米醋洗了好几遍的我十分无奈地暗自叹息,因为在我心里确实爸爸像大山一样伟岸,他什么都有,但就是没有文化。你想知道什么还不如来问我呢?人学,玄学,科学,只要你喜欢听,我可以给你讲上三天三夜。
这种不安的躁动,是我十八年来第一体验过的,曾经也因为某个女同学有过类似的感觉,但是相比今天,明显一个是玻璃球,而另一个则是地球。于是我便找准时机开始插话,说些滑稽的内容,引得众人哄堂大笑。她也跟着笑,但是看我的眼神有些闪躲,好像不敢和我对视一样。这点让我很奇怪,但又没法问。当一个人彻底沦陷的时候,不自信才是最要命的失误。
三叔进来让准备吃饭。屋里一共摆了两桌,抽烟喝酒的坐地下,炕上则都是需要盘腿的女人。我作为孩子自然是坐在炕上,何况姨奶也怕他们又是烟,又是酒的会熏到我。
我当时留了个心眼,想看看刘小西坐哪儿,然后我也羞羞的坐在哪儿。无奈我贵客的身份,自然是第一个被安排挨着姨奶坐。桌子上的大鱼大肉现在对我完全没有任何的吸引力,甚至让我感觉到油腻,厌食。
我心神不宁的一个劲看着门外帮忙端饭的刘小西,说到底还是想制造一种偶然,自己是完全无辜的,明明是她自己坐在我旁边的。其实如果我当时勇敢一点,硬要挨着她坐,那也是顺理成章没有什么可以让人说三道四的,毕竟她现在是我的姐姐,再加上我特殊的身份。或者我更多的是在考虑她的感受吧,万一她不喜欢我坐在她旁边呢?从这个时候起,自己已经燃起想要保护她的欲望,无论是谁,我都不希望会伤害到她,这里也包括我自己。但是现在我实在没有一个合适的机会或者理由去问她,你愿意让我保护你吗?这么做似乎违背了一切我所熟知的物理学公式。
姨奶给我倒了杯他们自己酿的黄酒,还特意加了很多白糖。我象征性地喝了一口,微酸中透着甜,像极了我现在的心情。满屋子的人,她和谁都好,唯独就和我生分。
人们陆续落座,只有炕边空了一个地方,如果她要是进来的话应该坐在那。于是我便和姨奶说:这炕太热了,烫屁股,我还是坐外面吧。姨奶立马回说道:那可不行,边上太凉。我给你拿被垫上,你就不觉得烫了。说着就要起身,去柜里找被。
二姑的动作更快,还没等姨奶起来,就从柜里拿了被子,叠的板板正正地放在了我坐的地方。我实在无法形容这种奸计被挫败的心情,只好尴尬地说了声谢谢,十分不情愿地坐下。脸蛋变得滚烫,我估计是气的。
刘小西终于走了进来,准备坐下。坐我身边的大姑突然说:老五,你上来坐,我在里面窝着不得劲。刘小西微笑着答应,脱了鞋竟然坐在了我边上。这一切来得似乎有点突然,又一阵热血上涌,我急忙喝了一大口黄酒,压压惊。我一眼也不敢看她,只低头吃饭。她上来的时候,明显能感觉到一阵夹杂微凉的淡淡幽香。特别纯净,像外面洁白的雪,不带半点杂尘。这可能是我第一次真正意义上所感知的女人的味道。沁人心扉,美妙异常。她并没有盘腿,特意把腿撇向与我相反的方向。
我原本以为这东西只是有些酒味的饮料,喝了一杯又一杯,没想到几杯之后已经有点晕晕的感觉。俗话说酒壮怂人胆,我的胆子好像比先前大多了。她说话的时候我已经有了转头看她的勇气,并且还会有意识地控制着节奏,别看太多,再让她发现有什么不妥。
突然她夹了一块鸡肉,放在我的盘子里,但什么也没说。我有点傻住了,同样也什么都没说。可能是时间长了,腿总放在一个方向会麻。她突然站了起来,用力的拍了拍腿,然后又坐下,还是把腿放在了原来的那个方向。二姑看见了说道:你换个方向,就能好。我的心顿时咯噔一下。
她对二姑说道:没事,拍拍就好了。在一旁的我似乎明白了其中的意思,因为她站起来的时候我看见她白色的袜子上面有好几个补丁,她可能是比较介意这个吧。
下面的人酒已经喝得差不多了,开始张罗着一会儿要玩点什么。炕上的人开始陆续端着菜去外面热,因为那些和我一边大的孩子还都没有吃饭。他们一被放进来的刹那,屋子里顿时喧闹起来。刘小西靠着炕边的柜子坐下,用身边的一个小被盖住了她满是补丁的白色袜子,我也把腿伸得直直的,时间长了确实挺麻。我刻意跟她保持着距离,也靠着柜子坐了下来。她见我也坐下,回身从柜里又拿了一个被子帮我盖上,但什么也没有说。这次我勇敢地说了句谢谢。她一边看着那些孩子吃饭,一边愣神。我一边看那些孩子吃饭,一边偷偷地看她。如此近的距离,我只有一种感觉,寂静。
我看其他人,喝酒的喝酒,吃饭的吃饭,自由自在,没有一个像我一样完全被钉在了那个地方。喝了那么多酒,肚子里憋了一大泡尿,但因为被钉得死死的,最后竟然生生憋没了。
饭罢,桌子收拾了出来,那些孩子再次拽我和他们出去玩。幸好姨奶再次帮我解围,这回说是怕我冻感冒了,便让他们出去疯了。姨奶还有些不好意思地和我说:咱不去了,外面太冷,你不像他们整天在外面疯,大过年的,别再感冒了。她肯定是认为我是想出去玩的,其实他哪里知道,我哪都不想去,只想继续被钉在这儿。
大人们开始打扑克,我和刘小西就在那看他们打扑克。谁也没有动,不知道为什么。
到了下午五点多,大姑他们开始张罗着要回去了。因为下雪路很滑,他们住的又远,这时走也得半夜才能到家。姨奶说:你弟弟好不容易来了,你们就别走了,路上也不安全。姑父说:没事,我带着洋炮,有啥玩意我直接给他一下子,说完就哈哈大笑。
旁边的四叔说:现在都啥时候了,你还当以前呢?现在山上啥都没有了,早让人给打干净了,这年头连个野鸡都套不着。姑父说:那你跟我去啊,我家那儿有,头年我放牛还看见了。四叔说:行,哪天我就去看看能整两只不,卖到城里,顶我干好几个月的活了。
边说他们边开始收拾,非走不行。大姑拉着爸爸的手说:我是真不想走啊,但家里还有一个老头和那么多牲口,他自己一个人也喂不了,也看不了,万一被啥东西给掏了,就白养活了。雪大,山里的野兽都没有吃的,整不好就容易下山来找食吃。爸爸不舍地说:那就回去吧,等天暖和了,我争取去你家再看你。大姑无奈地笑着说:我全当你说的是真的,这一晃十多年,也没见你去过。爸爸无奈地说:这回一定去。
爸爸知道大姑在家里的地位,每天都有干不完的活。老太爷基本负责指挥,只动嘴,动手的事还都指望着他们两口子。
大姑开始一层一层地脱裤子,从最里面的裤子里小心翼翼的翻出一个包得严严实实的小布包,里面包着五张十元的钱。她把钱硬塞到爸爸的手里,湿润着眼睛说:这个给孩子,买点书本。爸爸的眼圈也有点湿润了,跟她拉扯了半天,说什么也不要。最后姨奶劝说道:你就収下吧。你姐从秋天开始,干完家里的活,就去山上采蘑菇。采到半夜才回来,就为攒这点钱,说见了孩子也不能空手啊。你要是不收,她不能走。
爸爸使劲攥了一下大姑冻的全是口子的手,什么也没说,默默地将钱攥在手里。我在一旁听得也十分感动!大姑又一层一层地把裤子穿好,过来拉着我的手问:跟大姑去不?虽然没你们城里好玩,但是有榛子,冻梨,还有大牛,让你姑父天天带你坐牛车。头年我还杀了一头猪,排骨我一块儿也没卖,合计着等天暖和了就让你五姐给你们送去。你要是跟我去,就省得她跋山涉水的给你们去送了,管够儿你吃。
其实大姑是没指望我能去的,他总认为我生活在一个她完全想象不到的世界,和她们那种穷乡僻壤是格格不入的,我完全不会对那儿的任何东西感兴趣。她心里想着这的人太多,好东西没法一起带来,爸爸毕竟只是一个表弟,而在这的都是亲弟弟,带来了又能不给谁分点?一分也就不剩什么东西了,还是等着天暖和了,让女儿给我送去,这样神不知鬼不觉地也省得亲弟弟们说她厚此薄彼。
每年过年回来我都会待到开学再走,老姨和姥爷住在一起,有表弟天天跟我一起玩。后来孩子越来越多,一到早上整村的孩子都会去我姥爷家报到,每天都有各种各样新鲜的游戏非常有意思。按照以往我是哪也不想去的。其实大姑并不知道,城市和农村对于一个孩子而言并没有什么本质上的区别,在这个知识爆炸的年纪,对任何事情都充满了好奇和渴望。除了厕所比较冷以外,其它一切都好。
尤其是今天,我对那个能看见野鸡的地方充满了向往,虽然去了以后很可能有诸多的不方便是难以想象的,但是我的内心深处总有一种抗拒不了的力量逼得我似乎有种不去不行的想法。表面上看可能是我被大姑的热情所感动了,但实际上醉翁之意绝对不在酒。面对着大姑的真挚和热情,而我却惦记着人家的女儿,从道德上让我的内心开始纠结。不停的在脑海里提醒着自己,她是你的姐姐。然而感性最后还是战胜了理性。
爸爸忙说:他啥都没带,作业啥的也都没写,挺远的去了,我怕他没长性,再闹着要回来,你们还得大老远地送他回来。其实经历的今天奇异的一幕,爸爸根本没有缓过神来,喝了酒虽然略微好些,但他发自内心地不想让我去,怕我再生出什么异端,毕竟就只有我这么一个孩子。
一直不说话的刘小西突然说道:大舅,你就让他去吧,我妈特意给他留的好吃的,我们谁都不让动。他要是不去,我还得给你们送去,他去了我就不用去了。第一省了往返的路费,第二我们也能跟着吃点不是?所有人听了,都哈哈大笑起来。爸爸无奈地看着我问:你想不想去啊?我假装犹豫地说:去不去都行。大姑一看,我说了活动话儿,有门。于是马上说:走,咱一起回家。刘小西也说:走,穿衣服。我被半推半就地跟着他们开始收拾东西。刘小西跟姨奶说:姥姥,给他拿个厚点的被,他穿得太少,路上会冷,我们车上的被脏,我怕他嫌弃。
二姑和大姑她们住在同一个地方,一看我们要回去忙着说:那我也跟着回去吧,正好,他爸在家整两个孩子也费劲,转天我自己回去也不好走,于是她也急忙跟着收拾东西。
爸爸又把我叫了过去,十分严肃地嘱咐我千万不许碰那些大牲口,少喝酒等等,我全部都应承了下来。 我们刚出门,就看见韩老太的儿子来送信说:他爸妈都醒了,就是起不来,并且把爸爸塞的钱都退了回来,还转达韩老太的话说“这事儿不愿我们,都是她自己学艺不精,如果有什么不测也与我们无关”。
大姑家住的地方依山傍水,人口稀少。一面连着人口密集的地方,另一面则通向连绵不绝的大山,相当于路的尽头。所以也没有客车愿意做这样的生意,本身人流就小,再加上当地人都比较节俭,也舍不得那昂贵的路费,宁可跋山涉水地走,也绝对不会坐车。大姑家因为饲养了很多牛马,所以有马车。这次他们就是坐自家的马车来的,这也是刘小西为什么要给我拿被的原因。马车是敞篷的,虽然会比走路快,也省力,但是没有运动,这么冷的天,就相当于静坐在风雪之中一样,尤其是到了晚上,寒冷无比,十分难熬。
姨奶带着其他人一直把我们送出很远,直到我们消失在茫茫的夜色之中。刚开始我还不愿意盖被,觉得不好看。没一会儿就被风给打个通透,瑟瑟发抖。刘小西似乎看出了我的狼狈,拿起被子给我盖上,然后笑着对我说:冷吧!我微笑一下,马上把自己给裹成了一个大蚕蛹。她又从自己的被里拿出一个热水袋给我,让我抱在怀里。我搂着暖水袋瞬间觉得身上暖和多了,只是风打在脸上仍然像刀子一样,很疼。我干脆就把头也钻进被子里,刚一进去就又闻到了一股淡淡的幽香,估计是那个热水袋之前在她手里粘上的香味。现在我终于知道为什么见他们一面这么不容易了,来一次,真的很艰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