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8武器 - 暴君知道我穿越后 - 不废江流 - 历史军事小说 - 30读书

?078武器

078武器

军队行进极快,不过五六日便到了陇右。他们并未在凉州的镇北王府停留,而是直接去了边陲之地的安营扎寨处。

陇右年纪大些的将领都记得十余年前谢衍在沙场上的模样,免不得与同僚兴致勃勃说上一番,为烦躁又紧绷的将士添了几分振奋的士气。

营帐内镇北王及世子谢怀、世子妃宋贞皆在。谢行而立之年,浓眉深目,一道疤痕将右眉截成两段,平白生出几分凶悍之气,却格外话多,正喋喋不休同谢衍讲着前些时日的战事。

“悍马部那个叫乌鲁的家伙可真够不要脸的。”谢行说这话时面皮都微微抽动,咬牙切齿道,“乌城河那次,他刻意让人带着他们的好马在河边饮水擦洗,那马一匹赛一匹的膘肥体壮,骁勇无比,看得我们这边眼都绿了……和那些马比起来,去岁他们进贡的都不是什么好马了。”

他端起粗陶茶碗饮了一大口水,放下碗继续道:“我心想对付此等人,只能比他更不要脸,恰巧那些马中有不少都在发|情的日子,便让人牵了几匹喂马驹的母马来在另一侧河岸转悠……”谢怀面上浮现出扬眉吐气的神色,“他们那边的马果真便乱了。”

“我听闻悍马部因善于养马成了突厥骑兵的主力,满部儿郎几乎都在边关,家中只有妇孺,因此传唱出不少思君的小调。”桓玉道,“若再有这种事,倒不如寻人唱上几支小调,乱的就不只是他们的马了。”

谢怀眼睛一亮,抚掌笑道:“这个好!”

“他们的马也壮不了多久了。”镇北王咂咂嘴,看了一眼不住摩挲手上指环的谢衍,“今年春草原那边又旱得厉害,若不和我们打,冬日喂马的粮草都攒不下多少。”

好在这两年他们大成培育出了不少高产又抗旱的良种,能供得起陇右的粮食。

思及此处他又忍不住去看在此事上居功甚伟的桓玉,见她手上也有一枚指环,不由得在心里啧了两声。

年轻人。

“听闻知晓咱们的稻种是从异邦寻来,阿史那还派了商队西行去寻有没有耐旱的草种。”镇北王道,“不过既然这么多年咱们西行的商队都没听说过,那他们估计也是无功而返。”

桓玉默然想,应当是了。

此处是内陆极旱之地,越过重重山峦片片沙漠西行,距海反倒越近,牧草越喜湿。

干旱这种天灾对突厥这种逐水草而居的游牧部族来说实在难以抗衡,也因此生出诸多诸如战争瘟疫之类的祸端。若他们诚心议和做大成属国,再开马市与不缺粮食的大成各取所需,不一定不能熬过几年的干旱,可偏生他们有心挑拨还生性好斗,只能在战场上被挫了锐气才肯俯首。

这般说到暮色四起,宋贞拉着桓玉出帐问远在长安的谢怀近况了,营帐中只剩了镇北王父子和谢衍三人。镇北王毫不客气地问谢衍:“你把人家小娘子带来做什么?这是个养身子的好地方么?”

谢衍垂眸看向手上那枚指环:“她受不了舅父的死,怕我在这里出事。”

镇北王闻言沉默片刻才缓缓道:“谁出事也出不到你头上去,这孩子是关心则乱了。”

“是我离不得她。”谢衍低声道,“与其让她独自留在长安,不如来这里,至少我不会分神。”

一旁的谢行目瞪口呆地看着他,万万没想到自己向来沉稳到不动声色的堂弟成了现在这个模样,一边啧啧称奇感慨幸亏桓玉不是什么乱七八糟的小娘子一边憋出一句:“那你也别想着把她留在军中营帐里啊,即便是你也不能违抗军纪的。”

旁人都是孤家寡人,总不能你有爱侣陪着。

又道:“我看桓娘子身子不太好,估计你也舍不得她在这边受罪,女兵那边的营帐是住不得的,干脆让她回王府陪阿娘罢。”

言罢又想起谢衍把人家带来便是为了时常看到,补充道:“或许让她和贞娘一同处理军械粮草等事,这样还能时不时见上一面。”

时不时……

看来这趟陇右之行得快上一些了。

眼看着谢衍又去拨弄那枚指环,镇北王终于忍无可忍道:“把你手上那东西收起来!那是适合在军中戴的东西么?”

营账外,夜幕低垂,星斗流转。

宋贞不是那种一打眼便让人觉得漂亮的娘子,却越看却有种风难摧雨难折的刚硬气度。她人如其名,颇为坚贞沉静,只在提及某些自己关心的事时话多上一些,同嘴有些碎的谢行是两个极端。

“阿怀和阿悯相处得还好么?”

这两个孩子在陇右时总斗气,她又不大会管孩子,有时甚至会越劝越让他们生气。

桓玉拢了拢披风,沉吟片刻中肯道:“在内唇枪舌剑,对外同仇敌忾。”

宋贞登时放下了心:“那还算不错。”

说完这句,便又沉默了下去,只带着桓玉在四处走动,惹来无数好奇打量的目光。

不过他们也只是打量,并没有私语亦或是上前询问。

单单沉默或让人注目桓玉都能接受,可两样加在一起便莫名让桓玉觉得有些不自在,于是开口同宋贞搭话:“王爷和世子格外头痛突厥的重骑,娘子可想过在武器上下功夫?”

宋贞闻言目光一亮,随后又黯淡下去:“我想过烧制一些铁蒺藜出来绊马,可马蹄上都钉了蹄铁,再伤也伤不了多严重……如今又想,即便马匹遮挡得再严实,马腿也是顾及不到的,不如制一批又能当长矛用又能砍马腿的兵器出来……”

兵器、火药,这位娘子总是对这些极具杀伤力的东西感兴趣,倒是格外与众不同。

桓玉极具耐性地听着宋贞的话,沉思片刻后开口道:“不知娘子知不知晓一种叫‘钩镰枪’的武器,我有些不记得是从哪本杂记中看来的了,是一种枪口锋刃上有倒钩的□□……”

简明扼要描述完这种砍马腿的利器后,桓玉发觉宋贞看她的目光中欢欣之色都要溢出来了。

“书读得多可真好。”她感慨道,“阿玉,你一定要让阿怀那小子也多读些书。”

前年在陇右与桓玉初见时,她便是说自己书读的杂,见的东西多才帮她改进了火药方子,还送了阿爹阿娘兵书。

思及此处又殷切道:“不然你留在大营中听听他们如何排兵布阵,再看看有何需要改进的地方?”

“那倒不必了。”桓玉苦笑道,“战场终究不同,即便我知晓再多,未经真正磨练也只是纸上谈兵。不能顾虑周全,甚至还可能白白害人丧命。既已将知晓的计策全都献上,那还是让王爷世子他们这般用兵之人融会贯通最好。”

知之甚广,却又不以此自傲。

宋贞对桓玉的喜欢又多了几分——这是个多么好的孩子!

见到谢衍听他皱眉嘱咐桓玉不要忘了吃药不要晚睡不要这般不要那般而桓玉却在他们注视之下面露窘色时,宋贞甚至还破天荒地笨拙开口道:“我定会帮你记着的。”

谢衍对自己这位说到做到的表嫂颔了颔首。

而桓玉在离开大营同宋贞同吃住后,也知晓了她口中这个“记着”的分量。

每日晚膳后,宋贞雷打不动盯着她服药,临睡前还会看她房中的灯烛熄灭了没有。她还格外信奉体弱之人定要饮食清淡的话,在口味颇重的陇右还额外开了个小厨房给她煲汤另做药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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