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矿场上的蒸汽机
拉多平原在遥远的地质历史中曾是一片古老的湖泊，随着时间的推移，湖泊逐渐干涸，沉积在湖底的铁矿物质经过漫长的地质变化，最终形成了一些丰富的铁矿床，平原西南的一处河谷，就有一处矿脉，这个矿脉也是新瑞亚领地里的唯一一座裸露在地表的天然铁矿场。
矿场四周环绕着连绵起伏的丘陵，这里草木稀疏，偶尔有几棵孤零零的树木点缀其间，海洋风时常从平原呼啸而过，卷起地上的灰尘，笼罩着整个矿区，使得空气中总是弥漫着一种潮湿带着腥味的刺鼻气味。
矿场的中心是一片优先开采区，深褐色的泥土和岩石堆积如山，这里铁矿石质量优良，又裸露在地表，易于开采，不知是谁传起的谣言，说这是地底下埋藏着大量黄金的征兆，因此吸引了许多矿工前来谋生。随着矿工们的开采，地表的铁矿石被开采完，于是矿工们往地下开挖，地下埋藏黄金的说法也就被证实只是谣言。
矿场的生活条件十分艰苦，简陋的木屋和帐篷零散地分布在矿区周围，为矿工们提供最基本的居住环境。
每天清晨，矿工们会在这里集合，带着简单的工具和干粮进入矿井，准备开始一天的辛苦劳作。
托马斯便是其中一名普通的矿工，还是第一批跟随国王的脚步的普通人，见证了新瑞亚的变迁。当时的新瑞亚可以说什么都没有，国王发动他的子民投入到国家的建设当中，而这片矿脉的发现，也让他觉得这是命中注定的。祖辈一直都是采矿为生，他从小耳濡目染，学习了许多采矿的技巧。成年后，他自然地继承了这一职业，成为了一名矿工。
他还记得第一次挥动镐头的时候，便许下挖到一块黄金的愿望，但从来没有实现。
“或许这里根本没有黄金，谣言说不定也是国王传起的。”托马斯心里想着。
不是抱怨，因为他知道，即便没有黄金，但铁矿石是实实在在的，能给他带来面包和温暖，所以他努力工作，每一锤下去，都是为了家人的未来。
“希望今天能挖到些铜矿，那样我就能给小艾琳买一条新裙子了。”
有时候，除了铁矿石，还能挖到其他的矿石，例如少量的铜矿或其他贵重的矿石，挖到这些矿石，能让他得到额外的报酬。
托马斯手持镐头，依靠昏暗的油灯辨认矿井里的道路，不久后他就来到昨日的地点。
昏暗的矿洞中，托马斯挥动镐子，与岩石碰撞发出的声音是他一天中最熟悉的旋律。
“托马斯你来得真早。”说话的人马尔科姆，和托马斯关系很好。
矿工们往往会结伴下矿，这样有什么事还能互相照应，除了马尔科姆，他身后还有另一个人，彼得。
托马斯总是比其他人下矿早，在天还没亮的时候就动身了，因为他的一条腿在一次矿井崩塌时受了伤，这让他行动比别人迟缓。为了不被落下，他不得不比别人更努力。
“你听说了吗？”马尔科姆问。
马尔科姆的声音没有打断托马斯的动作，他继续挥动着镐头，随口问道：“听说什么？”
“今早你下矿早，应该没见到。我来的时候看到了外面的马车队，他们拉着一个奇怪的东西。我看不懂，但我知道，它是由钢铁铸成的，真气派！”马尔科姆说起他的见闻。
托马斯停了一下，抹了抹额头上的汗水，转头看向另一位工友，年轻的彼得，虽然身材瘦小但却是一个熟练的老手，而且总是充满活力，所以在矿工圈子里人缘非常好，是个消息通。
彼得脸上出现平日少见的表情，他挠了挠头，有些担忧地说：“在矿场的中央，我看他们在忙着卸货和组装，那些人说是一种先进的机器，能提高挖矿的效率。”
“提高效率？那是不是不需要我们了？”托马斯比较敏感，一下子就问出关键点。
“我也不知道，他们说只要机器运作起来，就能不停地工作，我没来得及细问，工头就催我下矿了。”彼得说道。
就这样，三人在忧心忡忡结束了一天地工作。
托马斯走出矿洞，果然看到了矿场中间地那个奇怪装置，周围已经有许多矿工驻足观望。
“瞧，就是那个。”马尔科姆指着那个装置。
托马斯跛着脚靠过去，和矿工们挤在一起，他们的目光都集中在那台奇怪的装置上。
“大伙们，这台机器就是蒸汽机，它可以将矿石快速从地下提升到地面，大大缩短了运输时间。不需要牲畜，也不需要人力，这将减少你们的工作负担。”福斯特的说完停顿了一下，让矿工们有足够的时间消化信息内容。
矿工们屏息凝视，等待他的下一句话。
福斯特继续说道：“而且，这台蒸汽机还能解决矿井积水的问题。我知道，矿井里往往会积水，手动排水既费时又费力，这台蒸汽机就能解决这个问题，它可以高效地排除积水，让矿井下的环境保持干燥。”
“最重要的是，它可以与其他机械结合，减少人力成本，加快开采速度。”
福斯特的话刚落，矿工们立刻爆发出一片喧哗。这些话对于他们来说，无异于一颗炸弹。
“那我们岂不是没用了！”一个矿工突然喊道，他的话像火星点燃干柴，一时间，声音此起彼伏。
福斯特知道他们在担忧什么，于憬和他说过，蒸汽机出现的那一天起，就意味着技术和生产力的飞跃，解放人们的双手同时，会有很多人力被取代，不仅是矿工，在不久后，马车夫，纺织厂等工人，甚至整个世界都将面临这一变革，是他们即将面临的问题。
“虽然它能帮助采矿的速度得到提升，但过程中还是有许多工作需要你们来做。支撑矿井，安全检查，修筑隧道等仍然需要你们，并不意味就不需要你们了。”福斯特朝那人喊道。
“它是一台机器，但也和我们人一样，需要照顾。他需要吃饭，需要喝水。”福斯特转向所有人，“它要有人操作才行，还要人负责日常的维护和紧急维修，保证设备能正常运转。”
矿工们不是很相信他的话，低语声愈演愈烈，看见这一情况，矿长乔利弗接过话，
他站上木箱：“大家应该听说过于憬大人。”
“于憬大人是出了名的善人，这点大家都是知道的。这台机器就是他所研发的，于憬大人难道会让我们过的不好吗？”
矿工们听到这台所谓的蒸汽机出自于憬，一下子安静下来。于憬的善行他们早有耳闻，早在很久以前，于憬就在城里的建立了一个慈善会，帮助那些因生活所迫的人，而且他的那个公司用人，待遇那是一个高。
他们也不是没想过进入于憬的行会，可是他们作为矿工的身份，是依附于宫廷的，他们的身份与宫廷有契约关系，必须在特定的矿场工作，不能随意离开。
乔利弗是一个懂得利用人心的家伙，他知道福斯特说再多也不如提到于憬的好处，他补充道：“这台机器需要有专人照顾，所以我需要一些人。到时候，这些人就会成为于憬大人的员工，待遇绝不会低于你们现在的水平。”
“如果有感兴趣的，待会可以找我报名，但名额有限！”乔利弗喊出来，结果没有人回应。
乔利弗看着沉默的矿工们，还以为自己的话没有打动他们时，结果有人高声喊。
“我看不懂文字也可以吗？”
实际上，一些矿工听到乔利弗的提议，就已经蠢蠢欲动，但他们碍于自己的知识水平不够，害怕无法胜任，就没有报名。现在，终于有人问出了他们的心声。
“要！当然要。”福斯特替乔利弗回答，“我们会有专人培训，到时候如果顺利通过考核，你们就能成为于憬大人的工人，只为他一人工作！”
矿工们得到答复，纷纷挤上前。
“托马斯，你要去吗？”马尔科姆的脸上带着兴奋，显然，他动了心。
“我不知道。”托马斯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