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第38章、已修(1月9日)・“你这是干什么?”白k拧了眉,眼睫轻颤了下,落在他染血的手上,握紧他的手腕,用强硬到不容拒绝的力道将顾容瑾拽走。
顾容瑾比她足足高了一个头,成年男人高大的身形早就没了青葱少年时的消瘦,即便这般,拉锯了一个来回,还是被她拽到了圆桌边。
桌上点了一盏油灯,烛火摇曳。
顾容瑾的手还在向外渗血,指缝间能清楚的看到攥了个东西。
白k语气不好,“松开。”
顾容瑾:“放手。”
白k怒气更盛,忽而大声道:“我让你松开!”
屋内静悄悄的,她这一声吼简直比惊雷划破夜空还要震撼人心。
屋内人一副快要被吓死的表情。
顾长思大概被吵到了,哼了哼。顾容瑾回头看向床上的儿子,一分心,手就被白k撬开了。
他手里攥着的不是别的,普普通通的一个茶盅,刚才怒极,没留神捏碎了,攥在手心。
痛是肯定痛的,但是很诡异的,越痛他心里反而会越好受一些,这错觉像是儿子身上的病痛折磨也转移到了他身上。
“长本事了啊。”白k抬眸看他,眼神复杂,明晃晃的讽刺倒是毫不掩饰。
她实在不是个细致温柔的人,抓住他的手,掌心朝下用力甩了甩,血滴与碎瓷一起甩落在桌面,再反转过来,还有不少细碎的瓷器渣滓扎入皮肉,她也不用精细的物件挑,只扒开皮肉用指甲夹出来或干脆挤出来。如此反而,有些碎瓷更深的扎进了皮肉深处,很难说她不是故意的。
在这诡异的气氛中,顾容瑾竟然也没有拒绝呵斥,只被她弄痛的时候,微微皱了下眉。
刘管事机敏,悄悄观察片刻,勾勾手指头将一屋子的人都带了出去。郎中两股战战,走路不稳,被刘管事和另一个小厮一人架一边抬出去了。
刘管事跟只阿飘似的,脚不沾地,去而复返,见姜奴仍跟柱子似的杵在原地,半点眼色都无,又无奈又可气。打了几个眼色,见他无动于衷,只得作罢。
倒是屋内的人终于有了声响。
白k不怎么精细的将顾容瑾手上的碎渣挑干净后,又没什么好脸的看向姜奴,“傻站着干嘛?当壁炉还嫌你长得丑了。”
姜奴正要发怒,白k又道:“没见你主子满手血,打一盆水来!一点眼色都没当什么奴才。”
姜奴面上怒色全消,又涌出愧色,听话的很,转头就走。早有机敏的奴才打好了一盆热水站在门外,只等叫人。姜奴看那小厮一眼,深觉自己受到了奇耻大辱,狠狠将小厮一瞪。小厮吓得腿软,差点连人带盆翻了过去,姜奴半空中截住,稳稳当当护住一盆热水,朝屋内走去。
“帕子!”
“金疮药!”
“纱布!”
姜奴被白k使唤的滴溜溜转,心里有怒气,可因为是主人的事,也就忍了。
白k手法粗暴,像是故意弄疼顾容瑾,姜奴看得直皱眉,又不好阻拦,毕竟他家主人轴起来,十分不好办,这伤不管不顾由着它自愈也不是没可能。
“多大点事,小宝的情况又不是一朝一夕了,刚才我也诊过脉了,没大碍,养着呗,你就算将自己的手废了,他也不可能立刻站起活蹦乱跳给你看。”她嘴里说着宽慰人的话,语气却十分不友好,听着像是在骂人。
姜奴又忍不住瞪她,不料看到他家主人一直紧绷的脸不知何时竟缓和了下来。
顾容瑾纷乱狂暴的心在不知不觉中平和了下来,这感觉像是有些醉了。他也不知自己怎么了,任由她牵着,任由她替自己包扎伤口,后来她叫人准备了饭菜,也听话的吃了。
他是醉了,府内的下人则一个个惊掉了下巴,无不暗暗纳罕。
此间纷乱被她一手镇压后,白k也没久待,看顾容瑾的样子是要一。夜守着儿子了,她是觉得没大必要,无论守不守,小宝明儿个肯定都会醒过来,反正她是不喜欢做无谓的消耗。天亮了还有天亮了的事。不过她也没立场劝说顾容瑾,叮嘱一句,“别再犯浑了。”折身离去。
出了门,姜奴堵在门口,看架势是要将她堵回去的意思。
姜奴的想法简单的很,无非是看她能管的住顾容瑾,想让她陪着,以免主人再做出什么过激的事。白k几斤几两心里清楚的很,再说世事纷纭,她早就没了对顾容瑾的那份心,嗤笑一声,推开他,离开了。
大概是白天经历的事多,晚上又闹了这么一出,脑子乱得很,再次躺下后,白k半梦半醒间做了个梦。
梦的是昔年旧事。那会儿,白k稀罕顾容瑾稀罕的紧,可喜欢他的女孩子太多了。白k总担心有人抢了先。季崇德给她出主意说,要她想办法制造机会独处培养感情。
白k说干就干,应天书院考围捕骑射的时候,她故意将顾容瑾骗到了山上,然后一掌震下山石,堵住了洞口。
洞口塌陷,白k想吓一吓顾容瑾。他确实被吓住了,不过也很快镇定下来,反安慰她:“你不要怕,天无绝人之路。”
白k心里打算着他会抱着自己哭,娇滴滴的喊:“k姐,我好怕。”结果没能实现,心里不免有些失望。
顾容瑾卷起袖子开始搬洞口的山石,洞内昏暗不明,星点的微光从石缝间透了进来。少年人的骨架,正是猛蹿个子的年纪,修竹一般,显得单薄无力。那细长的手指白璧无瑕,合该用来拿书握笔。白k心想:“漂亮的男孩子怎么能干重活呢。”简直不能忍。但她又不能再来一掌将山石震飞,前功尽弃了不说,也暴露了她便是始作俑者。
于是她灵机一动,骚操作来了,表演了一个猛虎下山式平地摔。
顾容瑾听到动静回过身,看到白k四仰八叉倒在地上,龇牙咧嘴。
一个大姑娘能摔得这般毫无形象,顾容瑾长这么大以来第一回见,着实有些震惊。不过他很快走过来,手在身上擦了擦,扶她起身。
“摔哪儿了?”顾容瑾的语气温柔极了。
白k还当自己表演卖力有成效,心中沾沾自喜。她自小便与常人不同,平衡感极好,自打会走路,就不会摔跤了(被人打趴下另当别论)。
“好像脚扭了,”白k再接再厉。
顾容瑾:“哪只?”
白k的左脚刚好在二人眼前,她勾了勾脚尖:“就这只吧。”
顾容瑾心内焦急面上不显,因是故作镇定,也就没在意白k话里的古怪,道了句,“得罪了。”手指捏上她的脚踝,柔声询问,“是这里疼吗?”
白k想,“弟弟看着挺单薄的,没想到手指还挺有劲。”
顾容瑾捏了几下,见她没反应,迟疑道:“你确定是这只脚吗?”
白k“啊呀”叫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