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4章翻译
当飞坦的手无怜悯地不断收紧时,安沙没敢奢想自己还能再看见光、摸到温暖。
天已经暗了下来,客厅铺满莹白色的光,深灰色带不规则斑纹的地砖在灯下显出温润质感。
安沙艰难地从地上爬起,不出意料地在脖颈处触到一圈微突的皮肤。
她的指尖传来刺痛感,安沙低头一看,发现手肿得可怕。
飞坦打着电话拉开隔断阳台与客厅的玻璃门,无视低头发愣的安沙,“行了,都拿到了。”
“啊……那个不用操心,嗯,”目光下移,飞坦冷冷地扫视着安沙,“我找到了好用的翻译工具,等全部搞定了我会再叫你。”
没事,现在自己还不会死。安沙在心里给自己打气。
这个人需要我。
“你说你会这种文字?”飞坦问。
“是的,大人。”
说话间,安沙努力忍住不去擦鼻唇沟。这是她在闻到讨厌的灵魂气息时的习惯。
“试试看,”飞坦抓起茶几上的一张纸扔给安沙,“三十秒,把这些词都翻译出来。”
安沙低头一看,发现是四个华文词组,白纸黑字写在上面。
“第一个,思考;第二个,智慧;第三个,遵守;第四个……”安沙停顿了一下,“死亡。”
飞坦眯起眼,似笑非笑地看着安沙,说:“不错。”
“名字呢?”
“什么?”安沙的反应慢了一拍,然后下一秒就觉得手臂火辣辣地疼。
她低头去看,惊恐地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自己的小臂被某种尖锐划开了一道长长的阔口。
飞坦伸出一只手掐住她的脸颊,缓缓地复述道:“你的名字是什么?”
“安沙,呜,是安沙。”
安沙几乎被卡得无法顺畅呼吸,脸上火辣辣地疼。
太好了,糟糕不过是这个高功能反社会罪犯喜怒无常,并且出手狠辣,不顾及任何事物。
安沙从头冷到脚,连脊骨都生寒。
“算了,还能凑合。”说着,飞坦活动了一下脖子,关节发出咔哒声。
安沙被重新扔回地板上。
“大人。”安沙一手捂住伤口,急切地叫住飞坦,希望他能够注意到自己的伤。
“那些血流出来了,会弄脏地板的。”
心知飞坦不会在意别人的苦难,安沙只能提起他可能会在意的地方说。
“啧。”飞坦停下来,斜睨她一眼,冷厉的眉眼间写满不耐烦。
被这种危险注视着,安沙又忍不住颤抖起来。
飞坦指了指茶几底下,“桌子下面就有药箱,你自己看着弄,别烦我。”
“好、好的,大人,十分感谢您的仁慈。”安沙诚惶诚恐地伏身。
自己一个人处理手臂上的割伤并不能说轻松。
安沙边忍着痛将伤药洒到鲜红的伤口上,边估量着自己的处境。
这间屋子的摆设都过于简单,只有功能性的家具,除了木质桌椅和饭厅的一张看上去没有多少使用痕迹的饭桌之外就没有更多了。
比起是那个人对家具的选择,更像是屋子本身就有的配套,并不能说明什么信息。
想着,安沙看向窗外的黑暗,又摸了摸肚子。
这间房子里面没有时钟。
午休时吃过午饭,下班时已近19时,肚子会开始饿。但是到现在还没有饿到痛,说明这里离市博物馆应该不算太远。
扣去到了这里之后晕过去没醒的时间,或许是在半个小时至一个小时的车程。
房子周围很安静,听不见人声,结合家具磨损程度,房间使用痕迹情况来看。
这不可能是刚刚开发的新楼盘也不可能是位于市内的居民区。
能够符合条件的安沙只知道有一个位于郊区的小区。
它正好位于博物馆的的东北方位,靠近一座山。
她曾经在馆内组织的团建活动中跟同事们一起到过那座山看红叶,甚至还记得那时爬到半山腰时艾琳曾指着远处的一片住宅区问那里是什么地方。
当时就有人介绍说有一个开发商买了那块地,结果住户搬得七七八八、快要动工的时候,资金链断裂,开发商跳楼了,那块地也就空置了下来,没有多少人了。
安沙记得每到周末就会有很多人自驾来爬山,山脚有设置公交线。
既然确定了位置,那接下来就能开始谋划怎么出逃。
首先要一份地图。
正当安沙咬着绷带将缠了一圈又一圈的纱布固定好的时候,飞坦拿了一本书从房间里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