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第37章生气 - 戏橙 - 嗟鸦 - 科幻灵异小说 - 30读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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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第37章生气

既知了严帝百般折腾她,是为了这一番流言蜚语,阿橙就放了心。原本她是在家呆不住的人,如今给严帝当差,日日进宫点卯,才发现衣帽不整躺在自己床上是有多舒坦。因此也不想着出去玩了,只让方嬷嬷守好门户,吃吃喝喝,看看画本,玩玩九连环,画画小画,几乎是躺着过了几天。

好几日未见严帝,再次坐在御书房里,听到宫人们说陛下下朝了,竟有些与严帝恍如隔世甚久未见的感觉,隐隐有些激动。

严帝这次直接进了内书房,看了阿橙一眼,往后走去。她赶紧跟上,脸上却有些发烫。分明是谣言,可是见到谣言的另外一个主角,还是不由地羞赧。

“都出去吧。”严帝盯着阿橙绯粉的脸,实在觉得身边的宫人们有些不大乖觉。

“爱卿来与孤更衣。”

平公公出去时顺手合上了内室的门,吱嘎一声,让阿橙心里猛地一揪。听着严帝这般说,心跳又是一紧,嘴里小声嘟哝:“这里又没有外人,陛下何必再装?难不成这里伺候的宫人,也有奸细不成?”

严帝却伸展双臂,示意阿橙给她解开玉带更衣。阿橙想着上回解玉带的遭遇,很是不情愿,又觉得严帝既让如此,那必然是大有深意,很可能这殿里伺候的宫人,正是严帝传出谣言的工具。就咬牙上前,却很机敏地尽量站远了一些,这样严帝若是再如上次一般环手,就没那么轻易正巧把自己揽于怀中。

可是严帝略微俯身,嘴便到了她耳侧。

“谁说孤是装的?”

热气有如羽毛扫在耳上,阿橙一个哆嗦,往后退去,失手把已解开的玉带掉在地上,虽地下是厚厚的地毯,并未摔碎,却发出玉石相撞的清脆悦耳之声。

严帝闷笑,听在阿橙耳中,似魔音魅惑。她一时忘了自己的身份,转身就要逃走,却被严帝长臂一伸,轻松抓在了胳膊上。

“陛,陛下……”阿橙的声音有些颤抖之时,便会泄出一点女儿的娇甜原音来。她忙住了嘴,低头掩饰脸上的慌张。

严帝箍着她的胳膊,强令她近前一些,语气轻佻,满是调笑。

“爱卿怕什么?莫不是怕我真的喜欢男儿?”一双厉眸眯了眯,有些漫不经心,却又像正要吞噬猎物的猛兽,正在养精蓄锐,静候着对手麻痹大意,就给出致命一击。

“真可惜呢!爱卿这般聪慧机敏,又这般合我的心意,却是个男儿,不能与朕帐翻红浪,衾挽春风。真是可惜啊!”

严帝嘴里说着羞恼人的话,语气却甚是冷肃,竟令阿橙分辨不出,他对“万江澄”到底是何心态,因为这语气听起来,竟是有些厌烦似的。心里自然是又羞又恼,骂了无数遍“昏君”,有些后悔自己来了京城,撞到严帝的网里,成了他玩弄权谋的工具。只是既把她当工具,就好好利用好了,缘何总是这般胡言乱语。

心下实在气不过,恼道:“陛下的打算,小人已大概猜到,也不会扰乱了陛下的计划。但是,还请陛下莫要再说这种话。小人虽不如陛下尊贵,也是堂堂七尺男儿……不该受此种……羞辱。”

说了这话,便低头微垂眼帘,等着严帝的雷霆暴怒。室内,却是一片寂静。

严帝仍抓着面前人儿的胳膊,看她脸上如布了寒霜一般冷,暗暗后悔。

得!玩过头了,小丫头真的生气了?这可怎么办?

瞬间转了无数种心思,轻咳了下,依然拿捏了冷淡的语气,道:“爱卿这般爱生气,若是去了翰林院,与那些清高翰林们相处,岂不是要日日气极?算了,去翰林院的事,改日再说吧。”

阿橙“啊”了一声抬头,忍下心里的愤懑,尽量软和了语气,“陛下,臣最善忍辱负重,去翰林院绝无问题!改日不如撞日,快些让臣去吧,也好早些与翰林大人们一起编纂地理志,为我大凌富强做一点贡献。”

严帝松开阿橙的胳膊,侧身假作凝神思考。

这丫头便是这样,容易怒,也容易哄,像一株生气勃勃的爬藤一般,即便落在深谷,一时哀怨之后,也会快快乐乐往上爬。

记得那时,她说父亲家里还有个姐姐,每日和父亲朝夕相处,受父亲教导……语气里满是羡慕和哀伤。他想要安慰她,不知从何说起的时候,她却转而道:“小和尚哥哥也有父亲母亲吧?他们在哪里?你会想他们吗?”

自然有的,谁无父母亲人,只是,不是所有人都有幸生活在父母身边。

“法师说我命里带煞,会妨碍父亲……因此,他让我在庙里修行。”

他的语气淡漠,并无哀伤,小丫头却走过来,伸手搂在他腰间,抱住他,用小手在他背后拍抚,安慰道:“小和尚哥哥命里怎么会带煞,才没有呢!”

她人小小的,几乎搂他不住,却做出一副老成持重的模样,令人忘了不快之事,只想逗弄她。

“那我命里带什么呢?”

“小和尚哥哥命里带橙,就像我这样又甜又大的甜橙!”

她一本正经地胡说,完全忘了她小名是叫酸妞儿,怎么算的上又甜又大,令人不禁喷笑。她也跟着笑嘻嘻,又想起来问:“那我命里带什么呢?小和尚哥哥,你说橙橙命里带了什么?”

按着往常,必然要故意逗她气她,说她命里带酸,但是那一回,竟是舍不得说。因为不舍得她命里带了哪怕一点酸,只盼着甜一些,再甜一些。

可惜世事无常,仓促奔了京城,开始困于那些尔虞我诈之中,无法脱身,后来又随时面临生死危险,前途难卜。

“陛下?”转头,当日那个小丫头,已经长大,且扮起了男子,比当年还能胡闹。她试探着叫着陛下,眼睛亮晶晶满是期冀和祈求。

真是很想要去抱住她,质问她:“酸妞儿,你为何完全忘记了小和尚哥哥?”

不过,还需些时日和安排。况且,如今这样,也挺好,她当日总缠着人同她演戏,那便同她演一回。

严帝压抑住内心的激荡,刻意冷了脸色,淡淡道:“翰林院那边已在筹划中,爱卿先整理一份计划出来,到时候去了,才好拿得出手,不让别人小瞧了你。”

“好!好!好!”阿橙连道几声好,“我现在就去整理!”说罢匆匆就往外走,完全不再管衣服脱了一半的“陛下”。

严帝开口想要阻拦,她已开门走出去,无奈地轻笑摇头,静默着回味了一下,叫了宫人进来伺候。

阿橙一门心思继续整理关于编纂大理志的想法,甚至在写一个长达五载的九州勘测计划。可是落在纸上,看着不成气候的字体,又有些犯愁。这难登大雅之堂的字,拿去翰林院,被嘲笑都是小事,万一因着这个,被主领这件事的翰林给嫌弃了,不要自己参加大理志编纂可怎么办。

想来想去,又把主意打到了孟云祥身上。他不是也在其中吗?要是他有时间,让他帮着誊写一些提纲,有备无患。

只是白日里,一个在养心殿,一个在翰林院,倒是很难见到。只得写了一封信,让方伯送去东水巷。没想到,当日黄昏,孟云祥便来了,说要熬夜给阿橙誊录。

阿橙赶紧婉拒,“那倒不用,等到下次休沐日再说吧。”

“我听着翰林院的意思,地理志的事情,也就最近几日的事情,万兄既担心有影响,我便早些帮万兄誊写出来就是。”

阿橙劝说不用,他反觉得是阿橙只是担心劳累到他,表态自己身健体康,以前读书时就常熬灯拔蜡,秉烛夜书,只熬几回夜,完全无碍。

方嬷嬷一开始看到孟探花来,还很高兴,见他死活要留着过夜,也皱了眉头。毕竟自家姑娘未来如何,还很难说,若是被人知道曾有男子留宿独居的府中,可不太好。反倒是阿橙算是看透了这个书呆子,他如今认定了这件事,就如上了架的牛,不到头是不会回头的。

“万兄自去休息,你侍在陛下身侧,马虎不得。我若累了,就在这罗汉塌上歇一歇。”

孟云祥看过阿橙已经写好的部分,确认了些问题,反劝阿橙去休息。

留着也无益,多一个人熬夜罢了,阿橙很干脆地回正屋睡觉。倒是方嬷嬷,忙着给孟云祥熬羹汤去了,宁喜也主动请缨,去给孟云祥磨墨添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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