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第35章试探 - 戏橙 - 嗟鸦 - 科幻灵异小说 - 30读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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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第35章试探

进宫路上,阿橙盘算,严帝是否是明君,严帝对万江澄是否有所图谋,自己能否编纂《大凌地理志》,原本都是互不相干的。例如她想编纂大理志,并不是为了严帝,只是要做这件事,有了君王的支持和应允,才好做得下去,做的好。

可是如今这些事情偏偏都混在了一起,她待要如何,才能破出这迷局。

首先一个,便是严帝对万江澄究竟抱了何等心思。若只是谣言那边还好,若……那可真要逃了。

存了试探的心思,就特意等着严帝下朝迎了上去,然后借口说大理志的事情,跟着严帝一路进了后面的寝室。宫人见惯了严帝唤这位状元郎陪着更衣,偷偷瞧眼严帝,心中了然,并不阻拦。

严帝伸展双臂,伺候更衣的宫人正要上前,阿橙却道:“臣为陛下更衣吧。”

说罢上前,去解严帝的玉带。

换下上朝的龙袍,换上明黄的常服,这些阿橙看了好些回,她又常穿男装,因此并不算难。可是手放在玉带上,感受到严帝身上炽热的气息,才发觉,想要为严帝更衣,和自己换身衣服,全然不同。

为了试探,她刻意侧身贴着严帝很近站着,解玉带的时候,身体动来动去,倒似窝在严帝怀里扭动。严帝如何,她已无暇去关注,只想着快把玉带解开,脱了这自作孽的困境。

正急着,严帝伸展的长臂落下,整个人把阿橙抱在了怀里。阿橙的心立时冷冷沉了下去,却发现严帝开始自己解玉带,阿橙即便比起严帝的魁梧身材,堪称娇小,也阻碍了他的视线,被他带的更贴紧在胸前,只觉得心脏砰砰跳,浑身发热,和心里那块落下的冰块互相抗争。

“爱卿为人更衣的手段,和写的字一般儿……拿不出手。”

严帝解开玉带,递给身边的小公公,放开环住阿橙的胳膊,后退几步,很快自行解下龙袍,扔给宫人,又接了常服穿好,语气里满是嫌弃和嘲讽。

若是有那层意思,万江澄都主动投怀送抱了,陛下应当不至于推搡开,而且这语气,也毫无“怜香惜玉”的情义。阿橙心中暗喜,忙抬头,想要仔细观察下严帝的表情。却只看到严帝转身就走。

“爱卿莫要揽些自己不擅长的差使,只叫人嗤笑。”严帝走远几步,才顿足停住,嘴角微挑了下,“朕看翰林院你也不要想着去了。若是被那些翰林发现你写的字原是那般不堪,又要来找朕闹腾着革去你的状元之名。”

阿橙这下便急了,状元不状元她压根不在意,可是去翰林院编纂地理志,可是她如今最大的心愿。

“陛下!”抬脚就想追,谁料严帝长腿伸展,脚下越发迅疾,阿橙总被落下几步远的距离,追到外书房的时候,都出了汗。

“陛下!请允许臣去翰林院!”

眼看严帝要出门,阿橙不顾失仪,大声祈求道。因着气喘吁吁,又着急忙慌,都渗了点娇俏的原声出去,幸好严帝当是并无注意到。他转身看了眼阿橙,很不耐烦地挥挥手。就自离去了。留下阿橙,只恨身边还有宫人,不能咬牙顿足,骂一声“昏君”。

但是阿橙还是欢喜的,因为至少看起来,那些关于严帝的谣言,只是谣言罢了。

中午的时候,宫人来请阿橙用膳,却没看到严帝。问了问,才知道严帝尚在会客厅面见大臣。

“陛下在面见外地来的节度使大人,晚些应当会一起饮宴,万官人自行用膳吧。”

宫人看阿橙要等严帝的意思,笑着劝解她莫等。

阿橙低头思量,还是忍不住问:“公公可知是哪位节度使?”

“好像是西北来的。”

那便应当不是了,阿橙松了口气。

即将出宫时,阿橙正在检查今日登记过的奏折记录,严帝走进门,径直往阿橙身边而来,脚下还绊了一个趔趄。尚未走近,浓郁的酒气便扑面而来。平公公在后面追着,见严帝站定,转身走去吩咐门口伺候的宫人:“快给陛下泡些酽茶来。”

严帝脸上有些发红,呼吸间全是酒味,显然是喝多了。阿橙小声问平公公:“不给陛下做些醒酒汤吗?”

“陛下不爱喝醒酒汤,都是喝些浓浓的酽茶解酒……唉哟!”

“陛下!”

平公公和阿橙同时惊叫,原是平帝一头栽在了阿橙肩上。阿橙哪里撑得住他,被撞得几乎歪倒,幸好他又撑着桌子站住了。

平公公忙叫了人,想搀扶严帝去寝室休息,严帝却执意半靠在阿橙身上,一动不动。宫人们也不敢上去强拉,平公公就笑着说:“看来陛下醉的不轻,可否请万官人帮着小人一起,把陛下扶去后室安歇。”

阿橙只得应了,甚是艰难地扶着严帝,一路勉力支撑着,到了寝室。

“陛下见到了当年一起在西北征战疆场的几位同袍,一时高兴,竟饮多了。”平公公笑眯眯帮严帝盖好伯毯,轻声解释,“烦劳万官人照顾一二。”

平公公起身离开,轻声吩咐着外面的宫人,无非准备热水毛巾,茶水点心。

安静躺于塌上的严帝,因着酒醉面色潮红,一双摄人的厉目如今合了起来,不再抢占锋芒,倒显得一张轮廓鲜明,有如石雕的俊脸,愈发明朗,甚至带了几分恬淡。和往日的他,几乎完全是两个人。

他嘴唇动了动,络腮胡有些好笑。阿橙忍不住俯身,伸出一根手指,轻轻去触碰那些胡子,这件事阿橙想了很久了。

硬硬的有点扎手,但是用了力去触碰,便会弯掉,似被风吹的草叶,刷过皮肤,有些儿痒。

床上的人仍酣睡着,一点儿没发现自己的胡须被当了玩意在玩弄。阿橙愈发大了胆子,伸开手掌,试探着让那些短短密密的胡须从掌心扫过。一开始不敢凑上去,只在空中刷了下,见严帝仍无动静,终于按了上去。

手心一片发痒,这感觉太奇怪了,又有些好笑,阿橙不敢出声,却忍不住裂开嘴,无声地发泄压抑的欢乐。

严帝紧阖的双眸却蓦地睁大,阿橙吓得轻呼出声,要缩回手,却被严帝一把抓住手腕,张口叫了一句。

“澄……”

阿橙一心只想逃脱,哪里还注意到严帝说了什么。却又见严帝闭上了双眸,倏忽间就重新安静入睡,竟似方才那睁眼,只是阿橙的幻觉。

“陛下醒了吗?”

怕是平公公听到了内室的动静,跨进门,轻手轻脚走近几步,张望着问道。

阿橙忙停下挣扎的胳膊,顺势坐在严帝床榻边缘,摇了摇头。她的手腕,还钳在严帝手掌内,挣脱不得,只盼着平公公走开,严帝睡熟手松开,才能无声无息逃得生天。

她可不想让平公公看到严帝抓着她的手腕,更不想解释,她原本好好侍立在床边,为何会被严帝抓住手腕。

“陛下醉了酒,就只会安静入睡,从来不会像有些人那般,醉了便失仪胡闹。”

阿橙的手腕被握着,整条胳膊都有些燥热,讪讪对着吹捧主子的平公公笑,点头打着哈哈。

准备了热水等一应物事的宫人们,都等在内室门外,平公公又轻手轻脚走了出去,打发他们出去候着。阿橙趁着功夫,赶紧转身,用另外一只手去掰严帝的手指。却一点儿也掰不动,反更握得紧了些,隔着衣袖看不到胳膊,但是手都泛了红。

如果让平公公帮忙,他这个以严帝为天的,会不会为了严帝安睡,就让阿橙候着严帝醒来呢。

如何说服他?就说这样严帝睡得也不安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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