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章一败涂地（5）
第125章一败涂地（5）实际上这三个人都没有遵守这个约定，他们虽然都把这种想法埋在了心里，却又都忍不住各自行动起来，想方设法地阻止猜测到的那种结果发生。
独龙奇回到泽南多部落后，就对小妹梅丽雅异乎寻常地热络了起来。独龙奇左看右看都觉得梅丽雅没有休屠美，但和其他人比起来，梅丽雅的容貌还是极其出色的，不仅比当年的矢菊胜过一点儿，就是比起月格尔来，也是各有千秋能打个平手。
为了确保万无一失，独龙奇花大气力指导梅丽雅，从举止言行到心智头脑事无巨细，亲力亲为，还不遗余力地灌输给她这样一种观念，无论今后嫁给谁，她生是泽南多部落的人，死是泽南多部落的鬼，为了部落应该可以舍弃一切，包括贞操和生命！
独龙奇打定了主意要将梅丽雅送给头曼，他才不管矢菊是否失宠，他要的是头曼身边永远都有自己的人！
矢菊一反常态，收起了狂傲之恣，不再对头曼冷嘲热讽，而是小意儿奉承，曲意尽欢，她不敢在头曼面前说休屠的坏话，她对休屠的容貌和休屠的巫女身份都有所顾忌，也不愿头曼时时想到休屠，于是她开始不遗余力地诋毁冒顿。
按照匈奴人的传统，新的单于将继承上一任单于的所有阏氏，只有母阏氏除外。一旦冒顿继承大统，年近三十的她，不仅争不过休屠，还要面对无数年轻貌美的对手，再加上当年和冒顿的那些过节儿，只能成为象雅兰那样被迁出单于庭的遭弃阏氏。
这样的后果，矢菊想想就觉得可怕至极。
如果昆脱当上单于，那她就能因和昆脱的血缘关系，卸下阏氏的身份，再凭借着昆脱的势力，安享荣华富贵和“性福”的下半生，这简直是天堂和地狱的差别啊！
再想想休屠，如果换个角度去考虑问题，那么休屠做为一个儿媳妇，也真的很不错，休屠可以曾加昆脱的实力，更重要的是，休屠超级有钱，可以带给他们母子两个享用不尽的富足生活，只要不和她抢男人，矢菊觉得，休屠的容貌都不让她那么讨厌了。
“枕边风”这种东西的厉害就在于，它吹的时候，往往都是男人身心特别柔软的当口，而且持之以恒，经久不息。
头曼最近受到的心理打击接二连三，本来就特别需要抚慰，有些事情就比以往进行得频繁了一些。
矢菊现在在用药方面的技术早就炉火纯青了，甚至还有些痴迷，她先是为了自己以后的快乐生活，在研制春药上取得了长足进展，（当然了，身为试验用大白鼠的头曼在其中功不可没），后又开发了一些以备不时之需的“厉害”药物。
矢菊想，只要昆脱的力量增长到了一定程度，头曼就必须适时的“消失”。
到了秋天的时候，休屠又带着昆脱去了一次月氏国进行贸易，收获依然喜人，“这个冬天不用愁了，而且等到春天的时候，我又可以建新的营地了。”休屠畅然地对昆脱说。
昆脱疼爱地将她揽进怀中，“你不要太辛苦了。”
“不辛苦啊，你帮我那么多，我还怎么会辛苦。”语气十分真诚。
昆脱很开心，他现在是休屠不折不扣的左膀右臂，不仅做了冒顿以前为休屠做到的事儿，而且自认为比冒顿做得更多更好，他相信，在不久的将来，随着部落联盟的强盛，他也可以一天天地强大起来，在休屠的心里取代冒顿的位置，成为休屠真心信赖的男人。
冒顿自然也没闲着，以至于矢菊又把打听来的消息向头曼做了汇报，“冒顿整天和乌勒合在一起，训练骑兵，他学了休屠巫女的法子，部落里的青壮年男子不够用，就训练奴隶。”
见头曼的脸色变了变，矢菊再接再厉，“你知道北岸这边原本就是冒顿打下来的，那些奴隶也都不是外族人，本就是各个部落的俘兵，训练起来很快，现在谁都搞不清具体数量。”
头曼挣扎着辩解，“有一万来人吧，冒顿向我报过了。”语气并不确定。
“嗤——”矢菊轻蔑地笑了起来，又觉得不合适，赶紧换上担忧和关切的表情，“挛鞮部落的当然要向你抱，不好遮掩，还得向你要军饷。可呼衍部落呢？我好不容易打听出来，冒顿在呼衍部落训了一支骑兵，可就是不知道，到底有多人。”
头曼的脸色凝重起来，各个部落都有自己的武装力量，他唯一的控制方式就是草场的分配，在任何时代，军队和征战都是烧钱的玩意儿，全职军人太多了的话，部落就养不起了。难道现在这个法子不管用了？
“对了！”矢菊本来就是部落首领的女儿，去其中的奥妙哪能不知，此时她就象是头曼肚里蛔虫，继续提醒道，“昆脱对我说，休屠巫女明年又要开始建营地了，营地可是需要大量的奴隶啊！”
营地出产的谷米，价格比牲畜高很多，几乎可以不受草场的限制，迅速致富，养活更多的奴隶，现在冒顿可以直接把这些奴隶训练成骑兵……
头曼心里一惊。
矢菊再说，“休屠巫女这两次贸易赚回了很多财物，照昆脱的说法儿，养活挛鞮部落都不成问题，休屠部落更是不必说了。就是不知道，剩余的她会用来做什么？”又伸出手指，捅了捅惊愣中的头曼，“你猜，休屠巫女，会把营地建在哪里？”还生怕头曼听不明白，“我看建在挛鞮部落是不可能了，建在呼衍部落的话，又怕你有想法儿，要是建在休屠部落，那可就谁都说不出什么来了！反正营地那东西，建了一个还可以建另一个，以前她不就是总共建了五个？”又感叹一句道，“这休屠巫女，哪儿还象个巫女，我看就是个金娃娃，谁得了谁富裕，有了她，想养活多少骑兵，就养活多少骑兵。”
那一晚，头曼翻来覆去地睡不着，第二天一大早就去了练武场，检阅骑兵。虽然人数众多，骑兵们却军纪严整，丝毫不乱，端的是威武勇猛，虎虎生威。
冒顿问，“阿爸，您看着如何，有不当之处，自管说出来，我尽快改进。”
“啊，不错，还不错的。”头曼敷衍着回答。岂止是不错，而是太好了，好到过分了！看着面前稳健如山，端立不动的冒顿，再想起刚才，所有兵士对冒顿那种崇拜和狂热的神态，以及冒顿从容淡定的指挥态度，头曼觉得心象被放在沸水里煮。
检阅回来，头曼又在床上翻腾了一夜。
然后矢菊继续煽风点火，“我听说，部落里的骑兵，私下里都叫冒顿‘战神’，说他给兵士的待遇特别好，带兵征战也重没吃过亏。”
“胡说！”头曼肉乎乎的大巴掌“啪”地拍下来，面前的几案蹦了几蹦，铜碗就翻了，奶水淅沥沥淌了一地，连日来的内心折磨让头曼的脾气很大。
矢菊扁扁嘴，看不出是不屑和还是委屈，叫了下人来收拾。
等到下人退下了，头曼才喘了匀气，“骑兵是我在用军饷养活，冒顿给的不过是小恩小惠，他在南岸被秦人打得落花流水，还好意思让人散布这样的谣言？！这些蠢货真不知是怎么想的！”见矢菊没吭声，又有些不甘地追问，“难道就没有人这样说？”
矢菊看了看头曼，摆出一副不情愿的脸色说，“他们说，那次本就是我大哥做的主帅，是单于你下的令，而且是秦人将要攻来了，你才急急地调冒顿回来救援，用的也不是北岸冒顿的兵，就是这样，冒顿在大哥被调回来后，也足足坚持了八天八夜……”
明知道这些话说得都是事实，头曼还是不遗余力地反驳，“五天五夜也好，八天八夜也好，那还是不败了？！那还不是用将士们的鲜血一点点儿拖延下来的？！”就没想到，他如此强硬的态度，更会让人觉得他心虚。
“是啊，是啊，”矢菊猛点头，“一定是冒顿让人这么说的，等回头我们也派些人，把您的话传出去，他们就懂得了。”又装作很无知的样子问，“单于和秦人交战，打了几天几夜？”
在河岸边埋伏了两天，天刚亮时秦人开始渡河，还没到日中，他就兵败如山了，接着就是溃逃，日落时分刚要歇息，又被秦人追上，接着又跑了一夜。逃出来的人都是轻骑简从，他们路又熟，才没被秦人追上，当然了，也许是秦人放弃了追赶，可谁敢去打探呢？又哪儿来的什么几天几夜？！
“我是单于，没必要象他一样用谣言来抬高自己的身份！”头曼外强中干地呼喝，“你也少做这些没用的事儿，回头我想个办法，不能任他这么张狂下去了，我还没死呢！！”
矢菊满脸崇敬地看着头曼，“我全听靠单于的！”
然后，头曼又是接连几夜的辗转。
矢菊对头曼的不屑更加重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