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少女与士兵
“你告诉我!我哥哥他到底怎么了!”她的声音渐渐放大。
我没有理她,而是瞥过脑袋给孙继光使了个眼色,在看见我的信号后,他不由分说地推着吴培德的母亲,一边推一边说:“大娘,咱们先进屋坐坐吧,这里交给我们连长就行了,走走走……”
吴培德的母亲一脸疑惑地看着他,但奈何孙继光的催促,而她也只能迈着小碎步一点一点挪进家里。
在确保他们俩进屋后,我立刻换了一副架势,提高了我的嗓音跟她说:“听着,你的哥哥就是当了副团长了!我就是给你们传达好消息的!”
“你放屁!”她不再收敛:“我告诉你,我读过书我受过教育!我不像我娘那样好骗,你那些把戏根本耍不了我!”她一边说一边向我逼近。
我也毫不退让,昂首挺胸地尽量摆出我的军人之姿,然后呵斥她:“军人需要敬重之心!你这是对保家卫国的军人无礼!我完全可以以你耽误我的军务而枪毙你你信不信!”
“敬重之心?怎么个敬重之心?难道让我们敬佩你们这些丢了上海就开始逃命的窝囊废吗!”
我开始有些生气,但算不上愤怒,比起前线的腥风血雨,这根本不配让我愤怒。
我继续提高我的嗓音,但我尽量注意那扇破旧的木门,我相信孙继光会处理好的。我开始瞪着眼前这位少女,辩解道:“这不叫逃命,这叫撤退!这是减少伤亡的最好办法!我们这些活人是要防守南京的!耽误了我们的时间,这个责任你一个弱女子担当不起!”
很显然,我没有愤怒,我眼前的这位愤怒了,她怒目圆瞪地盯着我,就像一只生气的吉娃娃一样,那么可笑、可悲。
但她非常聪明,她并没有掉进我设计的陷阱,她仍旧执着于她的话题,她继续逼问我:“告诉我我哥哥到底怎么了!”
我假装有些着急,模仿小孩子着急地跺脚,然后继续回答她:“当团副去啦!都跟你说了多少次啦!”
但她并没有被我的滑稽逗笑,而是怒发冲冠,她抬起她的右手,凭我在战场上的直觉,这绝对是一个毫无杀伤力的巴掌,果不其然,下一秒这个巴掌就开始向我飞来。
但可惜的是,她的手掌并没有碰到我的脸颊,我用我挂在肩膀上的中正式步枪挡住了这虚无缥缈的一击,而她却因为手腕挨上了我的枪而吃痛,她低着头捂着手腕,然后又把头抬起。
“你真是一个混账杂碎肮脏无耻卑鄙的人渣!”她用这种自认为极具杀伤力的语言侮辱着我,但并没有任何作用,相比于子弹和流弹来讲,这些鼓唇弄舌简直不值一提。
“多谢夸奖。”我不要脸地回答,顺便鞠了个小于15度的躬,以表我的嘲讽之心。
“你!!”她被我气的无话可说。
我当然不会和她一般计较,我看像远处的木门,孙继光的脑袋正直勾勾的看着我,但没过一会又缩了回去,他像个王八。
我把视线拉回,看着这位距离我不到20厘米的女子,然后开口问她:“还有什么话要说吗?我的军务可是很繁忙的。”
看我态度如此坚决,并且确定了我是个彻头彻尾的人渣后,她采取了更加人渣的方法来让我开口。
只见她一点一点逼近我,直到她的校服接触到了我的军装后,她开始乱揉自己的头发,然后解开胸前的前两个扣子,最后深吸一口气大喊:“强!!奸!!啊!!”
我他妈哪见过这场面!我甚至还没反应过来她就已经喊了出来,我急忙用手捂住她的嘴,惊慌地观察着四周,果不其然,周围紧闭的门窗瞬间敞开,一个个脑袋从黝黑的门后探了出来,其中也包括孙继光的脑袋。
然而更糟糕的还在后面,我的身后突然传来熟悉的声音,并且大喊:“谁在强奸!哪里在强奸!”
我转过身,老炮和我来了个深情的对视,然后他快步走近我,直到看见我正用手捂着一名女子的嘴巴后,他才“恍然大悟”。
我急忙向他解释,但我被这阵仗吓得不轻,周围几十双眼睛盯着我看,我磕巴地说:“不是……不是你……哎呦我去!”
然而老炮可不管这些,而是一脸坏笑地靠在旁边的树上并猥琐地说:“连长,你这成何体统啊?这光天化日朗朗乾坤……”
“闭嘴!”我立刻喝止冯志刚,但我说的并不是中文,而是德语,我紧张地说出了德语。
“闭嘴?”老炮同样用德语问我,“你刚才说让我闭嘴?”他一边说一边笑。
我们俩开始用只有对方才能听懂的语言交谈,渐渐的,周围的村民因为听不懂我们说的鸟语而陆陆续续地缩了回去,我捂着嘴的少女更是一脸疑惑。
(德语):“你听我解释,这是一场误会!”我辩解。
(德语):“不信,你都把她的扣子解开了,还有什么好说的?”
(德语):“不是你想的那样!”
(德语):“那是哪样?”
眼见我们争论不休,这位少女突然用牙狠狠地咬了一口我的手,我因为疼痛而松开,但又怕她乱叫,我急忙用另一只手捂住她。
但她根本不听,继续咬我的手,她咬的越用力,老炮笑的就越开心。
我开始重新说我的母语,转头质问老炮:“你就这么乐意看着自己的连长被欺负吗?!”
“非常乐意。”老炮贱兮兮地回答我。
“我去你娘的!”这句话骂的不止老炮,也在骂正在咬我的这只狗。
“行行行!我告诉你!我告诉你!”
果然,在听到我的答复后,她立刻停止了那胡作非为地做法,我捂着我的手,在裤腿上擦干了她的唾液,然后说:“你哥正在当团副。”
“我就真该咬死你!!”她大骂道。
然后,她突然用手在我身上乱抓乱摸,以一种很快的速度解开我身上的扣子,我一把把她推开,她一屁股坐在地上,然后开始哭泣。
“哇!连长欺负良家少女啊!”老炮在旁边煽风点火。
“你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
我走向那位被我推倒的人,我把她扶起来,但她仍在哭泣,一边哭一边说:“你怎么就是不说实话呢……”
眼看再这样下去事情就会变得复杂,我也只好说出了实话:“你的哥哥……他……死了……”
我用一种极小的声音说出这些,但对她而言我的声音震耳欲聋。
“……你说什么?”
意识到没必要再隐瞒下去了,我突然大喊:“孙继光!出来!”
只见屋子里的孙继光立刻冲了出来,并向我敬了个军礼,我把事情简单向他叙述后,孙继光也没再多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