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8章艰难抉择
第188章艰难抉择
康氏坐在厅里的椅子上，叹了无数次气，也没想出个好法子来，在她心里，女儿的前程固然重要，但穆长光才是一家人的顶梁柱，孰轻孰重，其实很好分清，于是她最终还是下定了决心，对穆清婉道：“清婉，你别怪爹娘，其实早在卫老爷离开阳兴县时，就要求你爹把你给他了，只是你爹舍不得，一拖拖到了现在，这才惹来了大祸。而今，而今你爹已进了大狱，危在旦夕，你，你也得替你爹想想……若是他这一去不回，我们全家都要完了……”话，穆清婉听明白了，这是让她舍弃自己，去给卫振兴做妾，好救穆长光出来呢。虽然心里有一点点的难过，但她也能体谅康氏，在此情此景下，她确实是想不出更好的解决办法了。只是，她怎么都想不明白一件事情，于是问了出来：“虽说我生得不丑，但卫老爷贵为王爷什么样的花容月貌没有见过，就偏看上了我，而且还要不择手段地得到？这说不通呀？”
康氏也是觉得奇怪，道：“你爹之所以没有理会卫王爷当初的要求，就是以为他是随口说说而已，转头就忘了的，谁知他居然一直放在心里，而且不惜为此大动干戈呢？”
穆清婉想了想，道：“要不，我们问问爹去，说不准有什么地方，是我们忽略了的呢？”
康氏觉着她说得有道理，干脆命林文去好好打点一番，争取让她们母女亲自上牢里去一趟。前面是因为有施天赐从中作梗，所以他们想要了解事实真相，难上加难，而今一切障碍都不复存在，他们想要见穆长光，也变得简单起来，半个时辰还不到，林文便回来复命，称她们若想要见穆长光，随时都可以去。
康氏高兴之余，忍不住抱怨：“真没想到，施天赐是这样的人，我真是错看他了。”
穆清婉安慰了她几句，心想，若能让康氏由此看清施天赐的真面目，倒也算是喜事一件。
为了不让穆长光见了难过，好几天不曾好好打扮的康氏，特意去换了套新衣裳，又让小翠儿帮她梳了个时下最流行的发髻，并让穆清婉也细心装扮，务必要让穆长光认为，家里全都好好的，毫无异样。
在她们装扮的时间里，锦玉奉穆清婉的吩咐，去厨房传了话，让厨房给做了几个穆长光爱吃的菜，又配了一壶酒。准备停当，母女俩到大门口登车，朝着官衙去了。
阳兴县小，牢房也小，犯人关在里头，几乎转不过身，不过穆长光似乎是受了优待，一个人住了里头最大的一间，活动无碍。到了牢房前，康氏尚未开口，眼泪先流，穆长光见她这样，不心疼她在家中煎熬难过，却反露出厌恶的表情来，穆清婉忍不住就暗叹一声，果然这夫妻之间没了感情，做什么都是错。
她把装了酒菜的食盒，自小翠儿手里接过来，交到康氏手中，悄声地提醒：“娘，狱中伙食差，爹肯定没吃饱，您别哭了，赶紧把酒菜递给爹罢。”
康氏这才止住了泪，将食盒打开，从仅开了一道缝的门里递了进去。穆长光倒是没客气，接过去，一番狼吞虎咽，先吃了个半饱，然后开始慢慢啜酒。
穆清婉见他这样，暗自生气，虽说事件本身是因她而起，但家人因为他入狱，担惊受怕多少天，这好容易见了面，他一句关心的话都没有，却是这副样子！哪里有个当丈夫的和当爹的样子！怨不得在上一世，本尊会惨死悬崖之下！
康氏泪眼婆娑地看着穆长光，心疼地道：“老爷，您在牢里，一定吃了不少苦罢？”
穆长光嫌她尽说废话，瞪了她一眼，没有作声。
康氏见他脸色不好，赶紧道：“老爷，您别着急，我们已经商量好了，实在不行，就只能让京城来的媒婆，把清婉带到京城去了，到那时，您就能出来了……”她说着说着，眼泪又下来了，把穆清婉送去京城，实在是逼不得已，这一去，谁知以后还有没有机会见面……
穆长光这才有了反应，搁下酒杯，长叹一声：“我左舍不得，又舍不得，千拖万拖拖到现在，没想到还是躲不过。”
就这一点上，穆清婉还是挺感激穆长光的，感激他没有想着攀炎附势，经卫振兴一说，就屁颠屁颠地把她送到京城去。可见每个人，即便是人渣的身上，也偶尔会有闪光点，一路渣到底的极端人物，只有在小说里才会出现。
康氏听了穆长光这话，试探着问道：“那我现在就命人去请那位媒人来家？既然此事只能这样办，不如就早些，也好让老爷早些回家。”闺女是她的心头肉，但丈夫才是她的天，尽管心如刀绞，但抉择起来，却没有丝毫的难度。
穆清婉的心里，十分难受，她早就知道，尽管康氏疼爱她，宠着她，但在康氏心里，摆在第一位的，永远都只是穆长光而已。而且，从理智上来说，为了保全穆家，的确应该舍弃她，保住穆长光，但人哪，往往就是不理智的，不然她这心里头，怎么就这么难过呢？
穆长光瞅了穆清婉一眼，道：“只能先这样了，你去请媒人，但什么也别先答应，一切等我出来再说。”
康氏点头应了。
穆长光将空食盒递出来，小翠儿接了。
康氏又试图从穆长光说些关心的话，但穆长光丝毫不领情，她只得抹着泪，带着穆清婉出去了。
一路回到家中，穆清婉都是沉默不语，而康氏放声大哭，自责自己没有能力保护好女儿，害得她要去给人做妾。经她这一哭，穆清婉又心软下来，忙着去安慰她，心中叹息一声，罢了，这就是生活……这，就是亲人。
穆清莲站在角落里，扯了半天帕子，实在是忍不住，不管不顾地冲过去，大声地道：“不就是去给王爷做妾么？多大个事儿？你们不愿意去，我去！这样，大伯父可以出来，三姐姐也不用难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