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母亲
徐娜风风火火往莲心办公室里冲，白淑琴拦都拦不住，只能跟进来：“娜娜，张副总经理不在。” 徐娜急得抱住白淑琴：“白秘书，我有一件紧急的事求你，你必须帮我！”
“娜娜小姐，你说，我一定尽力帮你。”
“妈咪控制了我的银行户头，我现在急需用一笔钱，能不能帮我从锦荣户头上挪十万块？”
“十万块？”白淑琴吃惊不小，“这恐怕不行，社长说要控制你的开支，她对你最近的表现很失望。”
徐娜不依不饶地撒娇：“以前我在香港养马，你都帮我邮过钱，现在不能见死不救啊！”
白淑琴为难道：“那是社长默许的，现在是社长明令反对，我怎么敢挪用那么巨额的资金？”
“好，你不帮我，那我自己来！”徐娜里里外外翻找着莲心的办公桌，“妈咪把锦荣一半流动资金都留给了莲心，我一定能在她的抽屉里找到钱！”
莲心恰好在此时走进办公室，看见徐娜将自己办公桌翻得乱七八糟，不由得皱眉。
白淑琴察觉莲心脸色难看，小声提醒徐娜：“娜娜小姐，张副总经理来了。”
徐娜头也不抬，手也没有停：“我翻我妈咪的钱，她管不着！”
莲心走到办公桌前按住徐娜的手：“你需要多少钱？派什么用处？那些支票社长说过专款专用，没有特殊情况不可以挪用。”
徐娜甩开莲心的手：“我需要十万块！是为了……为了你不能了解的要紧事，你不给我的话，我只能去医院找妈咪！”
莲心打开密码箱，掏出一本支票：“好，我答应你，不过你也要答应我一件事，不要去骚扰社长！”
徐娜拿好支票：“我是妈咪的亲生女儿，我见自己的妈咪也是骚扰？你最好祈祷我不回来继承锦荣，否则第一个就开除你！”说罢，傲慢地撞开莲心往外走。
白淑琴担心地看着莲心：“你不该给娜娜小姐那么多钱，社长不会同意的。”
莲心似早有打算地说：“我自有安排。”
王恩将宝贝支票叠成一个小方块，万分珍惜地贴在胸口。张文锦从王恩背后走出，阴森地看着他神采奕奕的脸：“支票拿到了？”
“嗯，给你。”王恩将支票交出的刹那，又缩回了手，他哀求地看着张文锦，“大哥，你别再骗娜娜小姐了，她已经给你这么多钱了……”
“你不会真的爱上她了吧？”张文锦嗤之以鼻。
王恩鼓起勇气：“大哥，你能把我送到特工总部吗？我想当个真正的间谍，这样娜娜小姐就能真的爱上我！”
张文锦一把掐住王恩的脖子：“你这猪头也会思春？这些天做了几场戏，你这白痴还真当自己是间谍的材料了？”
张文锦向一旁的浪人们示意，众人三两下将王恩打得鼻青脸肿、惨叫声不绝。似乎这就是他的命，不管逃到哪里也不能逃脱挨打的厄运。
张文锦将支票揣到兜里，厌恶地呵斥：“先给你点教训，别为你的狗屁爱情误了我的大事！看清楚了吗？没我帮你做编剧、导演，你还是个满地讨饶的废物点心！”
日本浪人退去，王恩满脸是血地蜷缩在地上，一边流泪，一边嘴里念叨着：“娜娜，对不起，对不起……”
山田在日本浪人的簇拥下走出来，张文锦卑恭地将支票递上去：“这笔钱是鄙人从锦荣弄出来，可以证明我派出的人已经完全取得了徐娜的信任，请笑纳！”
山田将支票拿在手里仔细查看，反身一脚将张文锦踹倒在地：“这张支票是假的，张莲心故意写错了日期，根本取不出来！你是太狡猾还是太愚蠢？或者，一半狡猾一半愚蠢，加在一起让我完全讨厌！刚才你怎么对付犬养次郎的，我现在就怎么对付你！在我眼里，你们这些支那人根本没有区别，都让人讨厌！”
“不要，不要，我和他不一样，我有用的，我对大日本帝国很有用的！”
张文锦的苦求丝毫不起效，日本浪人蜂拥而上，张文锦像狗一样在地上爬来滚去。
挥手让日本浪人停手，山田蹲下看着张文锦的伤口，轻蔑地笑了：“继续当你的骗子！如果再失败，我让你睡在犬养太郎以前住过的玻璃罩子里！”
山田冷笑着带人离开，张文锦伤痕累累地爬起半个身子，捶着地号啕：“为什么，为什么我委曲求全，昧着良心三次认贼作父，三次都被抛弃？为什么？这不公平！不公平！”
百乐门灯光昏暗，王恩拥着徐娜跳舞，脸上的伤痕清晰可见，徐娜心疼地抚摸他的伤痕：“你怎么了？”
王恩疼得倒吸口凉气，不自觉闪开徐娜的手指。这一次没有张文锦的“指导”，可他不想说实话：“抓日本间谍的时候发生了一场战斗，我一个人打倒了他们十个，这点伤不算什么。”
徐娜双眼蓄满了泪水：“你肯为了我放弃这么危险的工作吗？”
王恩又用老台词遮掩过去：“娜娜，这不是你应该问的问题。”
徐娜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你今天是什么任务？”
王恩用眼睛四处寻找。看不见张文锦的身影，有些焦急，只能带着徐娜在舞池里一圈一圈地转：“今天的任务……任务他还没来……”
“什么？”
王恩回过神，尴尬地笑笑：“呃，我是说，小姐，这又不是你应该问的问题了。”
徐娜嘟起嘴：“可今天是我的生日，我想过一个有生以来最有意义的生日！”
王恩悄悄翻了翻兜，不好意思地朝徐娜笑笑：“我什么都没有，对不起，可是……可是我一定能给你买礼物的！这是你可以知道的事情！”
王恩俯下头准备亲吻徐娜，徐娜也幸福地闭上双眼。
舞池灯光骤然变亮，贺天出现在两人面前：“王恩，跟我走一趟！”
徐娜和王恩被推搡到包厢内，徐娜怒气冲冲：“贺天，你有完没完！你是不是见不得我幸福啊！”
“娜娜，你知不知道他是个骗子？”
“我不相信，你不过是个小小的私人侦探，有什么资格质疑间谍？我们走！”
徐娜拉着王恩想要离开，脸色惨白的徐慧在白淑琴的搀扶下出现在包厢门口。
徐慧扔下一叠照片丢给徐娜：“住院这么多天，以为我的娜娜会来看我。可是没有……因为她正被一个小白脸骗得挪用公款！娜娜，你看看，这就是你爱上的男人！还有你，淑琴，你和莲心一起骗我，等到我出院才知道女儿差点给坏人骗走了！”
徐娜将照片捡起，黑白照片上都是王恩和张文锦的合影，还有张文锦和乞丐的相视一笑，她的脸色由红变白：“不可能，怎么会这样？”
徐慧冷笑：“这还需要问吗？他需要的只有钱！”
白淑琴迅速开了一张支票，徐慧轻飘飘地将支票扔在王恩脸上：“这里是一千块，拿着，让娜娜看清你的真面目，然后给我滚！”